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審訊
他帶著隨後趕來的調查隊的人把自己和於知樂走過的路程重走了一遍。
陳辭此時是快樂的,輕鬆的,當然,一路上表情肅穆。
這份快樂和輕鬆一直持續到陳辭被調查隊待會八號小鎮的西街,進入公社大樓,進入某個房間的那一刻為止。
「啪!」一處明亮的燈光打開,明亮的光線照在陳辭的臉上,光亮刺眼。
陳辭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抓住小鳥,一隻手遮擋強光,面前不遠處是一面長桌子,桌子後面坐著幾個人。
陳辭想起以前自己的看的電影里,有警察審訊嫌疑犯的片斷,大概就是這樣,牆上應該還會有一行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可惜這裡沒有。
坐在桌子對面的是兩個警察,他們後面還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其中一個人陳辭還認識,簡高復,另外一個男人長相和於知樂有幾分相似,陳辭覺得那應該是於知樂的父母,這兩個看自己的眼神明顯不友好。
簡高復和於知樂是親戚,現在能和他坐在一起、長相又和於知樂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大概率就是於知樂的父親,現在他們能出現在陳辭和警察對話的房間內,堂而皇之的坐在警察後面擺出眼前的架勢,陳辭相信,這絕不是正常的調查流程。
「這是要做什麼?」陳辭皺眉看著那名警察,「我看見的東西都告訴你們了,該問了你們也問了,調查也走過一遍了,既然沒有發現問題,為什麼還不讓我走?」
「姓名!」一個警察好似沒有聽到陳辭的話,徑直問道,另外一個警察拿著紙筆看著陳辭等待著記錄。
陳辭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回答道:「陳辭。」
「年齡!」
「二十二。」
「戶籍地址!」
「八號小鎮東街一一四七號。」
「你和於知樂以前有什麼矛盾嗎?」警察繼續問道。
陳辭看了看簡高復和他身邊的兩個人,把目光移迴文化警察的身上,問道:「你是誰?」
「啪!」
問話的警察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厲聲呵斥道:「問你話呢!老實點!」
拿著紙筆的警察一聲不吭的盯著陳辭,目光在他身上和他手裡的烏頭白雀之間來回移動。
陳辭看著他認真道:「作為於知樂死亡事件的唯一見證者,按住法律,我有義務配合有關部門的調查,但是並不意味著我要被你們當做嫌疑犯來審訊!
如果你覺得調查隊的調查有問題,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犯罪了,那就拿出證據來!
如果沒有,是誰給你的權利對我進行這樣的審訊?
又是誰給你的信心覺得對一名授過軍隊優秀士兵獎章的退伍士兵大吼大叫著威逼會有用?」
「你在瀆職!你在知法犯法!」陳辭一字一句道:「你是誰?」
房間里空氣一下子凝結住了,幾個人看著問話的那個警察。
受過軍隊優秀士兵獎章的人即使退伍了也是很受軍隊關懷的,如果受了什麼委屈和困難可以去找當地的軍隊尋求幫助,軍隊不會視而不見的。
而軍隊,在這個人類還在圖謀生存和安全的時刻,擁有著人類最強大的戰鬥力量,沒有之一,是每一個人類無論什麼地區和職位都無法忽視的存在。
對格外注重榮譽和團結的軍隊來說,立過重大功績得到過優秀士兵獎章就是軍方的榮譽代表,退伍軍人服務站會非常在意這方面的情況,誰敢欺負這種人,就是對軍方榮譽的玷污,鬧出大事情來事情很難完好收場!
陳辭問他是誰的意味很明顯,你再敢耍手段我就舉報你,而且是招來軍方關注,你絕對得不了好去!
沉默了片刻,那警察開口道:「我是警隊副隊長米曲!如果你覺得我有問題可以向我的上級舉報!」
他的嗓門已經不復剛才的明顯的針對意味。
「我們收到證詞表明你和於知樂之前有過過節,再結合你手裡的這隻鳥就是殺死於知樂的鳥群中一員,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有可能在在他的死亡中起到了某種推動作用,對你進行審訊完全是合法合規!」
「所以那幾位在這也是合法合規?」陳辭朝簡高復三個人揚了下巴。
「那是死者的父母和親屬,我們認為有他們在場有利於更快核實信息為案情的調查提供便利!」米曲道。
陳辭看向那一男一女道:「兩位,所有的經過我都告訴了調查隊,你們可以去查看,如果有懷疑,那就找調查隊的人去核實!我一向覺得既然要出去賺錢,那就得按外面的規矩來,如果兩位不懂外面的規矩,覺得我應該對於知樂的死負有責任的話,那就問問你們身邊的簡團長,他經驗豐富,應該不會對你們藏私!問問他,調查結果裡面我的所作所為可有什麼對不住於知樂的地方?」
這兩個人明顯氣息很弱,一個是練氣初期,一個是練氣中期,練氣後期都不到,大概率是沒有出去跑過。
「我說的對不對,簡團長?」陳辭看著簡高復道。
簡高復的眼神從陳辭手上劃過,面無表情道:「我就是過來旁聽,不抱任何態度,我相信法律的公正。」
那對夫妻一臉驚訝的看向簡高復,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出人意料的話。
警察米曲似乎聞言也看向簡高復,看見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后,和另一位警察對視一眼。
陳辭轉頭對米曲道:「米副隊長,你問我和於知樂有什麼過節?
