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長老令

白眉老者訕訕道：「成妖了！」

雲秋雨此刻早已不把陸千羽當做五六歲的孩童來看待，自持於年齡，俯身道：「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陸千羽。」

「家中長輩可在，哪裡人氏，師承何處？」

「只余父親、娘親在世，遠離故土，他鄉之人，師從父輩。」

「為何說要去散心？」

「心不定，心不靜。」

雲秋雨汗顏，這娃是哪跑出來的小怪物，說起話來比自己還要雲來霧去的，只好順著藤問道：「那如何定，如何凈？」

「入紅塵。」

陸千羽說了三個字之後，探著頭看了看外面，像是背書般說道：「在塵土中，看向遠方是紅色的，是為紅塵；在宗門高遠之地，看向俗世斑駁的塵土，也為紅塵。」

「那你所說的散心，便是要入紅塵，去俗世中走一走，看一看？」

「是的。」

陸千羽的說辭，讓七位老者為之稱奇，除此之外便是失望，失望的是沒從陸千羽那問出想要知道的信息。

其實在陸千羽心中，去紅塵走一遭，是為了尋找與這世界契合的切入點，同時也是一個脫身的理由。

雲秋雨將陸千羽帶來閣樓之時，陸千羽便知道他們會追根究底，明月宗的傳承理應由明月樓來承接，不過陸千羽也怕所託非人。

雲秋雨見陸千羽談吐非凡，卻始終不願談及在瀑布內的境遇，這其中肯定有著思索再三，「噗通」一聲直接跪拜在地：「內門是明月宗命脈所在，也是明月樓苦守萬年的歸宿，還請小友告知。」

陸千羽一個激靈，連忙側身躲過。就算是在自己所在的一界，他也不接受跪拜，何況眼前的還是一個老者。

陸千羽將雲秋雨扶起：「不是我不想說，我是怕我說了你們不信，說真的太詭異了，跟做夢一般，我在水瀑后見到了一個自稱韓勵之人，你們知道嗎？他跟我說了一些話，然後就沒了，我以為我見鬼了。」

陸千羽說完，拍了拍胸口，似在壓驚。

雲秋雨叨念道：「韓勵……韓勵……」

明月記事中記載著韓勵乃是明月宗宗主，也是最後一任，因為自韓勵后，明月宗已不復存在。

雲秋雨激動道：「宗主可有遺命？」

「他說讓我有能力之時，復興明月宗。」

陸千羽並未將萬年前的大戰說出來，韓勵將明月令交給他，雖然未提及宗派復興之事，不過在陸千羽看來，要清除萬年前大戰的禍根，復興明月宗只是其中一環，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白眉老二，狐疑道：「你？就憑你，復興明月宗？」

雲秋雨怕白眉壞事，喝道：「白眉，不得無禮。陸小道友，宗主可還有說其他事？」

陸千羽道：「他說他在明月宗內門留下了明月令，待我修行有成之時才可取得，打開內門。」

「那你可知道如何進入內門？」

「知道，不過不是現在，韓勵說過，他在我體內留下了一道禁制，待我修為突破之時，內門禁制也隨之解開，之後才可進內門取明月令。」

陸千羽未說出明月令在他手中，他說了一些事實，留著明月令就等於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

黑衫老七繼續問道：「修為突破是什麼境界？」

「金丹期。」陸千羽說完，站立在一旁。

「金丹！！！」

白眉老二大叫了一聲，他們這七人也不過築基後期，此生能不能突破金丹還渺茫未知，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要修鍊到金丹境，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金丹只是陸千羽隨口說的一個境界，明月令在他手中，給與不給只是一念之間。

黑衫同其他五位老者看著雲秋雨，把決定權交給了他。

雲秋雨陷入兩難境界，回想整個過程，是陸千羽進入明月樓之後，才揭開了明月宗內門的一角，這其中的關鍵就是明月令，待明月令一出，陸千羽所說為事實無疑，只是安陸千羽所說明月令還留在內門，還有禁制手段非他親去不可取，若是果真如此只能交好不能用強了。

