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靈路，開！
神器罷工，萬靈惶恐。
「嗡嗡......咻！」
也正是此時，牧塵的身軀表面有無數星光泛起，映照著軀幹四肢，猶如一具晶瑩剔透的星光神體，無垢無暇。
億萬縷星光急劇蠕動，最終凝成一道粗壯無比的通天光柱暴沖而起，直奔高懸九天之上的神器審判之鏡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眯起，星輝實在太過強烈。
它衝出少年的天靈蓋，貫穿了天地，光速投入鏡中。
「鐺鐺鐺~~」
天空中，那面巨大無比的青銅古鏡一朝被擊中，沐浴在漫天神輝中不斷震蕩，發出似鍾吟般的古老轟鳴聲。
轟鳴之聲雄渾而悠揚，經久不衰。
受此刺激，本是停擺罷工的古老銅鏡漸漸平靜下來，從虛空深處牽扯下更多的星光砸向下方，籠罩那道身影。
人們面上的驚愕之色，一點一點地化作濃郁的震撼。
看到此處，眾人哪裡還不清楚牧塵究竟想做什麼。
他完全在以一己之力，強行接連五大院的至高神器！
俊俏少年郎的身形一點點地升起，脫離地面，懸浮半空。
他雙目微閉，四肢舒展，黑髮飄揚。
嘴角微微翹起，掛起些許笑意，溫潤暖心。
審判之鏡，你不來，我可以去啊！
——
「精貫朝日，擁節和門，氣逾霄漢......」
「世子...世子殿下他這是要逆天啊！」
頭髮花白的老院長身軀小幅度顫抖，激動得面色潮紅。
須臾，他「啪」地一下坐回座位，軟綿綿的，渾身上下毛孔舒展，如同吃了三十六顆人蔘果般舒暢通透。
穩了，這次穩了！
某種意義上講，星光凝成光束的離體距離直接體現生靈的資質，或者說，修行天賦，關係其日後能走得多遠。
如柳家的柳陽，星光離體不過十數丈。
他的哥哥，曾號稱北靈境同代修行第一人的柳慕白，天屆前三的存在，離體星光亦只有六十餘丈。
而百靈王世子牧塵，億萬星光透出天靈蓋，凝成一道通天光柱，直衝霄漢，強行擊穿審判之鏡，喚醒神器。
目測光柱至少也有八百丈之巨，逼近千丈。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超級修鍊天才，不世妖孽。
本院，終不負君王所託！
——
預備選拔，結束了。
除去全場最佳的王世子牧塵外，另有七八人堅持至最後一刻，全程星光灌體，得莫大好處，洗骨伐髓，純凈血脈。
羅統、烈九、唐芊兒、紅綾、柳慕白......
幾乎個個都是大陸高層的子嗣，父輩位高權重，一方至尊，也只有修行資源幾乎無限制供給的他們，才能脫穎而出。
「咚！」
萬眾矚目之下，伴隨著一陣響徹天地的古老鐘鳴聲，那面幾乎遮蔽了整片天地的青銅古鏡表面，微微蕩漾。
顯化出一隻巨大無比的豎眼，漠然地俯瞰下方。
那裡，一群被選中的人族天才並肩而立。
「以吾審判之名，賜汝等靈路之行！」
蒼老又神秘的聲音浩浩蕩蕩地回蕩於北靈院上方，很快傳遍整座百靈都城，並以極快的頻率向全大陸傳遍而去。
一道神秘光束自審判之鏡內射出，打向星空深處。
隱隱間，一座隱匿於虛空深處的奇異半位面被勾連，門戶大開，由五大院共同執掌，以絕品神器之力強行擊穿。
那裡無法動用靈力，沒有鬥氣、元力，無比奇異。
漫天星光落下，凝成一座撐起天地的星空之門，絢麗奪目，古老神秘，它於漫天目光下轟隆隆地開啟。
門后，虛空通道所達之處，又是怎樣的一方世界？
「靈路啊，註定是一條充滿荊棘，遍布殺機的榮耀之路，進則生，退則死，唯有勇者方能高歌猛進......」
一位多愁善感的靈院導師，悠悠感慨道。
「我們走！」
牧塵神態從容，當仁不讓地走在隊列最前方。
隨著他一聲令下，人族天才們追隨著王世子魚貫而入，紛紛一頭扎入星空之門的旋渦當中，消失在這片天地。
沒有告別，沒有離愁，更無傷感，反而有著異樣洒脫。
大千兒女，豪邁熱血，又哪來的那麼多的兒女情長。
進入星空之門的時間窗口，只有短短數息。
不入，則視為自動放棄這個極端寶貴的機會。
下一刻，五大院的至高神器，審判之鏡也跟著隱沒。
它化作一縷虛空芥子，遁入星空深處，裂縫合攏。
北靈院內，蜂擁的人群漸漸散去。
「阿靜，我們的兒子終於踏出他遠征大千的第一步。」
百靈宮內，一位孤獨的王者收回了目光，如是說道。
盛宴，落幕了。
——
斗轉星移，流光急轉。
牧塵不知在虛空通道意識蒙昧地待了多久，或許只有數息，又或許足足有幾天幾夜，只覺身軀一沉，就此落下。
自腳底傳來的厚重之感，與飄溢在鼻翼間的土壤芳香，令他確信自己已經抵達目的地，腳踏大地。
一點點地睜開眼睛，接收光亮。
入目是無盡的參天古木，望不到邊的綠色林海，三三兩兩的奇石怪岩，還有遠遠傳來的獸吼，莽荒且古老。
「這便是靈路位面。」
牧塵心頭浮現些許明悟，迅速觀察周圍環境，判斷形勢。
自己所處之地，是一片原始森林，靈獸數量未知。
太陽自右側天際剛剛升起，那他大致朝北。
身邊沒有同伴，說明審判之鏡隨機投放生靈。
「對了，我的靈力......」
牧塵下意識地運轉太古神典，卻發現果真如外界傳聞那般，根本無法感應到天地間的靈力，彷彿憑空消失一般。
就算他憑藉天生的強悍魂力內視，腹部氣海同樣空蕩蕩的一片，就連以浮屠神力憑空凝成的神秘光塔也不見蹤影。
光塔本就虛幻，隨時可能崩塌，根本抗不過位面規則。
這片天地彌散著一種無處不在的規則之力，壓制所有生靈的靈能與場域，不論人族，還是靈獸，都無法動用能量。
能依靠的，唯有力量與智慧。
牧塵目光閃爍，心中仔細計較得失。
大千世界，以靈力為主基調，萬千職業發展至巔峰，前所未有的繁榮，靈陣師，靈蟲師，靈藥師，靈器師......
以靈力戰鬥的武者，不過是最主流的職業。
靈路位面封絕靈力，相當於從源頭上掐斷所有道路。
這也就意味著，牧塵一級靈陣師的身份同樣無用。
他那娘親走時，留下的可是一座靈陣大宗師寶庫，助其開啟靈陣師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