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汜水關變天

「啟稟王爺，汜水關已經關閉了城門，禁止往來信使穿城而過，我軍將士派出去的人都被扣押在了城中。」九安山春狩儀典結束了，但是春狩還需要持續幾天，皇帝和蘇龍城也都住在獵宮之中，但是禁軍卻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原本蘇月生打算提前幾天先派人回帝都的，結果卻被李恆匆匆帶來的這則消息給打亂了。

「禁軍沒有標明自己的身份嗎？」長孫一夢在一旁皺了皺眉，轉而道：「攔截禁軍信使，這事情已經超出了汜水關守城將領的許可權了，只怕真正的變故已經到來。」

「李恆，帶領禁軍主力，開始以操演攻防的名義，在九安山設下防禦營寨，各部從現在開始，要囤積物資糧草，不夠的，去附近城鎮購買，要確保禁軍堅守十天的準備。」蘇月生只一瞬間的皺眉，隨即朝著李恆道：「記住，暫時不要走漏風聲，就說是春狩以外，我安排給禁軍的任務。」

「月生，你要去哪？」長孫一夢見到蘇月生當即要走，頓時一把攔住對方搖頭道：「你現在不能走，整個九安山就只有你一人能夠統領大軍，你——」

「我要親自去看看汜水關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蘇月生看了看長孫一夢，目光一瞬間變得柔和起來道：「別擔心，我不會冒失的，如果情況有變，我會第一時間返回九安山，帶領禁軍守住獵宮，等待桃陵軍馳援。」

「去汜水關可以，但是不要回帝都了。」長孫一夢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之後搖頭道：「此時汜水關出現這種情況，就代表著帝都可能已經出現變故，所以不能貿然回去。」

「安心，在這等我回來，我帶李蒙他們過去。」蘇月生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將其抱在懷裡，但是隨即迅速起身，帶著李蒙等八百鎮府常兵，一刻不停，直奔汜水關而去。

「走，去獵宮。」長孫一夢攔不住蘇月生，所以只能直接前往獵宮，她除了要和蘇龍城等老臣提前通氣之外，最重要的還是穩住皇帝，等待蘇月生返回帶回來確切消息。

在如今這個時候，只有她時時出現在眾人眼前，才能讓蘇月生的布置不會出現破綻，同時能讓其他人不至於生出疑心。所以在隨後甚至於親自跟隨李恆出現在九安山四周，代替蘇月生檢查部署，安撫人心。

這些事雖然她是第一次做，但是很明顯，現如今前來參加春狩的人都已經認可了蘇月生的身份，她這個燕王妃也被所有人當成了未來執掌后位的人，所以所到之處，不僅僅禁軍將士言聽計從，其他朝臣也都是紛紛行禮，讓九安山不至於這麼早就需要面對困局。

「王爺，我們直接入城嗎？」而在另外一邊，蘇月生幾乎是晝夜不停，一路快馬從九安山直達汜水關，果然見到汜水關城門禁閉，整個城樓上不斷有士兵巡邏，殺氣騰騰。這也讓李蒙心頭閃過一絲擔心，轉而一把攔住蘇月生道：「我們不能進去，如果汜水關有變，王爺您就危險了。還是末將過去吧，如果末將出不來，王爺您當立即轉道回九安山，護衛陛下和王妃要緊啊。」

李蒙的這句話只說了一半，蘇月生如今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是不得寵的皇子，戰場上更是衝鋒陷陣的戰將，所以冒險衝殺是情有可原。但是如今他已經得到了皇帝的承諾，那就是天寧未來的儲君，這種時候自己親自進入兇險莫測的汜水關，無疑是置自己於險境，根本就划不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蘇月生搖了搖頭，沒有理會李蒙的擔憂，他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沒有任何的遲疑，轉而朝著所有人道：「相信我，就算是帝都出現變故，我想汜水關也一定沒有做好準備，否則的話就不僅僅是斷絕城內外聯絡這麼簡單了，他們足有兩萬大軍，可以直接殺向九安山，如此一來豈不是更加有效？」

「所以王爺您打算——」李蒙心頭一突，還沒來得及思索出蘇月生的打算，後者就已經毫不猶豫道：「本王就是要進城，去當面問問這個齊道宗，看看他是不是真想反了？去叫城門，就說我親來汜水關檢查軍務，讓齊道宗開門迎接。」

「是！」李蒙幾乎是咬牙命人上前，但是他自己卻緊隨蘇月生身邊，同時八百鎮府常兵各個手持兵器，全神戒備，隨時準備迎戰。到了如今這個關口，蘇月生的這道命令實際上更像是在測試齊道宗和汜水關守軍，如果他們拒不開門，那實際上就可以斷定對方是鐵了心要反，這倒是沒有多大問題。問題就在於如果對方打開城門，迎接蘇月生進去，那才是一場惡戰，稍有不慎，他們這八百人連同蘇月生自己，就是主動送上門了。

