第14章 考官讚賞的歌

李金山走進去以後，和考官打了個招呼，然後深吸一口氣，兩腳分開支撐住自己大象一般的身體，就開始唱起來。

考官見他這姿勢蠻專業的，倒是不敢小瞧，立刻正襟危坐，仔細聽他唱歌。

李金山天天聽著文麗唱歌和直播，也學了不少歌。他雖然稱不上專業，但比剛才的小男孩唱得要好許多。至於說，能入考官的法眼，那還差的多。所以，李金山唱完第一段主歌，那場中的年長考官便點點頭，說：「可以了。」

「那啥，考官老師，不是說好的唱兩首嗎？」李金山問，他感覺自己還沒有盡興。

「一首就可以啦，你的水平我已經知道了，唱的不錯，但離我們的要求還有些距離。」考官和藹地說。

「哎，考官老師，那你得說出來我哪裡不夠條件，我唱的多好呀。是不是，鄉親們。」李金山死皮賴臉地對考官說。旁邊的村民有的點頭，有的則不以為然。

考官當然不會被李金山這隻言片語的起鬨所綁架，他說道：「嗯，你這個歌是個搖滾的快歌，你唱得還是比較流利的，看得出來，下了一番功夫。」

接著，考官淡淡地說：「但是，你在最快的部分沒有覺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嗎？這是因為你自己沒留好換氣的氣口。另外，高音的有幾個音，你是唱得有點跑調的。這些都不是大問題，通過鍛煉可以彌補。可是，你的最低音和最高音都唱跑調了。這顯示出你的音域範圍很狹窄，這是先天的劣勢，就很難改變了。」這考官言辭真的是犀利異常，居然能把「你天生就不適合唱歌」這種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考官一口氣說完，李金山卻聽的稀里糊塗，正要再強辨幾句，文麗已經跳進去：「好了你趕緊下去吧，別給人在這裡礙事了。」

若別人這麼說李金山，李金山肯定不樂意。但他一看是王文麗，他居然馬上笑呵呵說：「文麗，你也來啦？你唱得好，給大家露兩手。」

王文麗也不謙虛，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唱王波逐字教過她的那首《醜八怪》。她知道自己音高不夠，所以降了4個Key來唱，倒是也唱得中規中矩。

王文麗唱完，考官又是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學過？」

王文麗點點頭。考官點評說道：「你的歌唱的中規中矩，但毫無感情。而且，你的聲線比較單薄，不適合唱這首歌。另外，你對高音的控制還很欠缺。這對於一個女次高來說是致命的弱點。」

王文麗半懂不懂地點點頭，她並不清楚女次高是女高音和女中音之間的一種。

一般來講，聲樂中把女聲分為女中音，次女高音duzhi(次女高)，女高音(抒情女高，花腔女dao高，大號女高)。次高的女聲，經常被人誤以為是女中音。但卻是兩個不同的聲部。這些王波自然是了解的，但他並沒有和王文麗講過。

考官拿起一個本子，問了王文麗的名字，卻沒有讓王文麗唱第二個歌。顯然，在他心中，王文麗應該是也不合格的。

王文麗有些失落，同時也感覺沒有盡興。王文麗下場后立即對王文威說：「這考官看著蠻專業的呢。要不，你也去試試？」

王文威扭捏說道：「那多不好意思啊。」他既不做直播，也沒什麼演唱經驗。所以，他內心對這種公開唱歌還有些抗拒。

王文麗是個勝負欲極強的人，她雖然沒得到考官的認可，內心中卻依然認為自己是目前所有在場的人最出色的那個。

王文麗眼珠一轉，對王文威說道：「文威，你不是想考音樂學院嗎？那你就該把握這次機會，為將來考試攢點經驗多好。再說，這位主考老師這麼專業，一定能給你很多有用的建議。」

王文麗說的聲音很大，以至於現場那為考官也聽見了。考官微笑著沖王文威和王文麗點點頭，對王文麗說道：「這是你弟？過來試一下吧？」

見考官親自邀請，王文威不好再拒絕。他靦腆地點點頭走進場地，卻沒想好唱什麼歌。所以王文威就這麼在場上發獃了將近一分鐘。考官倒也耐心，並沒有催促他。反而是王文麗有些急了，正要催弟弟趕快唱，王文威卻忽然想起來，那天和鳳雲在火車橋洞里練歌的情形。

於是，王文威緩緩用他醇厚的男中音唱起來：「

忙忙碌碌的人啊，一刻也不停歇。

白天在等待黃昏，夜晚在等待曙光。

長夜總難熬，晨霧卻太涼。

春色光陰短，秋來滿地傷。

最無情是那鴻雁，不思寂寞，來來往往。

錯過這四季，只羨遠方。......」

他一邊唱著，同時想到了和鳳雲在一起的快樂，想到了鳳雪回家卻因為太累以至於現在還在病中，想到了鳳雪用無邪的眼睛問他：「威哥哥，人死了是不是就見不到你們了。」

他帶著一些失落和茫然，唱完了最後一句：「.....身邊的塵，是百年前的誰，回到你身旁？」

考官一直安靜地聽著，直到王文威唱完最後一個字，又等了幾秒平靜以後，考官才緩慢地抬起手，鼓起掌來。旁邊的村民早已經聽得如痴如醉，見考官帶頭鼓掌，他們也鼓起掌來。

考官問王文威：「這歌是你寫的？」

王文威說道：「不是，我爸寫的。」

「你爸？這歌寫的真好。我剛還說，你小小年紀怎麼會有如此文采，文采倒也罷了，也許有人有天賦。可這對生活的感悟，絕不是你一個小小少年能領會的。」考官口中對這首歌不吝讚賞，卻沒提王文威唱的如何。

王文麗在旁邊忍不住問：「考官老師，我弟弟這歌唱的怎麼樣？」

考官點頭對王文麗說道：「叫我金老師就好。」然後他轉而對王文威說：「這歌字字珠璣，用情極深卻含秀雋永。一般人是很難唱好的。可是你把這歌把握的恰到好處。不容易，不容易.....」

他拿起本子，又要記王文威的名字。王文威連忙說：「金老師，那個，我將來想考音樂學院。」

金老師臉上露出微笑，這似乎是他今天第一次笑。他說道：「你知道總政歌舞團在國內音樂節的位置嗎？這裡可比你在音樂學院能學到的東西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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