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仙女

走在寬敞的大街上，陳辭拎著袋子直奔郵遞局而去。

他手裡的袋子裡面裝的是一些肉和水果，都是之前出去弄到的，團隊收穫不錯，就留了一些肉和水果給大家分了分。

陳辭挑了點不錯的肉段和稀罕的果子，他自己是不準備開火，但是可以寄給家裡人吃，也給女朋友留一份。

郵局裡陳辭填寫的寄件出發地是西街，目的地是東街。

西街和東街同屬與一個鎮子，八號小鎮。

既然是同一個鎮子，從西街往東街送東西卻需要郵寄，原因是西街和東街並不相連，兩者之間有著十公里的距離。

西街在一處山腳口，守住了大山裡往東邊一大片衝擊平原的關鍵出處，這裡不時會出現一些危險的傢伙從山裡跑出來，鎮子上住的都是食餌者，普通人寥寥無幾。

這樣做的目的是一旦某些實力強大的靈獸闖過來，這裡的人既能上去開打，如果打不過，也能迅速撤走，誰都不拖累誰。

而東街街，住的都是普通人，那裡在平原內部，有一片普通人可以自保的槐木林。

槐木是個好東西，它是人類來到這邊發現的第一個寶貝。

槐樹林那種獨特的的氣味，對那些神魂強大的靈獸來說，簡直就是毒氣般存在，靠近了就感覺神魂變得陰冷，氣味變得惡臭，越是靠近就越是令獸窒息，只想趕緊逃走，逃得越遠越好。

對那些普通的獸類來說，這就是天然的躲避靈獸淫威的安全地。

只是這種情況只對普通獸類的食物鏈頂端有效，對於食物鏈的中層和下層來說，他們還或許感受不到靈獸的威脅，他們真正的威脅是食物鏈上自己頭頂最靠近自己的那些個的傢伙，還有幾年前搬過來的人類。

槐樹林的氣味保護了普通人免受靈獸的威脅，得以較為安全的在林子里搞資源收集和生存建設。

人類不但在槐木林里伐木開闢空地、大搞土木、建房蓋廠、平整道路，還圈起一片片的土地搞養殖和種植，幾乎霸佔了整個面積也不過十幾個平方公里的槐木林，槐木林里其他的獸類要麼被趕走，要麼被圈養。

只是，事情總是不會很完美。

槐樹林的氣味驅逐靈獸的同時，也趕走了吞食了靈種成為食餌者的人類自己。

陳辭的父母都住在東街，爸爸在燃煤發電站里做技術工人，媽媽在養殖場里當會計，和爸媽住在一起的妹妹還在上學。

而陳辭，則住在距離東街十公裡外的西街。

陳辭把寄件的單子填好，交了郵遞費，然後拎著比剛才小了好多的袋子往人民醫院走去。

去醫院不是為了看病，而是為了找艾月明，陳辭估計這個時間艾月明應該還在醫院上班。

艾月明是醫院的外科醫生，她原本中學的時候就是學醫的，後來去軍隊服役的兩年被安排在軍醫處，離開軍隊后她成為了一名食餌者，在鎮子上找了個外科醫生的工作。

她比陳辭小一歲，進入軍隊和離開軍隊也都比陳辭晚了一年。

陳辭認識她的時候是在軍隊里，有戰事的時候軍醫處會派戰地醫生隨隊，有一次出任務她被安排在陳辭所屬的排里，陳辭負傷去醫治的時候兩個人開始認識，陳辭離開軍隊過了一年後見她也來到這邊，當作是戰友重逢相約吃了幾次飯，慢慢的你來我往就走到了一起。

陳辭熟路的來到外傷科，在門外一眼就看見正在坐診的艾月明，陳辭沒直接進去，而是在外面在外面排隊，等前面的人進去檢查完了拿著藥方出來后，這才走進了房間。

艾月明規整好上一個病人的記錄，一抬頭，看見了陳辭一臉笑意的坐在桌子對面正望著自己，頓時又驚又喜道：「你怎麼來啦？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陳辭收斂起笑意，認真道：「有點不舒服，所以過來看看。」

