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受歡迎的黃記叫花雞
黃翠翠雖然是個姑娘，干起活來卻是十分利索，天黑前，就在院子里弄了一大堆石塊和泥土。她用手摸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倒是抹了個花臉，問姬率：「夠了嗎？」
姬率遞給她一條毛巾，說道：「夠了，擦擦你臉上的泥土吧，明天開始幹活。我看了一下，灶房裡不能壘爐子，其他也沒有地方了，只有把最南端的那間客房收拾出來，爐子壘在那裡，作為烤房。」
黃翠翠有些捨不得，說道：「那就少了一間客房，壘在院子里不行嗎？」
姬率說道：「不行，壘到院子里，要是下雨，或者颳風，你怎麼烤？爐子也會被雨淋壞的，不能天天都壘爐子吧。」
黃翠翠也是個果斷的女子，聽姬率說得有道理，當即決定：「行，聽你的，把最南邊那間客房騰出來。」
姬率說道：「爐子壘在那裡面，烤雞用的柴火也放在裡面，以免被雨淋濕。另外，在院子里隔出一塊地方，你明天想辦法收購一些雞，放雞用，以後就自己養一些雞，保證質量。記住，質量是第一的，你要是不想弄砸了，一定要確保質量，就我給你說的，用四五個月的雞。收購的雞不好掌控，絕對不能買老雞，最多是一年到一年半的雞。」
黃翠翠說道：「不光這些，我看了，你這烤雞費料得很，我還得買些香料。賣雞的事，我可以去找雞販子，讓他給咱們收購一些雞。對了，你說要買多少雞？」
姬率說道：「太少了不划算，太多了，今年是頭一次賣，知道的人不多，可能賣不完，你先買上五十隻雞。」
黃翠翠出去辦理買雞和買調料的事情，姬率和泥，準備壘爐子。
真正一幹起來，姬率才發現，自己雖然清楚要怎麼做，可是，這具身體從小養尊處優，干起活來，實在是不給力。
快到午時了，黃翠翠都回來了，他才剛剛砌好爐子的底座，還累得不行。
黃翠翠一看，說道：「你是讀書人，幹不了這些活，你給我說怎麼弄，我來干。」
姬率知道自己不行，也不堅持，退到旁邊，指點著黃翠翠幹活。
不到一個時辰，半人高的爐子壘好了。
黃翠翠還在牆上開了一個洞，修了一條煙道，把煙可以排出去。
姬率看著壘好的爐子，說道：「行，你真能幹，要是我，今天可能都干不完。」
黃翠翠說道：「你是讀書人，哪能幹這些粗活。」
雖然姬率乾的活不多，還是累得很，第二天一直睡到巳時才起來。
到院子里一看，黃翠翠在烤房的對面，已經把院子用樹枝圈起了一個雞圈，正在做最後的收尾。
姬率說道：「你這麼早把活都幹完了。」
黃翠翠頭都不回的說道：「知道你昨天累了，飯給你在廚房留著，你先洗臉，我這就完了，給你端飯去。」
姬率吃飯的時候，黃翠翠問道：「第一次烤多少只雞？」
姬率說道：「剛開始，知道的人不多，能買得起的更少，先烤上十隻試試，慢慢增加。」
為了節省人力，十隻雞黃翠翠也沒有讓人幫忙，自己一個人宰殺完，姬率才幫著一起給雞肚子里填各種香料，又用調料將雞塗抹一遍，放在了一個大盆子里腌著。
等十隻雞全部烤熟了，姬率和黃翠翠一起把外面的土剝掉，放在一個大籮筐里，端到了外面。
姬率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能賣的怎麼樣，跟著一起出來了。
這個時候，正是飯時，前堂吃飯的人不少，一共六張桌子，這時四張桌子上都坐的有人。
黃翠翠把籮筐往櫃檯上一放，大大方方的吆喝道：「叫花雞，我們黃記的叫花雞，柔嫩香酥，只有十隻，賣完就沒有了，八十文一隻。」
前兩天的那兩隻雞，讓不少人都嘗過，這時一聽有得賣，馬上有幾個人圍過來。
有人說道：「翠翠，你這叫花雞好吃是好吃，八十文一隻，也太貴了吧？」
黃翠翠說道：「不貴，這都是用嫩雞烤制的，用的是這位公子的秘方，其他地方根本沒有，就這，你看，我一天才能烤制出十隻。」
姬率在旁邊幫腔說道：「是啊，八十文好像多，要烤制這叫花雞，得選用嫩雞，提前用十幾種調料腌制，前後要經過十三道工序，才能最後烤制出來，你們說貴不貴？」
一個穿著比較講究的中年男子過來說道：「便宜的雞有的是，嫌貴你們去吃那些，這叫花雞前兩天我也嘗過，風味確實不一樣。我是聽黃掌柜的說，今天開始售賣，特意過來等著的。翠翠姑娘，給我拿兩隻，我拿回去讓我父親嘗嘗這美味。」
「你看人家方先生，多有孝心，有什麼好吃的，總是想著他父親。」
「你跟人家比，方家多有錢，我也想給我父親買一隻，可哪裡有錢。」
「你聞聞這味，就是香呀。」
......
