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給朕生個孩子
「怎麼幫?」陸嫿苦笑一聲:「幫他納妃嗎?只要他願意,我沒意見。」
「你當真願意?」
董小煙長嘆:「我也是女人,怎會不曉得你的心思。你堅持住在這裡,是因為忘不了那孩子,對嗎?」
陸嫿不語,她又道:「你是大夫,你應該知道,女人受孕身體重要,心情更重要。你若不歡喜,送子娘娘是能感受到的。」
陸嫿聽笑了:「越說越玄乎,送子娘娘才沒那麼多閑功夫……小煙,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孩子的事……我確實無能為力。」
「為什麼呀?」
「我……反正我心已定,誰勸也沒用。」
那些理由註定不能說,也說不出口。
董小煙急道:「你心裡要有什麼你得說出來,若真是身子不允許,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就是了。你不與我們說也無妨,但你得和皇上說呀!」
她一聲接一聲的嘆:「聽你哥哥說,皇上近來愁眉不展,為了納妃一事,已經和那些大臣吵了無數次。你在皇上面前,可千萬別再火上澆油。話又說回來,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俗話說家和萬事興,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多說吧?」
「我知道。」陸嫿聽得頭疼,見董小煙還沒完,不由擰眉道:「行啦,你一孕婦操這麼多心幹嘛,如此,若非我召見,你以後還是別來了。」
董小煙眉眼一沉:「娘娘這是嫌棄我了?」
陸嫿無奈:「你說的我都明白,放心吧,我會處理好。」
董小煙知有些事還得自個兒想開才行,旁人再有心也使不上勁兒。
她只是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你做何決定,我們都支持。我和你哥哥只是不想你委屈了自個兒。」
…………
這晚,封齊錚忙到深夜才回。
陸嫿反正睡不著,便邊看書邊等著他。
見他面上怒容未消,她秀眉未蹙:「又和誰吵架了?」
封齊錚怔了下,氣呼呼道:「除了那幾個老傢伙還能是誰?成天什麼事都不管,就揪住儲君二字不放。朕這是要死了還是怎麼著!」
「皇上!」陸嫿肅色,「不可胡說!」
封齊錚舒了口氣,到底不願真惹惱她,輕握她的手,沉聲道:「他們尋了良醫來,要不,看看可好?」
陸嫿神色淡淡:「我沒病。」
「朕知道。」封齊錚輕言細語勸道:「朕知這世間誰也比不上你的醫術,你是大夫你心裡有數,就當……就當幫幫朕,了卻他們一願,免得他們天天來煩朕。」
陸嫿抿著唇,好半天才道:「誰來診脈,結果都一樣。我沒病,只是生不了孩子……若真要解決問題,唯有一法。」
封齊錚動作僵著,「皇後有何良策,倒是說來朕聽聽。」
陸嫿默了一瞬,說道:「皇上還是同意納妃吧。」
此言一出,氣氛死一般的沉寂,彷彿怕情緒被窺探,夫妻二人默契地低垂眉眼,誰也不看誰。
良久后,封齊錚突地一笑:「惱朕這些日子太忙,冷落了你?「
陸嫿還是不看他,「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國不可無儲君。「
「那朕就再努努力……「
陸嫿從不排斥夫妻之事,但今晚她實在是沒心情,可兩個人的狀態都不對,這種近乎壓抑的情緒需要方式排解。
相互成全,也許是最好的辦法。
這一夜,陸嫿內心如火焚燒,卻在他的耐心與溫柔下變得異常敏感與柔軟。
後來,全身燃燒的火焰是出於本能,將那些深藏心底的沉重暫時覆滅……
情到濃時,封齊錚在陸嫿耳邊,軟聲儂語,近乎懇求:「好嫿兒,就為朕生一個孩子可好?就一個好不好……「
…………
皇帝不好當,卯時初就得起床早朝。
對於一個曾經習慣了睡到自然醒的紈絝世子爺來說,光早起就需要莫大的勇氣。
封宇在門外已經催了好幾次,每催一次,封齊錚就將陸嫿抱得更緊一些,嘴裡哼哼唧唧:「讓我再睡會兒,就一會兒好不好……「
陸嫿無語:「再睡你就要遲到了!」
「我好累,告假行不行呀……」
「你和大臣們說去。」
「嗷嗚……娘子……夫人……皇後娘娘……「
陸嫿無奈,乾脆起身穿好衣服,對外面道:「你們進來吧。」
封宇帶著人進來,麻利地伺候好更衣,封齊錚才算是完全清醒。
他在她額頭印下一吻,「你再接著睡。」
陸嫿笑著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將你那份也睡了。」
「嗷嗚……」封齊錚嚎一嗓子:「朕只想抱著你睡到天荒地老!」
「好啦,等你休沐時,讓你睡個夠。「陸嫿耐心哄道。
封齊錚一本正經:「難道重點不是抱著你睡?「
陸嫿:「你夠了!」
「不夠不夠,一輩子不夠,幾輩子都不夠!」
某人又開始像往常的無數次一樣撒嬌耍無賴,陸嫿拿他沒辦法,直接對封宇道:「還不快把你家皇上拉走!」
封宇笑眯眯道:「娘娘不必擔心,皇上腳程可快了,多陪娘娘些時辰,也能趕得上。」
陸嫿想著封齊錚一路疾走的樣子,心頭不由柔軟,主動親親他下巴,柔聲道:「去吧,我在家裡等你。」
這日,沒有帝王帝后之間的繁冗舊規。
他們就如尋常夫妻一樣,最簡單的告別,卻融進了滿懷柔情。
「晚上少看些書,傷眼睛。也別等朕,早些睡。」不得不走,封齊錚漫聲叮囑。
陸嫿笑應說知道了。
宮凜建了支水軍,近來都在為這事忙碌。
至於建水軍的目的,不言而喻。
當初防風國不顧往日情義落井下石,害得封家父子命喪臨陽,這筆賬封齊錚自不會忘。
那怕現在的君主早已不是百里平。
說來好笑,那一年,一個穆焰挑起幾國內亂,百里平在野心的驅使下,恢復聞家兵權。
結果,疆土沒擴大多少,他自己卻莫名暴斃。聞家扶他其中一名幼子上位,聞淵被封大司徒,把控著朝政,易主只是遲早的事。
這大概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最好的詮釋吧。
父兄之死,天宸國的萬千將士之死,這些年一直是封齊錚心口的一道傷,需要用鮮血來祭典。
陸嫿是生命的捍衛者,可這一次,『算了『這話她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