我所能想到的是出去幹活的路上他嘴巴不幹凈我給了他一點小教訓,這事當時就過去了。
額,對了,後來在監測點他招惹猴子,我說了他一句,讓他別給監測點惹麻煩。
我所能想到的也就這兩件事了,如果這也能被稱為『過節』的話。」
「米副隊長,你還有什麼問題嗎?」陳辭看他的目光格外的平靜。
米曲與陳辭對視片刻,剛要說話,房門突然被敲響,打開一看,是一名穿著去了軍銜的軍裝的人士站在門口。
那人舉了下胸前的證件,道:「我是退伍軍人服務站的律師,我們收到陳辭先生正在警隊接受問詢的消息,過來提供一些可能需要的幫助。」
他往房間裡面看了一下,看見了房間裡面的形勢,臉色微變,嚴肅道:「你們這是在問詢還是在審訊?如果是審訊的話,按照法律我無法在場旁觀,但是我需要確認你們對陳辭先生進行審訊的證件和證據是否合法!」
麻煩來了,軍方的人士介入了!米曲臉色有些難看,他能審訊的時候帶進去三個外人本身就是不合法的,自然不會有什麼合法證件和證據,回頭看了一眼陳辭,道:「不是審訊,只是問詢,已經問完了,人可以走了。」他擺擺手,示意陳辭走人。
陳辭起身和那名軍裝律師一起離開。
「麻煩你了!」陳辭和律師握手真誠感謝。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律師笑了笑,又道:「我們收到溫揚先生的信息說你這邊可能會有點麻煩,李站長趕緊派我來看看。」
李站長是退伍軍人服務站的站長,陳辭剛退伍的時候他還招攬過,那時候陳辭一心要自由,沒答應。
「多謝李站長和服務站的關懷!」陳辭笑道,「最近事多,以後得了閑,一定要登門拜訪表示感謝!」
律師笑著點點頭,轉身走了。
服務站的關懷挺正常的,倒是溫揚會提前過去送個消息過去有些出乎陳辭的意料。
之前溫揚讓陳辭待在監測點,走的時候拍了拍陳辭的肩膀,陳辭還以為他是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標記防備自己逃跑呢,現在看來,誤會他了!
欠了他一個人情!
……
陳辭走後,房間里那個女人憤憤不平,道:「就這麼放過他了?我兒子死了,他倒是得了好大的好處!說和他沒關係,誰信?」
米曲把手上調查報告仍在了桌子上,道:「沒證據,單憑懷疑能有什麼用?」
女人氣呼呼的把矛頭轉向了身邊的簡高復,瞪著他道:「高復,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你表弟死了,你說不抱任何態度?」
簡高復無奈道:「我本來就說這事先看看報告,有了證據調查一番再去把人抓過來審訊!現在這麼一搞,人家背後還有我們之前不知道的背景,根本就沒法再繼續下去,多尷尬!我不這麼說降低一點彼此的敵對情緒,恐怕以後連見面想圓一下緩解矛盾都別想了,平白多了個仇家!」
於知樂的父親突然開口道:「他手裡那隻鳥不就是殺死我兒子的鳥群里的一隻嗎?為什麼不拿走那隻鳥?看他那麼在意的樣子,說不定可以從那裡發現什麼……」
此言一出,兩個警察和簡高復的臉色同時猛的一變。
簡高復厲聲呵斥道:「閉嘴!這種話你也敢說出口?想死嗎?」
養神境界的每一個成員都是人類的寶貴財富,是人類前進的重要依仗,在軍方是人類前進的利劍,在地方是地方治安穩定和經濟繁榮的重要依仗。
平時這些人可以組團帶隊出去跑獵或者接任務,為人類的生存生產資料探索和獲取貢獻極大,如果有戰事需要,公社還能為軍方招募這些人手壯大戰鬥力量。
以至於當有人進入養神境界后,公社非常願意在歸檔記錄以後問一聲是否願意和公社簽訂一個特殊招聘合同,如果只要表示需要在緊急狀態下能夠相應公社的召集和命令,願意接受合同在公社的戰備隊伍裡面擔任個名譽成員,那麼,公社可以每年給於一定金額的津貼補助,這筆錢可以保證一家五口人的正常開銷,那怕緊急狀態一直不出現,公社給的津貼補助也不會因此減少分毫,如果因此受傷或者犧牲,公社會來承擔以後所有的事情,不會讓人流血又流淚。
現在,既然陳辭明確表示已經拿到手了自己更進一步的機緣,那麼公社相關部門收到信息后就會關注到他,如果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他犯了罪,還得是那種無法被原諒的大罪!這時候誰要是故意上去搞破壞,那怕是有這個嫌疑,都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所以那怕是審訊的時候米曲對陳辭的態度很不好,但不會在拿到證據證明他有罪之前去拿下他手裡的那隻鳥。
一旦沒有證據就動了那隻鳥,讓陳辭覺得有人要壞他的機緣,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生死之仇了,誰想這麼做的話,得掂量掂量這樣做的後果是不是可以承受。
在相關部門注意到陳辭之前,他們只有這一次機會去突擊審訊一把,如果無法得到證據判定陳辭有罪,那麼以後再想動小手段就非常困難了。
突擊審訊的結果很糟糕,不僅沒有嚇住陳辭抓到什麼把柄,還因為沒有仔細調查陳辭的背景審訊開始了半路才知道還有優秀士兵獎章的事,之前簡高復可沒說陳辭身上還有這種事。
米曲陰沉著臉一聲不吭的走出了房間。
簡高復也有些無語,陳辭是跟著他出去跑了兩次,那傢伙一直寡言少語,讓做啥做啥,姿態放的很低,誰知道一個得了優秀士兵獎章的傢伙會混成這個鬼樣子?這種人難道不應該留在軍隊里或者退伍后在公社部門裡找個好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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