「汜水關守軍聽著，燕王前來檢查軍務，讓齊道宗立即出城迎接，不得有誤！」鎮府常兵的怒吼聲迅速傳出，直接震動了整個汜水關東面城樓，也讓城樓上的那些士兵目光全體轉向了城外。

實際上蘇月生他們的到來早就引起了城樓守軍的注意，只不過他們並沒有靠近，距離足足數百丈之外，也沒人看得清他們到底是誰，所以能夠保持平靜。但是此刻一聲怒吼卻打破了這種平衡，讓一切都在一瞬間變幻莫測起來。

「去把大旗豎起來。」蘇月生此時沒有絲毫耽擱，直接命人將自己的王旗豎了起來，黑底銀龍王旗，曾經伴隨著蘇月生征戰南北，所向披靡，也幾乎成了天寧軍中將士的信仰。如今驟然間出現在所有人跟前，直接加劇了所有人的驚呼。

蘇月生這幾年幾乎帶過天寧的所有戰隊，汜水關這種險要之地的兵馬也曾被徵調過，很多將士甚至於在見到王旗出現在跟前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就開始行禮。這種氣勢上的壓制足以讓千軍萬馬俯首。

而且蘇月生自己是毫不停留，直接來到城門跟前，親自朝著城樓怒喝道：「立即開門！本王在此，你們想要幹嘛？大白天關閉城門，想要造反嗎？」

「王爺息怒，末將馬上開門！」蘇月生的聲音猶如九天雷霆一般原地炸響，直接將守城軍官給炸暈了，此刻的他，面對王旗已經是驚駭莫測了，加上蘇月生親自抵達，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下令開門，同時開始放下弔橋，準備接應蘇月生入城。

「，慢著！」不過城門只開了一半就被人打斷了，那緩緩下落的弔橋也隨之停在了半空中，此時城樓上出現了齊道宗的身影，作為汜水關的守將，他在城中有著一言九鼎的權力，而且汜水關和其他城鎮不一樣，這裡完完全全就是個軍鎮，他這個守將同時還肩負著管理民政的權力，所以在他的地盤上，他只說了一句，下面開門的士兵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

「燕王殿下不在九安山陪伴陛下舉行春狩儀典，跑到我汜水關檢查什麼軍務？」齊道宗是個中年人，看起來四十多歲，此時趴在城牆上，看著蘇月生一臉笑意，但是卻在不斷催促手下士兵關閉城門，自己則死死地盯著蘇月生道：「汜水關一切正常，沒有什麼要檢查的。末將知道王爺日理萬機，就不打擾王爺了，還請回去吧，末將可不敢耽誤了王爺的軍國大事。」

「齊道宗，你好大的膽子，本王親自前來，你還敢拖延不開城門，你想要幹什麼啊？」蘇月生打馬上前兩步，同樣盯著齊道宗冷笑道：「本王執掌太尉府，總督天寧所有兵馬大權，你敢拒不開門，是不認本王，還是敢不認陛下的詔令？」

「末將不敢！」齊道宗沒有被蘇月生的話嚇到，只是拱手行禮之後隨即繼續道：「末將是一心一意為王爺靠攏，王爺征戰多年，好不容易在陛下跟前得寵，這個時候就不要——」

他所有的心思和精力全都在蘇月生身上，根本沒有看到，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李蒙已經從蘇月生跟前脫離，幾乎是以閃電般的速度直接沖向了城門，而且在戰馬全力賓士的時候縱身一躍，人在半空，長刀忽然前伸，藉助這戰馬賓士帶來的力道，整個人一躍足有一丈多高，強行搭上了弔橋，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衝進了城內。

「王爺有令，立即打開城門，誰敢違令，軍法從事！」厲喝聲在一瞬間響起，李蒙根本不給任何人開口的機會，強行將城門給打開了，同時自己持刀守在中間。

他此刻當真是一馬當關，威風凜凜，面對那幾乎本能上前的守城士兵，猛力爆喝，聲如雷霆，只靠一人之力，強行將所有的守軍將士給逼停了。

「入城！」這一刻，蘇月生一甩馬鞭，幾乎是和李蒙一模一樣的動作，縱身飛起，藉助放下一半的弔橋，迅速躍了上去。

而他的身後，八百鎮府常兵一起跟隨，猶如鯉魚跳龍門一般，飛速登上弔橋，竟是靠著數百人之力，直接強行將弔橋給壓了下來。

「快，快攔住他們！擅闖汜水關城門，給我殺了他！」齊道宗此時才反應過來，著急忙慌的開始招呼士兵圍攻蘇月生等人，但是不等他的話音落下，蘇月生已經衝進了城內，一下子出現在所有人跟前，身後，那面黑底銀龍王旗，一下子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