再想，倘若無陸千羽，明月宗內門也將繼續沉寂在歷史中，明月樓能不能得以存續還是個問題。眼前雖無實據，卻有鐘鼓之聲為憑。

與明月宗傳承的相比，他們需要付出的就是一些時間-——讓陸千羽修鍊到金丹境的時間，明月樓都等了萬載了，再等個百來年又何妨。

現在要做的就是選擇相信。

雲秋雨毅然道：「陸小道友，此事關係到明月宗的傳承和我明月樓的存續，也多虧有陸小道友，給我們帶來希望，此後，我明月樓定傾盡全力助你突破修為。」

「諸位都是長者，叫我小羽就可以，既然諸位都已表態，我承諾待我修為突破之時，定交出明月令給合適之人作為明月宗復興之用，也定會全力助力明月宗崛起。」

童聲稚嫩，卻是擲地有聲。

七位老者拱手答謝。

雲秋雨來到陸千羽面前，遞給陸千羽一塊刻有明月的令牌說道：「小羽，這是明月樓的長老令，位置等同他們六人，明月樓樓主雲萬里已失聯數年，樓主一職由我暫代。」

陸千羽收下長老令后，雲秋雨向陸千羽一一介紹了六位老者：

老二，白眉，煉器堂長老（穿紅袍）

老三，綠袍，傀儡機關堂長老（穿綠袍）

老四，鬼四，符篆堂長老（穿黑白袍）

老五，玄五，陣法堂長老（穿青灰袍）

老六，左丘白（左六），葯堂長老（穿紫色長袍）

老七，童七，育獸堂長老，（穿黑色長袍）

聽著雲秋雨介紹，陸千羽對明月樓有了初步的了解，不過在陸千羽看來，這些人的修為在築基期上下，那麼每個堂口的個人戰力應該只低不高，也就失去了深入了解的興趣。

不是沒想過立即啟用明月令進入內門，但是千年大計，不急於一時，反而花費一些時間來考究這些人成為了必要之舉。

而且相比這些，最急的事莫過於入凡塵。如今是五歲孩童模樣，若是不增加與此界的契合度，保不準再過一兩個月，就會退化成三歲孩童了。到時候連走路都走不穩，想法再多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

雲秋雨見陸千羽興緻不高，支走了其他六人後說道：「小羽，你現在是什麼修為，我感覺不到你的修為狀況，但絕非凡人，否則我不可能封不住你的經脈。」

陸千羽想了想說道：「我是有些修為，只不過全部被封禁了。」

在雲秋雨的認知中，一些避世不出的山門、世家有著很多大能，他把陸千羽看成是那些隱世勢力入世歷練的後代，只是五歲就讓他看不出深淺，委實可怕。

「小羽，那你接下來怎麼打算？」

「我想今天就離開，到了時機合適，我就回到這裡履行承諾。」

「那這樣，我讓老三、老四陪著你身邊如何？」

「不用，有你們在，我得不到歷練，成長太慢。」

果然，這些隱世勢力的後代真是異類，五六歲就敢隻身闖蕩，在雲秋雨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此時，雲蘿帶著西門九九七和桑來，來到了閣樓七層，見到陸千羽，很是吃驚，畢竟之前這娃娃是在她的背上消失的。

雲蘿飛奔著來到陸千羽面前，疼愛地捏著陸千羽的臉蛋。

「雲蘿……」雲秋雨剛想出聲制止，卻看到陸千羽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當雲蘿看見陸千羽手中的長老令愣了一下，看向雲秋雨問道：「爺爺，這長老令？」陸千羽將長老令在雲蘿面前晃了晃，道：「老爺爺給我玩的。」

雲秋雨會心，跟著道：「是的，送給他當個小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