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進山

有著雷紀手把手指導和傳授，洛蘭很快就學會了操作煉成陣，再嚴格按照雷紀制定的操作流程和藥液配方，就能順利製作出藥劑來。當一份簡單的止血凝膏經由洛蘭手裡製作出來后，洛蘭激動地投入雷紀懷抱中。

下一瞬，洛蘭紅著臉離開雷紀懷抱，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主人···那個，我···太激···」還沒說完，就被雷紀一把拉過來抱住，拍著她的背部說道：「恭喜，以後，你也是藥劑師了！」

「謝謝主人！」洛蘭紅著臉說，很快脫離雷紀懷抱，掏出雷紀送她的放大鏡，仔細觀看止血凝膏。看著洛蘭紅彤彤的面孔，雷紀微笑起來，感覺很好。

隨後幾天，雷紀將自己掌握的一干藥劑配方及相應的製作流程全部教給洛蘭。為了方便洛蘭翻閱，雷紀還教授洛蘭怎麼製作流程圖。很快，一套在雷紀指導下的以洛蘭為主的藥劑製作流程圖就完工了。將一份份流程圖整理好后，洛蘭遞到雷紀手裡，說：「這是主人的心血結晶，請主人為它命名。」

雷紀抄起旁邊的羽毛筆，蘸著特製的放水墨水，在封頁上寫下「雷神製藥流程圖錄」。對著字跡吹了幾口氣后，雷紀將這套流程圖遞還給洛蘭。

「主人給我的寶物又多了一件！」洛蘭抱著「雷神製藥流程圖錄」笑了起來，笑臉燦爛，完全看不出她曾是一個奴隸。

看著洛蘭，雷紀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瞬間，兩人都呆了一下。雷紀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悠悠說道：「過兩天我要進山一趟，店裡就靠你了！」

洛蘭嗯嗯點頭，然後說：「我先去做飯了！」隨即小兔子似的蹦出實驗室。看著她的背影，雷紀笑著搖搖頭，心神沉澱下來，全部精力集中到魔法「控金術」上。

隨後兩天時間內，雷紀都在修習「控金術」，在周圍添加了許多富含金元素的物品后，雷紀發現自己施法成功的幾率提升至百分之八十。這讓雷紀想起一個漫畫中的人物，萬磁王，只要存在金屬，他就是強無敵。魔法「控金術」，讓雷紀看到相似的道路。

這一天，雷紀早早出門採購進山需要的物資。考慮到這次呆在山中的時間可能會長，雷紀還採購了一些乾糧。等到下午，將預定的一些物品提取到貨物后，雷紀的進山準備工作算是完成了。

吩咐洛蘭置辦飯食后，雷紀再次出門，來到鎮上頗為名氣的綠水酒館里。穿過混雜著酒氣和汗臭味的過道，來到櫃檯前面，要了一打好酒「三度冰」。

離開綠水酒館后，雷紀徑直朝德林家走去。這次進山，雷紀為的不僅僅是藥草和魘魔獸，更是為了錘鍊自己的魔法。唯有經過實踐的魔法，才算是真正掌握的魔法。

來到德林家，雷紀直接開門見山道：「德林叔，我明天準備進山一趟，你看我需要注意些什麼？」德林抓起一瓶「三度冰」喝了一口，愜意地眯著眼睛，道：「還是原來的味道！」接著問道：「你準備進山？是為了錘鍊魔法？」

見雷紀嗯嗯點頭，德林緩緩說道：「進了山，一定要小心人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到紛爭，能避就避，若是避不開，彰顯魔法師身份，等待轉機！」說著，德林緩緩講述自己冒險中遇到的人心險惡。魔獸的惡，是看得見，人心的惡，是看不見的。看不見的人心，才是最可怕的魔獸。

貪婪、嫉妒、狹隘，是人類亘古就存在的劣根性，有的人能控制，有的人被控制。

雷紀認真聽著雷紀講述，汲取他的經驗，梳理成自己的見解。但雷紀又沒有盲目遵從德林的說法，具體反應要視具體情況而定，這樣才能有效應對。

接過德林遞來的「三度冰」，雷紀微微挑眉，小小喝了一口。雷紀不喜歡喝酒，雖說酒能壯人膽，但壞事的頻率遠遠超過成事的頻率。最讓雷紀厭惡的，是各種酒桌陋習，傷人傷情不討好。若不是德林，雷紀是一口都絕不會喝的。將喝了口的「三度冰」遞還給德林后，雷紀請求道：「德林叔，我進山這段時間，店鋪就勞煩你照料一二！」

「我難道不是小店的一份子？盡說胡話！」德林斥罵了一聲，咕嚕咕嚕喝了半瓶子酒。雷紀訕笑一聲，說：「怪我，那就麻煩德林叔了！」陪著德林說了一些閑話后，雷紀告別德林，返回雷神藥劑店。樓頂，布蘭多幾人還在工作，幾天來，已經豎起了一個大概的框架，只等填充修補完整，就可以購置沙發桌椅等傢具了。

