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修羅 冥息術
阿修羅王像有六條胳膊，晴魚只有兩隻手，想要模仿它的動作明顯不可能。
「模彷彿像動作只是一種體悟方式，肯定還有其它方法來開啟經文。」
晴魚盤腿坐在蒲團上，抓起一顆青梅塞入口中。
「師兄們說每個人看到的經文都不同，即便是同一尊佛像也可能感悟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經法。
也就是說佛像是死物，經文是活物。
佛言『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皮肉相皆乃虛妄，要用心感悟萬物，也即是『萬法唯心』！
我知道了！是心眼！」
青梅酸澀卻並不能影響晴魚的好心情，只見他雙眼一閉，於腦海中觀摩阿修羅王像。
明心殿外，住持禪師，下院禪師以及上院禪師三人默不作聲地通過一面法鏡觀察明心殿內的景象。
當看到晴魚閉上眼體悟經法時，住持禪師悵然若失道：「此子有大慧，可惜與我佛無緣啊！」
「如此年紀就已經自開心眼，他日必是大荒雄主的強勢競爭者之一，那句『晴魚當王』不是妄言，惜哉！
若是入我佛門，佛法照耀大荒以及域外三千界當不是難事。」上院禪師也是搖頭連聲長嘆。
下院禪師捋著鬍鬚道：「兩位師兄著相了！
晴魚聰慧過人，心性純善，我們與他結下善緣，日後必然感念恩情，即便不能讓佛法普度眾生，亦不會與佛家為敵，這還不知道慶幸嗎？」
「哈哈哈！師弟你也著想了！出家人怎麼可以把恩情利害掛在嘴上呢？
如此來看我們三人都還未能窺見佛法真諦啊！」
住持禪師伸手撫去法鏡景象，與另兩位禪師各自返回住所打坐。
明心殿內，晴魚面上不喜不悲，但腦海之中已有一尊六臂阿修羅王在演示經法。
「竟然是羅睺阿修羅王！
羅睺阿修羅王能以手壁障日月，使天地無光山河變色，他的經法是……」
晴魚腦海中忽然湧出一副畫面，一隻巨掌遮蔽天日，提婆神眾與阿修羅眾正在廝殺，突然失去了視野，而阿修羅眾有阿修羅王庇佑在黑暗之中依舊可以視物，遂殺得提婆神眾狼狽而逃。
「此卷為羅睺天障法！」
晴魚忽然睜眼，雙掌連連拍出，一個呼吸間竟出掌一十二掌，速度驚人。
「呼！要是我學會了靈氣吞吐之法就好了，沒有靈氣支撐，這些經法在我手裡就只是尋常功夫，還是上不得檯面。」
晴魚奮筆疾書，將這卷經法記下，晴魚笈上也同步記錄，只是這一次它有了不一樣的反應。
晴魚笈透出一種濕潤感，讓晴魚覺得胸口一涼。
當他把晴魚笈攤開時，晴魚笈上不僅有虛空捷疾經和羅睺天障法兩卷，還有一冊未曾見過的功法。
「靈息雄渾首推木之青龍，霸道當選金之白虎，燥烈應重火之朱雀，而綿長則取水之玄武。
此法為北冥水種玄武一族靈息吞吐法，又名冥息術。
學此法當具水種之血脈，身負水靈之眷，方可功成。」
晴魚眼前一亮，什麼「水種血脈」都被他拋之腦後，只是一門心思將其讀透。
「真是瞌睡就來了枕頭！這不就是我欠缺的嘛！
不愧是我的家傳寶，哈哈！」
敬慧一直沒有和晴魚講過他的經歷，對於晴魚笈也極少提及，只說是家傳之物。
既然是家傳之物，上面記載的功法還能害了自己不成？
晴魚閉眼默誦冥息術，一道道細如小指的水流從虛空之中流淌到他的身邊將他環繞。
天眾寺內的僧人驚訝地發現水井中的水凝聚出一道水線射向明心殿，而空中亦有小雨淅淅瀝瀝地下。
井水通地下幽泉，蘊含九幽之地的靈氣，而每一滴雨水中又都飽含九天之上的靈氣，兩種靈氣交纏著進入明心殿，猶如乳燕歸巢般在晴魚身畔歡呼雀躍。
充沛的靈氣毫無阻澀地進入晴魚體內，它們安順乖巧，隨同晴魚的呼吸遊走全身。
「修士第一境元名為始境，取一元初始之意。根基立，大道可期，根基虛浮，大道便難尋蹤跡，尋常人想要成為修士邁不過去的一道坎就在這裡。
所謂立根基，不是用靈丹，食靈草，亦不是靠著師長前輩為其貫通經脈，而是要能體悟天地，於動靜間把握每一分靈氣，化納為己用，如此方可得天地之青睞，成為真正的修士。
靠外物成為修士的，有幾人能立足於強者之巔？
這世間能夠輕鬆開啟修道之徒的有兩種，一種是得天地厚愛的靈獸，它們生來就能吞吐靈氣，食日月精華，百二十年就能化形修鍊，日進千里。
另一種則是天地靈氣育養的靈種，它本就是靈氣之聚合，與靈氣之間更為契合，不僅修鍊路上極少障礙，修為也更加雄厚，根基紮實令人嘆為觀止。
我觀晴魚所展現的天地異象，恐怕不出這兩者，只是猜不出他屬哪一類。」
晴魚引動的異象把剛剛回到禪房的三位禪師驚動了，對著這天地異象揣度晴魚來歷。
「看不透！我等修為還沒到那個境界，而晴魚若是屬於這兩者之一，必有天地護持，我們肉眼凡胎就更看不穿了。
只是今日他展現如此異象，只怕已經被有心人看到，就怕他們……」下院禪師擔憂道。
住持禪師抬頭看向遠方，手指捏了幾個法訣，隨後緩緩說道：「待晴魚出關后我們便送他出寺吧！
天眾寺護不住他，他也不應該被困在這寺廟之中。
寺廟就是魚塘，魚塘里出不了真龍。
魚歸大海，焉知來日不是鯤鵬？」
兩位禪師同時頷首。
明心殿內，數百尊佛像注視下，晴魚完成了一個普通人至修士的轉變。
「這就是元始境嗎？感覺……有力多了！」
輕輕揮出一拳，力量都比之前全力一擊要大上許多，而當他將靈氣灌注入手臂時，那種爆發力充盈之感更是令人身心愉悅。
再次施展羅睺天障法，不僅一息間出掌數量多達十五掌，而且每一掌都能產生衝擊波，一不小心沒有收住力，竟然將敬善給的籃子給打了個粉碎。
「嗚嗚！我的蔥油餅！我的薺菜包子！我的大麻花！」
晴魚終於領會到那種「奶粉被揚，奶瓶被砸」痛徹心扉地感覺。
小心翼翼把這些點心擦乾淨用布裹好，晴魚化悲憤為力量，站到了八部天龍中的天眾與龍眾兩座佛像中間。
「先選哪個好呢？」
晴魚試著挪步走向天眾，腦海之中構想的羅睺阿修羅王像立刻圓睜怒目，火冒三丈。
晴魚吐了吐舌頭：「忘了，天眾就是提婆神眾，可是阿修羅的死敵，學了阿修羅的功法就不能再碰天眾功法了，否則必然兩性相衝，傷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