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破落

京海一共有五個區，分別是位於東邊的HS區，位於西邊的ZH區，位於南邊的ZZ區，位於北邊的慈城區，以及位於中部的三江區。

李平安住在東邊HS區的白石街道，而那張氏武館恰好同樣在這白石街道，只是一個在街道的這頭，一個在街道的那頭，兩者相隔甚遠，所以他之前才從未聽聞過這個武館。

依照網上找到的地址，李平安駕著車在道路上緩緩往前開著。

此時已近中午，路上的行人車輛逐漸增多，再加上時不時就出現的紅綠燈，他這一路走走停停，花了將近半小時才到達了那地址附近的一個停車場。

從地圖上看，張氏武館是在一條小巷子里，那裡車子進不去，所以他只能停車步行。

出了停車場，往前走上百來米他就看到了馬路對面那座熟悉的小公園。

公園的門口，那主營小賣部兼職當門衛的大爺依然坐在他的門衛室里捧著一張報紙津津有味地看著。

「什麼時候提個果籃去謝謝他。」李平安思忖著，然後往左一拐，進入了一條巷道里。

跟外面的車水馬龍的熱鬧街道相比，這巷子就是另一個世界了。

凹凸不平的古樸石板路，粗糙的電線杆子，兩旁磚牆上掛著的銹跡斑斑的電錶箱，頭頂凌亂纏繞的各色電線......這裡的一切都透著股久遠的味道，印象中，自己小時候生活的縣城就是這個樣子的。

而時不時從一旁牆頭探出的一叢翠綠枝丫，幾朵粉嫩小花又給這裡的陳舊點綴上了些許生機，給它添上了許多鄉下人家才有的寧靜安逸。

在這裡，那直射而下的夏日陽光似乎也沒那麼熾熱了。

李平安從來沒想過，京海這座以現代化著稱的二線城市裡居然還隱藏著有這樣風貌的地方。

腳步不斷往前走，城市的喧囂也隨之越來越淡，要不是抬頭就能看見遠處林立的幢幢高樓，李平安還真以為自己穿越到了二三十年前的舊城裡。

「巷裡弄118號。」一邊回想著武館的地址，他一邊在蜘蛛網般的巷子里不斷穿梭著，時不時的還停下來看看掛在巷子兩邊的藍白門牌號。

得虧他方向感還不錯，否則的話早就迷失在這裡面了。

良久之後，他才在一位好心婆婆的指引下找到了那張氏武館。

只是看到眼前的武館后，他的內心忍不住湧起了一陣驚訝。

它太破落了。整體就是一個普通的民家小院改建而成，簡陋的兩扇木門朝著小巷，門上掛著一塊不少地方已經起漆了的黑色牌匾，上面寫著四個淡金色的大字——張氏武館，這字體跟他那天在公園小山山頂看到的女孩衣服后的幾個字一模一樣。

透過敞開的大門，能看到裡面是一個不大的院子，院子前方以及兩側各有一間低矮的瓦房。要不是院子兩邊擺著些插著十八般兵器的武器架以及幾個穿著統一白色練功服，正在那扎著馬步的身影，這裡實在讓人無法跟一個武館聯繫起來。

李平安也去過一些武館、拳館還有健身房。那些地方的排場是這裡根本無法相比的，別的不說，單從面積上來講就是天差地別。

別人的一個拳台區域說不定就比這整個張氏武館加起來還要大了，就更別提那些種類繁多的儀器設備了，什麼測力儀、沙袋、木人樁、擂台、杠鈴等等，應有盡有。

跟那些地方相比，這裡就像是存在於上個時代里的武館，古老而陳舊。

「地理位置這麼偏僻，基礎條件又這麼差，怎麼能吸引別人來學拳？難怪會瀕臨倒閉。要不是自己知道這裡藏著真功夫，光看這外表就要搖頭走人了。」李平安一邊思忖著，一邊朝那敞開的破舊大門走去。

「腰要挺直，馬步站穩，做到腰馬合一......」聽著那有些熟悉的清冷聲音，李平安嘴角一翹，看來他是找對地方了。

走進大門，那院子里的景象就落入了他的眼中。

只見五個高矮不一，胖瘦有別的身影正排成一排站在院子中央，此時他們正扎著馬步，雙手提腰握拳，而那日李平安在小山山頂見過的短髮少女正在他們身後巡視，不時地伸出手在這些人的身上拍一拍，點一點，糾正他們的姿勢。

還別說，以李平安此時的眼光看來，這些人的馬步還扎得有模有樣，不是那種虛架子。

「你好。」李平安抬起手在木門上輕輕敲了敲。

而就在他的手指觸到門板的剎那，那原本背對著他的少女倏地轉過頭，清冷的目光筆直地投在他身上。

那目光中先是透露出一縷疑惑，緊接著閃過一絲恍然。

「是你！你來做什麼？」她眉頭微皺，出聲問道。

她顯然是想起了李平安。

他們的這番動靜也驚動了原本正在扎馬步的五個人，這些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將好奇地目光投在了李平安身上。

「不要分心，繼續扎馬步！」女孩子對著他們喝了一句。

她在這些人心中應該挺有威信，在她的一喝之下，五人趕緊收回目光，繼續剛才扎馬步的姿勢。

看到女孩那清冷中帶著些許不友善的目光，李平安沖著她笑了一下。

他能猜到女孩對他不友善的原因。自己那天無意中看到她在山頂練武，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今天他又突兀地出現在這裡，這很難不讓她聯想到自己是故意找上門的。

李平安如是想著，嘴裡卻是說道：「這裡不是武館么？我是特地來學武的。」

「你來學武？」李平安的回答出乎了少女的意料。

她又從頭到尾將李平安仔細打量了一番，隨後質疑道：「外面多的是各種武館、拳館，你怎麼會選我們這兒？」

「因為我覺得外面那些所謂的武館教的都是些虛假的東西，只有你們這裡才能學到真功夫。」李平安說出了早就想好的理由，「上次姑娘你在山頂舞的那幾式刀法我一直是念念不忘啊。」

李平安的這番話讓少女雙眼一冷，她面無表情地緊盯著李平安的眼睛，似乎在確定他說的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

而李平安則是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避讓地跟她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