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心殿觀佛像
「敬智！
你可知這次違背多少戒律？」
智遠厲聲呵斥。
「弟子不知！」
敬智居然出言頂撞，分列左右的十位戒律堂弟子齊聲吼道：「跪下！」
敬智精神恍惚，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佛門獅子吼！
「擅自離寺，蠱惑同伴騙開值守弟子，棄同伴安危於不顧，與妖族私會，觸犯色戒，出手攻擊同門，再加上剛剛這條頂撞師長！
你還當你是天眾寺的僧人嗎？」
敬智埋著頭，不敢言語。
「數罪併罰，祖師閉關之所尚缺一個守門人，你去那裡面壁思過吧！什麼時候想通了再出來！」
敬智被兩名戒律堂弟子押著前往閉關之所，而晴魚則是大搖大擺地走出戒律堂。
堂外，下院僧人來了大半，看到晴魚出來，立刻圍了上去。
「師叔有沒有打你板子？」
「罰你挑水還是劈柴火？要不要師兄代勞？」
「是不是讓你掃灑庭院？還是照料菜園子？」
眾僧七嘴八舌地詢問，晴魚昂著腦袋，滿臉驕傲道：「都不對！
師叔罰我去明心殿抄經文！十卷！十卷哦！」
眾僧啞然。
一人道：「若是抄其它經文，我還可以代勞，可這明心殿的經文……唉！」
又一人言：「一千個人進明心殿能抄出一千份不帶重樣的經文，便是師兄想幫你怕是也沒有辦法了。」
「明心殿內的經文不拘束於佛法，其他門派的功法也有收錄，能看到什麼全憑自己的感悟，這其實也不能算是懲罰。」一名僧人捏著下巴分析。
「誰都不許替他完成抄寫經書的處罰！」敬慧從人群外走到晴魚身邊。
晴魚立刻低下頭，乖乖地應道：「師兄放心，晴魚不敢！」
……
明心殿外，敬善提著一個小籃子，籃子里都是晴魚愛吃的糕點。
「師兄只能幫你這些了！」敬善撓了撓頭，樂呵呵地說道。
其他幾位僧人也有送水果的，也有送菜園裡摘的黃瓜蘿蔔的，還有送枕頭被褥的。
帶著這些東西，在敬慧監督地目光下，晴魚懷著「大無畏」地精神走進了明心殿。
明心殿內有數以百計地佛陀塑像。
這些佛像表面刷了一層金漆，陽光透過明心殿的木窗照在這些佛像上，再經過金漆的折射，將這個有五層樓高的大殿照的分外明亮。
大殿正中央供奉著一尊寶相森嚴地大勢至菩薩像。
在其左右各有彌勒菩薩與地藏菩薩。
彌勒菩薩袒胸露腹，面容和善，地藏菩薩神情肅穆，坐下有一獸半卧，虎頭、犬耳，龍身、獅尾。
一枚獨角高立額頭，極是醒目。
此獸名為諦聽。
三尊菩薩像之外則是八部天龍與眾羅漢像，各有姿態，或立或躺，或容貌秀美或身姿曼妙。
明心殿頂部是一藻井，周圍繪有飛天圖案，穿著五色霞衣的飛天在雲間漫步，佛光遍灑，好一副極樂景象。
可就是這麼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晴魚卻一個字也看不到！
說好的抄寫經文，可經文在哪兒呢？
「師叔誤我！這裡若是沒有經書，豈不是要一直困在這裡？上當了！」
晴魚唉聲嘆氣，從籃子里摸出一塊還熱乎地蔥油餅，百無聊賴地一尊尊佛像觀察起來。
「夜叉長得可真嚇人，不如乾達婆漂亮。」
一邊啃燒餅，一邊評頭論足。
將燒餅塞進嘴裡，晴魚還饒有興緻地學著那夜叉像模仿它的動作。
「哈哈哈！好好笑，這樣站著不累嗎？」
話音剛落，那夜叉像忽然間就變了個姿勢，然後繼續一動不動。
「哎呀呀！這是活的？」
晴魚大驚，口中的餅差點把自己噎著。
他揉了揉眼睛，夜叉像又恢復原來的動作。
「是我看花眼了嗎？還是說……」
晴魚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又一次模仿其動作，這次眼睛睜大大大的。
「真的變了！」
夜叉像只有在晴魚模仿它之後才有變化。
晴魚接著模仿，夜叉像會在他掌握之後演化另一個動作。
伴隨著晴魚動作的加快，夜叉像的變化也越來越快，且動作也越來越複雜。
更令晴魚驚訝的是，他的耳中傳來陣陣佛音，誦地正是夜叉相關的經文。
「虛空捷疾經，夜叉者，捷疾鬼也。
地夜叉善音樂，愛美食;宮殿夜叉喜衣物，多娛樂。
唯虛空夜叉，有大力，所至如風……」
晴魚不敢錯漏一字，這種經文不似藏經閣中令人昏昏欲睡地論法經文，而是武僧才能習得的鬥法經文。
這一卷虛空捷疾經誦念了約兩個時辰，晴魚第一次沒有在誦經聲中打瞌睡，反而在聽完之後精神抖擻。
進入明心殿前敬慧的教導猶在耳畔。
「你雖未剃度，但我們一直把你當做天眾寺僧人看待。
可我知道你的不凡，你的未來不該局限在寺廟之中，外面的廣闊天地才是你的去處。
明心殿內的經文俱是我天眾寺千年來收藏的鬥法經文，不僅有佛家經法，道家、兵家、陰陽、五行等皆有記載。
你要用心去記，記住這些經文，它們對你的修行之路大有裨益。
禪師囑咐我，在你懂事之前不要對你施加干擾，隨你心性而為。
可你自小隨我修行，誦經打坐你興趣寥寥，唯獨在練武上願意傾注心力。
這次外出，你只有凡俗武術防身，讓我十分擔憂，萬一我以後不在你身邊，就要靠你的雙拳保護自己了。
這次入明心殿，就是給你開啟修行的道路，能有幾分收穫，全看你願意付出多少心血了。
不要讓我失望。」
「虛空捷疾經雖不授戰技，但它所述的卻是比戰技更少見的閃轉騰挪身法，有這卷經文傍身，保命應該是無虞了。」
晴魚沒有急著去尋下一個佛像所隱藏的經文，而是將虛空捷疾經默下。
就在他默下虛空捷疾經時，貼身所藏的那捲晴魚笈上也同步浮現虛空捷疾經文，只是晴魚並未發覺。
腦海里一遍遍閃過虛空捷疾經所載經文要訣以及夜叉佛像的動作。晴魚跟著重複這些動作，直到純熟，能夠不帶滯澀地將一整套身法流暢地做完。
「夜叉佛像藏著虛空捷疾經，那麼同為八部天龍的阿修羅又有什麼厲害功法呢？」
晴魚來到一尊三首阿修羅佛像前。
青黑色面龐，口吐烈火，長有六條臂膀的阿修羅王樣貌實在不敢恭維。
阿修羅易怒好鬥，男性醜陋，女性端正美貌，如此極端的族群經常與帝釋天為首的提婆神眾作戰，故而常形容戰場為「阿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