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公平
詭闊風本來被解穴后就想走,聽到她的話后,一股熱血上來:「殺就殺,怕你啊。」說完,竟然真的沖向了那些黑衣人,然後就救下了某一掌門。
那一瞬間那掌門的表情可以用魔幻來形容,他可能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魔教教主給救了。
安陵松和蕭涼秋也加入戰局,走之前,她拍了拍殳無刃:「刃刃,我不是有意騙你,以後再跟你解釋,現在你放手報仇吧……」
說到這,她頓了頓,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最後卻只是化成了一句嘆息,轉身就走,殳無刃在後面突然拉住她:「姐姐,如果殺了鄭芳盈和金針婆婆,我是不是就無法成為你想要的那種英雄,那麼,你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到離開我的理由了?」
安陵松愣住,抬頭看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還是那麼漂亮,每眨動間都有流光閃過,可是那眼神卻是她所陌生的。
不,也不能說是陌生,只是——
她彷彿能感覺到從他眼睛里正慢湧出黑色的霧絲,慢慢地纏上她的身體,好像很怕她這一轉身就再也不回來,要死死地綁住才行。
可她愣的不是他的眼神,而是他的話,他早就知道她的想法?所以為了不達成她的願望,故意讓自己變成這樣?
哎我天!她這罪孽啊!
「刃刃,咱先不說這些,解決此間的事再說,好嗎?」
安陵松抓著她不放,笑道:「如果姐姐不答應我不管什麼理由都不離開我,那麼我現在就幫著這些黑衣人,殺了這裡所有的中原武林人士。」
安陵松:「……」特么的這是道德綁架我嗎?
「刃刃,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是那種捨己為人的人嗎?」
「姐姐覺得自己不是,但我覺得你是,確確實實的是。」殳無刃言之鑿鑿,甚至是比安陵松自己都相信她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那種幾乎是參雜著執念的相信。
安陵松突然之間說不出話來,她曾經所了解的殳無刃並不是這樣,他除了對於權利的慕渴,幾乎沒有任何執念,對於感情,對於親情,世間的任何感覺,在他眼裡都是可以利用的,除了權力,他不相信任何人和事。
雖然,後來當她真正認識到他時,他不再是那個樣子,她一度自以為是地認為是自己教的好,以老師長輩自居,但這種自以為是的想法早就在得知他對她的想法的時候被粉碎殆盡。
可這種毫不問原由的相信,還是會讓人動容,他從小所經歷的一切,註定他不會輕易相信別人,要徹底地相信一個人,可想而知他要下定多大的決心。
「刃刃,你先聽我說,我不是想要離開你,我只是可能沒辦法陪你,是迫不得已的,你不要因為這些事而做錯事,也不要說任性的話,現在兩方人那麼多,對咱們特別不利,先解決外敵,然後再解決內部問題。」
她怕他的話被下在那些小氣的中原武林人聽了去,特地把人拉到自己身邊,壓低聲音說。
可是殳無刃在乎的卻只是她的離開於否,別人的性命與他又何苦,所以,她只聽到了一句話:「你是被逼的?誰逼你?」
簡單的兩個問話,安陵松卻彷彿能感受到從他身體里翻湧出的戾氣,她微微皺眉地看他,心下是疑惑的,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難道是那兩年時間就長歪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咱們被人包圍了,就算是你真的殺了中原武林的這些人,你也好不了。」安陵松拉著他的肩膀,讓他往四周看,全部都是黑衣人,只是突然之間,在這一片黑衣人當中,她竟看到了另外一群人,這些人穿著銀色的鎧甲,陽光閃著光彷彿是一根根銀槍,氣勢恢弘殺開那一片漆黑。
「什麼情況?」她傻眼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這一群銀甲,從穿著到動作來看,這些人根本不是武林人,分明是訓練有素的軍兵。
殳無刃一隻手慢慢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一捏,讓她把注意力轉到了自己的身上:「現在可以告訴我了?是誰逼迫你?」
……………………
歸遠豐和吳風起簡直不敢相信,他們明明已經布置好,整座山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怎麼突然有這麼多官兵闖上來?
而這些官兵明顯不是普通的兵,他們訓練有素不說,他們帶來的人,甚至包括一部分魔教中的叛部都不是對手,那氣勢彷彿是被一盆水便衝散的螞蟻群一般。
「不可能!怎麼可能?」歸遠豐不敢置信地看著看看四周,手中的劍幾乎都快要握不穩,今天這一役,是他的傾盡所有,可此時看上去卻像是一顆雞蛋就這麼碰在了一塊石頭上,瞬間粉身碎骨。
他往後退,吳風起卻突然像是不認識了他,他本來對於今天的事就存疑,所以始終沒有說幾句話,到了這時,他不再猶豫,身體突然往後一倒,不敢置信地看著歸遠豐:「歸莊主……沒想到,你連我也騙,你竟然……」
本來被殳無刃拉著動彈不得的安陵松:「……我去,都能拿影帝獎了。」
殳無刃不知道影帝是個什麼玩意,這些人在他眼裡甚至連一窩螞蟻都不如,他看了吳風起一眼,最後目光看向歸遠豐,就在這時,歸遠豐的臉突然扭曲,目光赤紅地驀地瞪向殳無刃:「你讓我失去我所要的,今天我就讓你嘗一嘗我的滋味兒。」
安陵松還沒明白他什麼意思,殳無刃卻突然一把把她扯到了身後,歸遠豐的劍緊隨而來,他這些年的確是隱藏了實力,這一劍來的竟有如劈山斬雨之勢,安陵松的瞳孔放大,不自覺地尖叫一聲,伸手想要去阻擋把劍,可整個人包括兩臂都被殳無刃緊緊地摟在懷中,他未動,就算是劍尖已然劃破了他的衣服,他都未動,他只是慢慢地抬起手,在劍尖將刺破自己皮膚的一瞬,以另一隻手的食指與中間夾住了那氣勢強勁的一劍。
「用藥堆出的內力終究只是繡花枕頭,歸遠豐,當年你父親殺我父親,今天我父親的兒子便殺了他的兒子,想想,是不是覺得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