「怎麼了？是受傷了嗎？」艾月明放下手裡的筆就要起身給陳辭檢查身體。

陳辭伸手握住她過來拉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沖她眨眼道：「醫生，我這裡不舒服，過去這幾天一直空落落的，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艾月明一聽這話，立馬明白陳辭的來意了，又有點害羞和歡喜，道：「心臟有問題你應該去內科，來我們外科做什麼？」

陳辭壞笑道：「心病需要心藥醫，我的心藥在這裡，當然得來這裡啊！」

「噗嗤！」房間里還有其他幾位醫生在，聽了這話忍不住都笑了起來，目光在她和陳辭身上轉悠。

陳辭大庭廣眾之下能說出這種土味情話自然臉皮厚實得很，對他人的目光不以為意，一副我眼睛里就只有你一人的痴情嘴臉。

「哎呀！」艾月明畢竟是個女孩子，臉皮就有點薄了，那吃不住這個架勢，一時間臉頰都羞得緋紅了，用力抽回小手去捂陳辭的嘴巴，嗔道：「你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陳辭往後仰著脖子，不讓她捂住自己的嘴巴，見她有點急了，便不再逗她，轉移話題道：「好了，我不說這個了！我找你還有其他的事呢！」

「什麼事？」艾月明問。

陳辭在她眼前晃了下自己手裡的袋子，道：「這是我這趟出去專門挑選的精肉，就等你下班一起去吃大餐了！我已經半天沒有吃東西了，餓得很！你還要多久才能下班？」

「還有倆小時呢，等著吧！」艾月明瞪了陳辭一眼，紅著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可是我好餓啊！」陳辭把臉湊上去可憐兮兮道，「請假好不好，咱們現在就去吃飯。」

「不行啊，現在是上班時間，沒法走！」她無奈道。

醫院的待遇相比其他的場所待遇要好一些，醫生護石都是三班倒，每班八小時，而刁星斗在飯店是兩班倒，每班十二個小時。

二十四小時營業，是西街街面上多數店鋪的經營方式，反正天色一直都一個樣，沒有明顯的白天和黑夜，始終青冥一片，街上來往的行人什麼時候都有，除了下班高峰期外其他的時候人流量差別不大。

西街不是只有一條街，而是整個區域的統稱，就像東街也不是一條街，而是生活區、工業區、養殖區、種植區等多個區域合起來的統稱

西街、東街和軍隊營地，這是八號小鎮的三個主體部分，只是軍隊的營地在東街的更東面，離東街還有二十多公里遠。

艾月明想了想，從抽屜里掏出個小袋子，遞給陳辭道：「這是我準備的上班餓的時候吃的零食，要不你先填填肚子，等我一會？」

陳辭接過來打開一看，袋子裡面是幾小塊肉乾和糖果，這點東西哪夠自己填牙縫的？

他有些無語的砸了砸嘴，肚子咕嚕一聲響

艾月明有些心疼道：「那要不你先去吃飯，吃飽以後再來等我下班，到時候再吃一頓？」

這時候她邊上一個看了會熱鬧的中年男醫生開口道：「小艾，既然人家都找過來了，就別讓人家等著了！今天的事情不是很多，我們幾個就足夠應付了，你去忙你們倆的事吧，這裡你就不用管了！」

「這……」艾月明猶豫了起來。

陳辭見有人願意主動幫忙，立馬想著能把這等好事給定下來，嚷道：「多謝大哥好意，就麻煩幾位了！等以後擺桌的時候，一定得給幾位發帖子，都記得過來吃酒啊！」

「說什麼呢你！」艾月明大羞，伸手要錘陳辭，卻被陳辭扯著拽著，半推半就的出了房間。

……

陳辭拉著艾月明走在大街上，問她道：「想好去哪吃了沒？推薦個不錯的師傅吧？我帶的可是好肉，不能糟蹋了！」

「你臉皮真是刀槍不入啊！」艾月明還沒有那麼快就忘記剛才的窘迫，想一想陳辭說的話就臉紅心跳，不知道以後怎麼面對那幾位同事。

「俊男靚女，兩情相悅，多麼美好的事，有什麼好害羞的？那些人看在眼裡，羨慕還來不及呢，頂多調侃兩句，你就當是恭賀的話好了，隨聽隨喜！」陳辭笑道。

艾月明丟給他一個白眼：「我才沒有你那麼厚的臉皮呢，不害臊！」

陳辭不以為然道：「害臊有什麼用？能讓咱們的生活舒坦一點嗎？不能的吧！能讓咱們遇到危險的時候安全一點嗎？也是不能的吧！那為什麼不能過得坦然一些呢？」

陳辭把她拽到懷裡摟住肩膀繼續往前走，又道：「日子總是咱們兩個一起過活的！與其總是在乎別人怎麼說、怎麼看，不如把心思多放在你身邊最能陪伴你的人身上，多在意下我的感受與喜樂。

