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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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禾十九年。
深秋。
京畿城內,疾風卷枯草,遙遙天幕漸有黑雲壓頂,轟動的雷鳴預示暴雨將近。
此時,護國將軍府,府門前的兩尊石獅子已黯然無色,一塊鎏金朱邊的匾額被砸得稀碎。
院內,護國將軍之女林向晚,雙目凶戾如狼,緊盯著一干闖入林府的飛魚服侍衛,指間尚留著一張透薄黃紙,上面狂草如舞寫著幾個大字:將軍戰死!閹黨一手遮天!快逃!
然而,林向晚剛拆了信閱過,這些錦衣衛便破門而入,不由分說地見人便殺,林向晚奮起抵抗,卻終究寡不敵眾,直至現在,林府上下幾乎已全部被殺,只余林向晚一個活口。
她的父親,堂堂護國將軍府的夫主,竟被一個不知名姓的錦衣衛活活勒死!
林向晚雙目紅得幾欲滴血,她終於力竭,被幾個錦衣衛死死按住跪倒在地,喉頭碾過嘶啞的喘息聲。
她冷笑一聲,視線對向空蕩大開的府門,不用問她也清楚,閹黨一手遮天,錦衣衛不過是其走狗,能使喚動飛魚服的,還有誰呢?
「少將軍還不束手就擒嗎?」
一個陰柔悅耳、雌雄莫辨的聲音響起,隨著話音剛落,一個悠然自得的身影出現在林向晚的視線里。
那人穿著青罩雲紋翻浪袍,頭頂的烏紗帽上鑲著極品翡翠,閑庭信步般緩緩踏來,分外滿意地瞧著林向晚一臉洶湧的恨意,笑出了聲。
此人正是閹黨首宦許如良,年齡不到而立,憑著姿容絕艷以色侍君,極受梁帝陳芮的寵信,短短几年獨攬朝政大權,陳芮對其言聽計從。
如今林向晚的母親誤入圈套戰死沙場,毫無疑問便是他的手筆。
殺母殺父的仇人就在眼前,她卻根本奈何不了他,抓在她身上的那幾隻手將她牢牢摁跪在地上,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許如良。」林向晚啐了口淤血,咬著牙冷笑一聲,「你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陷害我林家,終將不得好死!」
宦官許如良雲淡風輕地笑著,絲毫不為其所動,反而拍了拍手,身後的幾個錦衣衛便押上來一人。
這人通身的昂貴衣料已被扯得殘破,下裳不過堪堪掩住下丨體,凌亂灰敗的頭髮將他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胸口和大腿上都帶著輕重程度不一的抓痕,像是被很多人凌丨辱過的樣子。
林向晚跪在地上,雙眼直勾勾看著那人,渾身的血液卻瞬間凝固。
「把他的頭髮撩起來,讓少將軍好好看看。」許如良坐在下侍搬來的椅子上,雙眼噙著意味不明的深笑。
林向晚的心頭突然漫上一層濃烈的不安和恐懼。
只見一個錦衣衛上前,粗暴地扯起那個男人的頭髮,露出男人無神而絕望的雙眼來。
那是她的哥哥!
林向晚目眥欲裂,扯著沙啞的嗓子沖著許如良嘶吼道:「許如良!你對我兄長做了什麼!」
她哥哥可是宮中貴君!許如良一介閹人,他怎麼可能......
「林貴君自然是陛下賜給我的。」許如良看著林向晚瘋狂的樣子終於抿唇,雙眼漫上病態的狂喜,「我手下幾十號人皆仰慕林貴君風姿,我不過是讓她們如願罷了。」
「不可能!」林向晚竭力掙扎著,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了,隨意便被再次摁倒在地,決堤的淚水混著臟污的血漬,又回淌進她另一隻眼裡,刺刺發痛。
她的哥哥林煜,再怎麼不得寵,也有和陳芮的七年夫妻情分,陳芮怎麼可能讓許如良這般折辱於他!
可緊接著,她便看見了許如良晃在手中的那塊銷金鳳令。
見鳳令者,如見陛下。
許如良並不給她多餘的時間反應,只見他微微抬手,便響起一聲裂帛,林煜身上本就不多的蔽體衣物被徹底撕個粉碎,被數個滿臉躍躍欲試的錦衣衛壓在了角落。
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不!不要!」林向晚拚命嘶吼出聲,她腦袋裡嗡嗡作響,失去理智般甚至匍匐在許如良腳下去求他,「我求你,你怎麼對我都可以,別這樣對我哥哥!我求你!」
而許如良卻只是笑著看她,一副滿意極了的模樣,絲毫沒有要讓那些人停下的意思。
「阿晚,別看我。」林煜絕望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太過於平靜和冷寂,直讓林向晚覺得心底發寒。
她的哥哥早就被折辱過不知多少次了,少這幾次於他又有何意義。
林向晚徹底絕望了,她放棄了掙扎,抬頭看了看電閃雷鳴的天幕,想她們林家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被這樣對待?
戲演完了,許如良沒時間再看她傷春悲秋,一聲令下,一把刺骨寒刃破開了林向晚的胸腹,她很快和她的哥哥一樣,倒在了血泊之中。
護國將軍林府,就此滅門。
......
「不!!」
一聲驚喘,林向晚猛然從床上坐起,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滾落,浸濕了她透薄貼身的褻衣。
然室外雀鳴聲聲,青林翠竹,屋內的陳設皆是十分熟悉的模樣。
林向晚遲滯了片刻,摸上胸前,寒刃入體時的劇痛彷彿還充斥在她四肢百骸,可她胸前卻光潔一片,連個疤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環顧四周,她似乎回到了林家用來避暑的城南吹花小苑,可她不是被殺死了?是有人救了她嗎?
