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魚入海
明心殿內矗立地龍眾佛像乃是八大龍王中的沙迦羅龍王，亦即海龍王。
佛像上半身為人形，下半身為蛇身，頭頂纏有一條白蛇，雙掌合十，做閉目誦經狀。
晴魚既已選定，便盤腿坐於沙迦羅龍王像前入定，進入心眼狀態觀摩神像揣摩經法。
沙迦羅龍王於其腦海之中幻化成形，一條白色巨蟒於大河之中翻騰，半人半蛇神立於白蟒之上，劈波斬浪，將迎面而來的惡鬼一一拍落，被水中白蟒吞噬。
「沙迦羅紋身！」
晴魚驚訝地發現，這篇經法並不是戰技亦不是身法，而是一種御獸紋身。
龍眾所指的「龍」並非五爪龍，而是具有強大神力的蛇神。
故而這道紋身只能幫助晴魚駕馭蛇屬種的靈獸。
「馬馬虎虎吧！若是能觀摩到摩那蘇婆帝龍王或者筏蘇枳龍王就好了，這兩位的戰鬥能力可要比沙迦羅龍王強許多了。」
明心殿果然奇妙不凡，晴魚在這裡見到的或許是沙迦羅龍王，而旁人所見或許就是其它七大龍王中的一位了。
「不知道大勢至菩薩能觀摩到什麼！」
觀摩了這麼多八部，挑戰一下最難的菩薩佛像也是應有之理。
每個人入明心殿看到的景象都是不同的，晴魚眼中所見為大勢至菩薩，那就說明他與大勢至菩薩的機緣較其他幾位菩薩更近一些。
而其左右的彌勒菩薩與地藏菩薩就要相對疏遠些，但這兩位又比其餘諸菩薩更契合晴魚，所以也才能在此地顯像。
「大勢至菩薩獨具智慧之光，其宏願就是遍灑智慧光照耀世間解除血光刀兵之災，所以他的經法應該是與啟迪智慧有關的，可為什麼我怎麼都無法觀摩到他的神韻呢？」
晴魚雖然不愛佛經，但對一些菩薩宏願和他們的身世經歷還是有了解的，畢竟自計事起就耳濡墨染，加上他聰慧多智，一些文字只需要看上兩眼就能過目不忘。
可前面的八部天龍都沒能難住他，這菩薩經文卻一點頭緒也無，讓他有些氣惱。
「不給就不給唄！小氣！」
跺著腳走到地藏菩薩像前，伸手摸著那頭諦聽，小聲說道：「諦聽諦聽，你若是聽得見我說的話就告訴地藏王菩薩，讓他不要為難我，教我一些經文讓我交差免去處罰好不好？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這個果子給你好了！」
晴魚將洗凈的紅果擺在地藏菩薩像前，盤腿坐下閉目觀摩地藏菩薩像。
與觀摩大勢至菩薩像一樣，晴魚腦海之中無論如何都無法還原佛像樣貌。
就在他氣餒快要放棄之時，一聲似虎非虎、似龍非龍、似犬非犬地奇異叫聲在其腦海中響起。
地藏菩薩未曾顯現，諦聽卻踏步而來。
「吾有聖法一卷，得菩薩指點有獨到之處，你可願學？」
「好啊！好啊！」
晴魚喜不自禁。
「聽吾誦來！
世間因果，不外乎法理情緣，聞一而知十，窺一斑而知全豹，觀現世可查往世知來世……
吾法名為折獄，雖不能傷敵，卻能助你明眸善斷，理清是非，待你修為有成之後更能通曉陰陽變化，洞察萬象。」
諦聽身影漸漸虛幻直至不見，而晴魚雙眸中卻多了一道無法言明地神輝。
「折獄也不錯，畢竟是地藏菩薩親手調教，想來不會差到哪去。」
晴魚邊走邊想來到彌勒菩薩佛像前。不等他開啟心眼觀想，一道佛音就傳入耳中。
「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開口便笑，笑世間可笑之人。」
晴魚疑惑地抬頭看向彌勒菩薩，卻見菩薩佛像也正笑著望向他。
「弟子受教了！」
晴魚一時間雖不能懂彌勒菩薩賜下這兩句話背後的含義，但他依舊恭敬回禮。
再至大勢至菩薩佛像前，晴魚驚訝地發現大勢至菩薩掌心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玉長頸瓶。
「咦？誰趁我不注意在這裡放了個瓶子？」
晴魚確信無疑，自己先前絕對不可能忽視這個瓶子的存在，也就是說只有在自己離開大勢至菩薩佛像前的時候被擺了上去。
「可是沒有人進來啊？難道是……是菩薩給我準備的嗎？」
晴魚樂得合不攏嘴，身手矯健地順著佛像手臂往上爬，將寶瓶揣在懷中，然後在再一個漂亮空翻落地。
晴魚將寶瓶放在身前，對著大勢至菩薩佛像行禮道：「謝菩薩賜！弟子先前言語冒犯，請菩薩贖罪。」
晴魚將寶瓶拿在手中端詳，腦海中自動多出了一段訊息。
「智慧光無量寶瓶，化納血光，庇佑蒼生。」
晴魚沒有弄明白這寶瓶有何功效，但還是珍而重之將它與晴魚笈一塊放好。
就在他做完這個動作后，住持禪師的聲音忽然傳來：「小晴魚，出來吧！」
「不用抄滿十卷經文嗎？太好了！就知道住持疼我！」
晴魚蹦跳著走出明心殿，踏出殿門前，還躬身對著一眾佛像合掌施禮。
「弟子得諸位菩薩、護法經文必用於正途，不敢違背心意，恣意妄為。」
「善！」眾佛像齊齊回道。
晴魚腦海中有蓮座緩緩展開，縷縷白氣自蓮座中噴涌而出飄散重盈其腦海。
他的周身虛空有蓮花瓣灑落，陣陣佛音環繞，天空之中白雲幻化成白獅、白象、白蟒、白鳳、白鵬、白龍諸多靈獸，它們各自展露不凡神威，似乎是在回應晴魚許下的宏願。
晴魚的修為肉眼可見地增長，從小成至圓滿再至巔峰，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
「小晴魚，諸佛共同見證，今日之誓不可違背，否則必有性命之虞。」
三位禪師站在明心殿外看著晴魚的一舉一動。
漫天神佛展露的異象讓他們都羨慕不已，再看到晴魚懷中的寶瓶時都不覺得有多驚訝了，彷彿應得之理。
住持禪師說道：「小晴魚，你雖未真正入我佛門，但我佛亦有教導之義務。
你虛謹記:不妄言、不從惡、不縱慾。」
「弟子知道了！」晴魚道。
「去與你師父告個別吧！」下院禪師道。
「告別？為什麼要告別？」
晴魚不解地看著他們。
而這個時候敬慧已經走了過來，向三位禪師施禮后，就牽著晴魚地手向著出寺的寺門走去。
「師父要帶我出寺嗎？」
「師父就不出去了，這次要你一個人去。
去走走，去看看，去賞一賞大荒之美，去品悟一番大荒的風土人情，去了解一下大荒億萬生靈的生活。
出了這寺門，你就不再是一個純粹的佛家弟子了。
你會明白什麼叫人心險惡，會看到世間疾苦，會喝酒，也會吃肉，會有愛的人，也會有愛你的人。
但你要記得，無論身在何處，你的心都需是善的！
師父不要求你懲惡揚善，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去吧！真正的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