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清晨,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蟲鳴聲,沈放被吵醒了。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妙人,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眼底便是止不住地笑意。
沈放情不自禁地吻了吻蘇覓的秀髮,替她用被子掩住露在空氣中雪白的肌膚。蘇覓的眼皮微微顫動,他知道她要醒了。
「你在偷看我?」蘇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說道。
「以前只知道你溫柔明麗,今天才發現你如此美艷動人。」
「所以是不是更離不開我了?」
「是。」沈放的手伸進被窩,朝著蘇覓的腰間捏了一把。
「別鬧了,該起床了。」蘇覓作勢要起床,卻被沈放一把拉倒懷裡。
「再躺會兒。」沈放緊緊攬著蘇覓的腰身,以至於她都能聽到他胸腔里砰砰的心跳聲。
「你今天沒有政事要忙嗎?都日上三竿了。」蘇覓抬手摸了摸沈放下巴的鬍渣。
「有啊。」
「那還不起床?」
「你就是我的正事。」沈放實在是不忍心放開懷中的尤物,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親吻她。
「好啦,快起床。我們來日方長。」蘇覓推搡著沈放起身,她自己也坐了起來。
「想讓你幫我穿。」沈放拿著衣衫,看向蘇覓。
「夫人饒命……」窗外傳來丫鬟的哭喊聲和棍棒交織的聲音。
「你這個賤人!敢偷我東西不敢認?」路晚惡狠狠地罵著,暴躁的聲音傳遍整個庭院。
沈放聽到窗外的嘈雜聲,忍不住皺了皺眉。他都讓蘇覓搬到這裡了,路晚居然還是跟了過來。
「覓兒,你在房間待著,我出去解決。」
「無妨。」蘇覓聰慧過人,自是明白路晚在指桑罵槐。她勾了勾唇,笑道:「總不能事事靠你,我也該學會長大的。」
「好。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沈放和蘇覓起床洗漱后,便開了門去了院子。路晚正在朝著丫鬟惡語相向,見沈放和蘇覓過來,便喊得更大聲了。
「發生了何事,非要在覓兒這裡喧嘩?」
「大人,這個賤人要偷我娘傳給我的玉鐲,被我當場抓獲。」路晚的手雖是指著跪在地上的丫鬟,可眼睛卻是看著蘇覓的。
分明是指桑罵槐!
「被你抓獲,懲罰便是。為何要在此處喧嘩?」
「大人,這臭丫頭正是別苑的人。奴家這般,正是打狗看主人吶。」路晚似笑非笑道。
「姐姐,不瞞你說,這丫頭我剛來便注意到了。」
「哦?」路晚覺得此時正是好時機,沖著地上跪著的丫頭惡狠狠地說道:「你偷我玉鐲可是有人指使?」
地上跪著的丫鬟見風使舵,立馬說:「還望夫人明察,奴婢確實……」
「確實受人指使。說,是誰讓你在我的茶里偷偷下藥的?」蘇覓眯了眯眼,露出了不明深意的微笑。
「竟有此事,你怎麼不告訴我?」沈放聽到蘇覓的話,直接把所有注意力轉到她的身上。
蘇覓輕輕拍了拍沈放的手背,示意沒事,接著又說道:「我早就想收拾這個賤人了,一點都見不得我好,今天多虧了姐姐,才揚了心中這口惡氣。」
路晚的臉頓時黑了三分,誰是她的姐姐?這個女人也太給臉不要臉了,見蘇覓把事情又推到她的身上,她不得不拿出當家主母的氣勢,「大人,既然如此,那就用家法處置吧。」
「大人饒命,夫人饒命,小姐饒命。」地上跪著的丫鬟重重地將頭磕在地上好幾下。她覺得路晚可能要丟掉她這個棋子了,她該怎麼辦?
「小丫頭,求人都不好好求。」蘇覓鬆開沈放的手,微微俯身,用食指輕輕挑起丫鬟的下巴:「我也是夫人,大人即將娶過門的夫人。」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路晚早就將蘇覓千刀萬剮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守婦道的女人,還未成婚便不知廉恥地承認夫家。更何況,她就算嫁給沈放,也是不上檯面的妾,又怎可自稱夫人。
「奴婢知錯,懇請夫人救我一命。」丫鬟看著蘇覓輕輕勾起的唇,突然覺得事情還有一點轉機。
她不想給路晚賣命了。路晚拿她在蘇府的前途威脅她,讓她在別苑演一場戲,把偷玉鐲的事嫁禍給蘇覓。可眼前,路晚翻臉不認人了,她只能把希望寄託於這個新夫人身上。
「給未來夫人下藥,偷……」蘇覓故意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偷尚書府的玉鐲,哪點值得本夫人救你?」
蘇覓話裡有話,根本不把路晚放在眼裡。
「夫人,奴婢是被……」丫鬟抬頭看了眼路晚發青的臉,「奴婢是被大夫人指使的。」
「你可是所言屬實?」沈放打從一開始就看出路晚使的小伎倆了,只是蘇覓說要自己解決,他才沒有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