林向晚滿心茫然,下意識抽了抽鼻子,接著就聞到一股淡然怡人的梔子花香。
梔子花?
深秋怎麼會有梔子花?
她再度看向四周景色,發現外面蒼翠一片,而且她身上穿著如此輕薄的絲衣,卻一點不覺得冷。
「有人嗎?」她詢問出聲,掀開被子下了床,嘗試著走了兩步后發現,這周圍雖然都是她熟悉的景色,卻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這種恍然若夢的迷離感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林向晚正待深想,就聞得遠處傳來杯盞碰撞的脆聲,伴隨著和聲的交談,聽聲音好像是竹林的方向。
吹花小苑的竹林里修葺著一條青石板路,竹林深處有一座飛檐翹角的翠色涼亭,環境十分幽靜,即便是在炎炎夏日,坐在裡面仍然倍感清涼。
但此時此刻,林向晚全然沒有心思去欣賞道旁美景,她出了卧房,一鼓作氣跑到竹林間的涼亭處,定睛一看,那處正坐著兩個人,一個氣質沉穩,一個容色清雅,竟然是她的父親和兄長!
林向晚渾身一顫,眼角滾下幾滴淚來,瞬間紅了雙目。
而坐在亭中的二位也很快發現她的存在,不約而同出了聲:「阿晚醒了?」
「怎麼哭了?」兄長林煜很快發現她下頜掛著的淚珠,連忙走上前來替她輕柔揩去,攜住林向晚走向亭子。
將軍府的夫主明遲,母族為京城七姓之一,沈韓楚郁明萬周,明家是專司設學的書香門第,不光京畿,其餘各處繁華州郡皆有明家司設的學堂,求學者不知明家,便如不知孔孟,是要被笑話的。
明遲自也沾染了家傳的書卷氣,知書達禮、談吐不凡,自從有了兒女,對兒女的教導也頗為上心。
不過相比之下,他對林向晚這個將來勢必會承襲將軍爵位的女兒要嚴厲得多。
「已是十八歲的大姑娘,怎還哭哭啼啼不成體統。」明遲遠遠瞧著雙眼含淚的林向晚,淡雅沉練的面上凝出一片不悅。
林煜卻是極為心疼他妹妹的,見明遲凶了妹妹,便開口幫腔道:「父親生什麼氣,瞧阿晚這樣,便知是發了夢。」
可一旁的林向晚聞言卻是一愣,十八歲?她明明都二十五了。
隨著走近涼亭,林向晚忽然知道她初醒時的那股怪異感來源於何處——她的身量變小了一些,如今看著父兄更加年輕的容貌,她才恍然大悟。
難道現在是七年前嗎?
可她明明看到林家......那些難道是夢嗎?她做了個長達七年的夢?
絕無可能!這七年的一切幾乎都歷歷在目,怎麼會有這樣真實的夢?
如果不是夢......林向晚心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難道她......重生了?
她神思怔怔,連什麼時候被拉著坐下了都不知,直到一杯泛著竹葉香的清茶遞到面前,她才回過了神。
「你哥哥倒茶給你,也不接著?」明遲見她發獃,又訓了一句。
這些陳年累月的申斥,林向晚早就聽得耳朵生繭,可現如今,她親眼見過親人枉死,再度回到以前的生活,讓她覺得這一切都倍感親切。
林向晚渾不在意地笑了一聲,眼角又控制不住地滑下一滴淚,她放下茶盞,撲進了明遲懷裡,緊緊抱住了他。
自林向晚十歲起,父女二人便是點頭之禮,幾乎再未有過親密些的接觸。
明遲自己也十分克制,即便他在女兒小時,很想抱一抱他的孩子,卻從來很少逾矩。
梁朝律法嚴格,女兒成年後,父女不得再有過多接觸,以免穢亂。
明遲身形明顯一僵,林向晚抱得他很緊,叫他一時難以抽身。好在林向晚也不叫她父親難做,抱了一下便鬆開了。
她只是過於欣喜,她真的重生了,重生在十八歲!
這年梁朝維丨穩,閹黨尚未起勢,就連她的哥哥林煜,也還沒有入宮。
「這是怎麼了?」明遲語氣稍緩,他比誰都了解自己的女兒,林向晚一向要強,幾乎是很少哭的,今天卻莫名哭了兩回。
他嘆道:「已經是快要成親的人了,你也該懂事些。」
此話一出,兄妹二人俱是一震:「成親?!」
明遲神色淡淡點了點頭,「年初的宮宴上,楊景天曾跟你母親和我提過結親一事,說屆時會上門相談。」
林向晚臉色一凝,沒想到楊景天這麼快就已經開始動作了,她得趕快想辦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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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長公主舒皖被招的駙馬寵妾滅妻,玉殞深宮。
一朝重生,她竟然來到一個以女為尊的世界!
而且成了這個世界年僅十三歲的女皇陛下。
舒皖愣住了,宮斗她都不OK,遑論是權謀呢?
遇事只會嚶嚶嚶。
幸運的是,她身邊還有一個俊美非凡的太傅對她忠心耿耿。
不但事必躬親,還溫柔體貼。
然後舒皖那顆被渣男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就這麼被捂燙了。
聽說這個世界是男人生孩子!舒皖激動萬分:「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