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較量
眼看著述律平與粘睦姑處於危險之中，柵欄大門內的契丹族人眼睜睜地看著，卻聽從了耶律剌葛的命令，只是眼睜睜地看著。
「兩個小美人兒，怎麼樣？！」烏虎里的聲調里，除了挑逗，便是威脅。
粘睦姑面色蒼白，渾身顫抖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述律平怒火中燒，一雙秀目冷冷地盯著對方，伸手緩緩地拔出了腰間的彎刀，比劃著橫在了自己的胸前。
「看到了嗎，這個小美人要跟我比試比試！」烏虎里嬉笑著喊道。他的臉上掛著難以置信的笑容，手臂無規律地揮舞著，彷彿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笑話。
「烏虎里！別人怕你，我卻不怕！」述律平狠狠地說道。
「哦——你不怕我？！」烏虎里的一雙眼睛，火辣辣地看著女人，感興趣地說道，「今天晚上，老子就脫光你的衣服，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男人，也讓你知道在我面前，任何人都要『害怕』！都必須害怕！」
「廢話少說，有種就放馬過來！」述律平不願再逞口舌之快，而是將身體微微往下彎曲，一隻胳膊護衛在側，另一隻胳膊揮舞著彎刀。
烏虎里被對方逼得沒有辦法，他總不能在自己的屬下們面前沒有面子吧！
「好！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烏虎里說著話，看了一眼身旁的一個漢子，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去殺了她！」
「殺了她？！」漢子不明所以地看著首領，不知道對方心裡是怎麼想的，這麼漂亮的女人，殺了多可惜呀！強行搶回去，一頓暴揍，就會是個老實聽話的女人了！
「你沒聽到我說要你殺了她嗎？！」烏虎里的語氣中，滿含了殺氣，這股殺氣隨著夜風，吹到對面耶律家族男人們守護的大帳前，讓他們都感到了可怕。
漢子無法，他不願意為一個女人得罪了老大，哪怕對方是一個健康的漂亮女人。誰讓人家是首領呢，誰讓人家強大呢。他雙腿用力夾緊座下的馬兒，喉嚨間冷漠地「哼」了一聲，氣息順著喉嚨和鼻子、嘴巴衝出來，誰也不知道他這一「哼」是針對烏虎里，還是不遠處的述律平。
「小美人兒，老子本來打算把你擄回去當奴隸呢！既然烏虎里首領發了話，那麼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嘴裡說著話，烏古部漢子座下的馬兒，已經在主人的驅動下，「嘚嘚嘚」地往前跑，朝著述律平和粘睦姑而來。
「妹妹靠後！」述律平的額頭上微微冒出細密的汗液，她用一隻胳膊往後推了推粘睦姑，低聲說道。
粘睦姑早嚇壞了，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姐姐，這可是她自小的玩伴，也是她一直的依靠，若是她死在這裡，失去了最好的幫手，以後自己恐怕將生不如死了。由於一直對姐姐的順從，以及過度的驚嚇，粘睦姑趔趄了一下，往後退了好幾步。
述律平大聲說道：「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契丹人的勇武！」
除了述律平自己，此時恐怕沒有人相信她的話，大家都覺得她只是在臨死之前，說上幾句大話罷了，包括擺出一副牛刀殺雞姿勢，準備過來殺死她的烏古部漢子。
耶律家族的人們，眼看著述律平就要被烏古部的人殺死，也有心中不忍的，斜眼看了一下耶律剌葛。只聽他說道：「看見了嗎，不自量力就是這個下場！」作為一個部族的貴族，或者更進一步說，是整個契丹族的軍事統帥，耶律剌葛內心，竟然始終滿懷著自私，彷彿他們被大家推選出來，不是為了保護整個契丹民族的，而只是來保護耶律家族一家人而已。
「給她個痛快的！」烏虎里見自己的屬下磨磨唧唧的，好像沒有準備殺死那個敢於挑戰自己權威的女人，便接著命令道。
漢子看了一眼述律平，咬住牙齒，然後嘴角微微上揚，大喝一聲，烏古部的快馬便沖向了述律平。
「姐姐！」粘睦姑嚇得大喊道。她的聲調里滿是恐懼與痛苦。是呀，姐姐述律平這麼一死，她將會毫無疑問地淪落為烏古部的奴隸，而且還是女奴隸。草原上的奴隸，特別是女奴隸，她是見過的，若是主人仁慈，還可勉強苟活；若是主人殘暴，那麼到死恐怕都不得安生。
述律平平靜地站立著，眼看著烏古部的馬兒如同一團黑影一樣，快速地到了自己面前。她本來有些緊張的神經，反而變得輕鬆許多。
只見女人壓低身子，在地上往一側快速地滾動了一下，整個人又立馬站了起來。
柵欄外面的烏古部人和柵欄內的耶律族人都看得清楚，男人的彎刀即使沒有傷到女人，馬匹的猛烈撞擊，也會讓那個小美人經受一番痛楚。
令所有人都很意外，本來要殺死述律平的漢子，如同喝醉了酒一樣，不聲不響地在馬背上掉落下來了。他座下的馬兒，像是得到了解脫一樣，跳動著朝自己的隊伍跑去。
誰也不敢相信，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竟然將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殺死了。其實，漢子若是用蠻力，述律平也不一定是對手。述律平避敵所長，主動矮下身子，然後在滾動之前，將手中的彎刀高高舉起來，快速通過的騎士則正好沖在了刀刃上。
「小美人兒，有兩下子！」烏虎里陰陽怪氣地說著話，臉上的笑容里透著殺氣。
「烏虎里！我述律平自小天不怕地不怕！」述律平怒目瞪視著對方，冷笑道，「當然也不會把你這個強盜放在眼裡！」
「哈哈哈！」烏虎里仰天大笑，對方雖然殺了他的一個屬下，但是畢竟是一個女人，自己一個草原英雄，難道會把她放在眼裡。
「述律平！我記住這個名字了！」烏虎里冷冷地一笑，順帶著給身旁的漢子一個眼神。
漢子會意，悄悄地抽出馬鞍旁的箭，不經意地忽然抽射，箭在夜色的掩護下，「嗖」地一聲，朝著述律平的腦袋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