進到屋裡，洛蘭正在清點藥草。店裡的部分草藥，是雷紀親自進山採取的，有部分則是收購來的。在鎮上，還有著為數不少的獵人，憑藉陷阱和弓箭獵殺尋常魔獸，狩獵過程中偶有草藥收穫，除了送去朝月商會，雷紀這裡也是個不小的收購點。

看見雷紀回來，洛蘭湊了上來，將一張單子遞給雷紀，上面分門別類列著收來的藥草及相應價格。雷紀粗略看了，遞還給洛蘭，說：「你看看能用煉成陣的，就都製作成藥劑，沒法用的，依法保存，等我回來再行處理。」

洛蘭一一應下，問道：「主人是去找德林大叔嗎？」雷紀點頭，將德林的告誡簡略說了一說。隨後，他鑽進實驗室，將取來的材料擺出來，把需要組裝的組裝，常用的裝在順手的地方，又把預備的材料或成件分類裝進一件滿是袋子的馬褂中。準備妥當后，雷紀就在實驗室內冥想修養，直到飯點才出去用餐。

一夜無話，天剛蒙蒙亮，雷紀就翻身起床，簡單洗漱后，穿上百袋馬褂，外面披一件薄衫遮掩，再背上乾糧等物后，雷紀就出發前往夢魘山脈了。

雷神藥劑店某個窗戶前，洛蘭注視著雷紀的背影漸漸遠去，心中一陣發緊，兩手不自覺地緊扣到一處，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膨脹開來，像青黑色繩索套在手上。

「全知全能的創世主，望您護佑主人平安無事！」洛蘭擺了一個古怪的手勢，向傳聞中全知全能的創世主祈禱。祈禱祂護佑雷紀。

穿過鎮子，沿著土牆走了一段，抵達鐵木大門前，同熟識的護衛說了幾句閑話后，雷紀從小門出去，沿著雜草叢生的道路徑直朝夢魘山脈趕去。確切來說，應該是夢魘山脈邊緣的卡爾迪斯山。這是一座位於密林中的山峰，高聳入雲，景色由白至綠逐次變化，魔力濃度遠高於托克鎮，生存有諸多魔獸。據聞，在卡爾迪斯山頂，坐落著一頭君王級魔獸——冰焰龍鷹。

據鎮里年齡最大的老人描述，是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寒冬，伴隨著一道裂金沸雪的鳴叫，一隻遮天蔽日的龐大魔獸從夢魘山脈中飛出。隨後又從山脈中竄出一頭宛如通天之柱的巨蛇，黑漆漆的，像是一堵牆壁。兩頭魔獸廝殺著，冰焰和血火橫飛，無數魔獸被波及，山林坍塌燃燒。最後，兩頭魔獸一死一傷。據當時下來查看情況的大劍師博萊維斯所言，飛行魔獸是冰焰龍鷹，而和它廝殺的，是一種名為血火龍蛇的魔獸。冰焰龍鷹殺死血火龍蛇后，並沒有返回夢魘山脈深處，而是在卡爾迪斯山潛伏下來，似乎是在療傷。

雷紀想著關於卡爾迪斯山的傳聞，腳下不停。沒多久，雷紀遇到一個熟人，是鎮上頗為有名的獵人卡斯岡羅。這位名獵人體強身壯，比雷紀還高出一個腦袋，灰發碧眼，留著一撮鬍鬚，此時正當打獵回來，肩上還扛著一頭雲脂魔獸。這雲脂魔獸與雷紀記憶中的野豬很像，但皮膚是白色的，能使用簡單的魔法「雲術」，讓自己或敵人變得輕盈。在它的皮下，有一層宛如雲朵一般的脂肪，熬製成油后，十分香醇，因而備受人們喜愛。

「雷師又進山採藥吶！」卡斯岡羅率先開口說道，他聲音與他的人一樣，又高又粗，很是引人注目。雷紀點頭示意，道：「店裡的藥草不夠了，來採集一些！倒是卡斯岡羅大哥你，又獵到一頭雲脂魔獸。在我們托克鎮，能獵到雲脂魔獸的可不多，一定要給我留條腿！」

「沒問題！」卡斯岡羅爽朗笑道：「不但給你留條腿，就是雲脂，也給你留一扇。上次要不是雷師相助，我現在還窩在家裡咧！」

兩人相互吹捧了幾句后，就分別繼續趕路。雷紀後面又遇到幾個獵戶，有些認識，有些見過面，都只淺淺說了幾句，然後悶頭趕路。

一晃，一座密林出現在雷紀眼前。這座密林從夢魘山脈延伸出來，以卡爾迪斯山為中心，蔓延到四面八方，被稱作卡爾迪斯密林。是托克鎮居民的衣食來源，也是雷紀這次的目的地。密林中，魔獸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