周圍議論的人多，真正掏錢的少，可是，畢竟只有十隻雞，不到午時，就全部賣完了。
最後一隻雞是在這吃飯的幾個過路商人買走了，拿到桌子上，撕到一個大碗里，吃的幾個人連連點頭，贊口不絕。
這時，一個家人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
川東鎮不大，大家都能認出來，這是鎮子上郭家的家人。
那人一進門就說道：「黃掌柜的，我們家老爺聽說你這買那什麼叫花雞，想嘗嘗，快拿一隻來。」
黃掌柜的從櫃檯後面轉過來，陪著笑臉說道：「喲，實在對不住，今天烤制好的已經賣完了，你家老爺想吃，明天吧。」
那人說道：「不是說才賣嗎，怎麼就賣完了？」
黃掌柜也是經多識廣的人，說道：「才烤了十隻，當然賣得快了。」
那人說道：「現在日頭還早，不會再烤一些出來？」
黃掌柜的陪笑說道：「哪有那麼容易，這要準備一天，早上早早起來烤上才行，現在烤，工序不到，那味道就差得遠了。」
「這樣啊，那你明天給我留兩隻，我還這個時候來取。」
「行，行，明天我給您留著。」
那人轉身出去走了。
後院里，黃翠翠喜不自禁，對姬率說道：「你這叫花雞還真行，十隻雞這麼一會就賣完了，八百文，買雞才花了二百五十文，就是算上調料，也不過三百文，掙了四百多文。」
姬率說道：「帳不是你這麼算的，烤雞要燒柴火，還有你我的人工錢，都是成本，至少也得再加上五十文。」
黃翠翠說道：「那也不過三百五十文，我們掙了有四百五十文，咱們一人一半，就是二百二十五文。明天多烤些，再多掙一點。」
姬率搖搖頭說道：「不行，還是十隻。」
黃翠翠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姬率說道：「川東鎮不大，能吃起的人不多，外面還沒有人知道，你要是烤多了，一旦賣不完，過夜就不好了，會砸自己的牌子。再說，就這樣每天先十隻十隻的賣，讓人有一種供不應求的感覺，也讓他們覺得這叫花雞的烤制十分麻煩，八十文不貴，是物有所值。」
黃翠翠看了姬率一眼，說道：「你們讀書人心眼就是多，聽你的好了。」
姬率在這裡和黃翠翠賣開了叫花雞，在川東鎮以南十五里的三河縣城的一間客棧里，古湛正和自己的兩個手下韓成、宋奇在一起商議著。
韓成說道：「大人，這茫茫人海，我們三個人如何找尋，按道理說，我們騎馬，王子走路，無論如何也沒有我們走得快，可是，我們找尋了幾天，一點訊息都沒有，以屬下看，這樣找尋也不是個辦法。」
古湛問道：「那依你的意思該如何找尋？」
韓成說道：「我們讓當地的官府協助找尋，人多了，找到的機會就大一些。」
古湛說道：「不行，我們不能暴露他的身份，那樣會很危險的。」
宋奇說道：「大人，我覺得韓成說得有理，我們只是讓官府尋找相貌特徵相似的人，不告訴當地官府王子的身份，這樣，比我們三個人尋找起來快得多。」
古湛思索了一下，覺得二人說得有道理，就對韓成說道：「也行，韓成，你去三河縣，亮出你的身份腰牌，讓他們協助尋找，告訴他們，必須將人完整無缺的找到，要是有什麼閃失，他們一家就不用活了。宋奇，你去隔壁的壽陽縣，同樣一次辦理，我再想辦法找找。不管結果如何，三天後，我們還在這裡碰面。」
「是。」兩人答應，收拾出去辦事。
古湛也收拾了一下，出去尋找線索。
姬率不知道，自己在這裡逍遙的賣著叫花雞，古湛那邊因為找尋不到他，已經是焦頭爛額的。
這幾天，黃翠翠按照姬率說的方法，每天只烤十隻雞，是供不應求。
有人提出讓他們多烤制一些，滿足大家的需求，黃翠翠按照姬率教的，只是聲稱工藝太複雜，多的烤不出來，更加形成了需求的緊張。
這天，黃翠翠悄悄對姬率說道：「你看，那個方大林，這兩天，就守在這裡，一開始買，他就買一隻叫花雞，等我們買完了，他在門口賣九十文，什麼都不幹，每天就能掙十文錢。」
姬率笑笑說道：「這人倒也有些小聰慧，不理他，他那也等於是給咱們做宣傳，由他去。」
黃翠翠說道：「既然他能賣九十文，咱們也賣九十文？」
姬率一搖頭說道：「不行，我們要講究信譽，不能亂漲價。再說，他掙錢也是動了腦子的，是他應得的。不過，他這麼一做，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增加銷售的法子，從明天開始，買五隻以上的，我們給與優惠，每隻叫花雞賣七十五文。」
黃翠翠一時沒有明白，說道：「為什麼要便宜啊？」
姬率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呢，街上有人亂了起來，大喊道：「不好了，山賊，山賊進鎮子了，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