就像我給你說心裡話的時候，不僅僅是希望你開心，也是盼望你能說些心裡好聽的情話給我，讓我在外奔波的時候心裡能少些疲憊，多些溫暖，更有力氣！」

艾月明扭頭望著那張熟悉的臉龐，那笑容之下難以掩飾的疲憊，想起他這兩年來的辛苦和壓力，心頭也有些心疼，輕聲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那是當然了！大家誰的心都是肉長的，都知道饑寒飽暖，我又不是一心想著付出，絲毫不要求回報的人間聖人！」陳辭嘆氣道。

「你怎麼以前不跟我說？」艾月明一時竟有些自責。

作為一個女孩子，即使關心男朋友，也比較矜持，顧忌自己的面子，好多話不好說，有些事不好做，往往希望對方能從自己隱晦的暗示裡面看懂自己的心思。

「我能怎麼說？難道跟你說話的時候每說一次心裡話的時候還要拿小本本記下來，告訴你以後也得這麼對我，次數一次也不能少？這成什麼啦？我不要面子的嗎？」陳辭沒好氣道。

艾月明好氣又好笑，尋思著自己或許真的應該少一些女孩子的矜持，她伸手按住已經從肩膀滑落到腰間揉揉捏捏的爪子，悄聲道：「我以後會對你好一些的！」

「真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陳辭一臉欣慰的點點頭，然後悄咪咪的俯身在艾月明耳邊道：「那以後親熱的時候我再讓你說那些動人話的時候，你得聽我的！」

一通好聽話帶大道理下來，原來最終的目的在這呢！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艾月明頓時又羞又氣，柳眉豎起似劍刃出鞘，眸生秋水如明珠出海，小嘴抿起擠出臉頰兩側的小酒窩，捏起白嫩的小拳頭就要怒錘陳辭這個滿肚子壞水的老色坯！

陳辭看她嬌羞的模樣心癢難耐，一緊攬在她腰間的手臂，不理會她有氣無力的掙扎，拖著她往街上的酒店走去。

「這是要去哪？」艾月明見本來說好去找個不錯的飯店去吃飯的陳辭拉著自己換了個方向，不解道。

「吃飯不著急，先吃點別的填填肚子！」陳辭道。

「這邊有什麼好吃的？」艾月明又問。

陳辭也不說，只是拉著她繼續走，路過一個藥店，陳辭鬆開攬著她的手臂，對她道：「你門口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

艾月明這才知道他說的填肚子的東西是什麼，看著陳辭徑直走進藥店的身影，她緊張的左右張望，生怕遇見了熟人。

「想買點什麼？」葯櫃後面的人問道。

「這個拿一盒！」陳辭指了指櫃檯最顯眼地方的某個寫著『安全』兩個字的盒子。

「五十！」

陳辭一臉肉疼的掏出錢包付錢。

上次出去跑獵賺到的酬金只有六百塊錢，算上賣掉靈種給的紅包也不過一千出頭，現在這麼一盒五個小東西就敢賣五十，比艾月明上班一天的工資還要多出好幾塊錢！

這都要怪鼓勵生育的的政策，為了讓人們多生孩子，把公社壟斷的小東西提出天價出售，讓大多人在這上面花錢的時候肉疼，進而抱有僥倖心理，想著只要足夠小心，小孩就追不上我！

不在安全上面掏錢，那就得在孩子上面掏錢了！

反正公社左右不虧，要麼收穫高額利潤，要麼收穫人口增加，絕了！

出了藥店的門，艾月明不在門口，陳辭四處看看，見她站在遠遠的下一個路口處，裝作一個等路燈的少女。

陳辭過去拉著她的手，帶著她興沖沖往酒店走去。

她一聲不吭的低著頭被拉著往前走，一副我毫不知情的的樣子，只是緋紅的耳朵暴露了她的內心。

只要我裝作不知道，我就依舊是清純可愛的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