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次較量
可能是剛才的勝利讓她心理上有所放鬆,進而失去了冷靜。冷箭飛來之勢,快速而威猛,眼看著箭頭要刺進述律平的腦袋裡。
突然「嗖」地一聲,從柵欄一側的黑暗中,飛出了另外一支冷箭。只聽見「鏘」地一聲響,兩支箭在述律平的面前掉落在了地上。
「姐姐!」粘睦姑的情緒已經逐步穩定下來,她快速向前幾步,站到了述律平的身側,看了看地上的兩支箭,又驚恐地叫了一聲「姐姐」。
「我沒事兒!」述律平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一粒汗珠,心裡也是吃了一驚,若不是另外一支冷箭解圍,自己恐怕現在已經命喪黃泉了,她勉強笑了笑,用手撫了撫妹妹的腦袋,安慰她道,「粘睦姑,我一切都好,只是這支箭——」
兩個人,不是,是所有的人,都開始在附近尋找起來,大家要尋找出另一支箭的來源。
「誰?!是誰?!」烏虎里怪叫道,「誰敢和老子對抗?!」
「我呸!」述律平冷笑著罵道,「烏虎里呀烏虎里!虧你還是一個草原漢子,竟然放冷箭!」
「嘿嘿!小美人故意氣我?!」烏虎里顧左右而言他,突然對著大帳厲聲喝道,「耶律族的孬種們,看來是老子小瞧了你們,你們竟敢當著老子的面,將老子的冷箭攔下來!」
「烏虎里!我早就說過,我們契丹人不是好惹的!」述律平的言語中有感激的成分,她內心深處堅信,剛才在黑暗中釋放冷箭救自己的人,一定是個契丹人!
「小美人,契丹人都是縮頭烏龜,躲在柵欄裡面不敢有半點兒動靜,還說什麼好惹不好惹的。」烏虎里大罵了耶律族的男人,見對方沒有任何回擊行為,包括言語,所以便又把言語的鋒芒對準了述律平。
「多說無益,有种放馬過來和本姑娘比試比試!」述律平知道對方人馬眾多,且個個剽悍異常,自己無論如何是對抗不了那麼多人的,耶律家族的武士們,一時半會兒也指望不上,關鍵時刻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而自己最大的勝算,還是和對方進行一對一的廝殺。
「你這個小美人,真是好笑!」烏虎里嬉笑道,「老子是誰?!烏虎里!你聽清楚了——烏虎里!草原上響噹噹的英雄,帶領一隊人馬可以橫衝契丹迭剌部的英雄,難道我會輕易和你這樣一個小丫頭片子比試?!笑話!」
「我看你是怕了!」述律平毫不客氣地說道,「在你的內心深處,實際上是害怕契丹部族的!」
「找死!」烏虎里惡狠狠地咆哮道。
「如果你不害怕契丹人,為什麼搞夜晚偷襲?!」述律平有理有據地說道,「如果你不害怕我這樣一個契丹女人,為什麼不敢放馬過來,和我決一死戰?!」
「哈哈哈!」烏虎里突然大笑道,「你去,成全這個女人!」他的手指向身旁一個凶神惡煞的漢子,命令道。
漢子是一個爽快人,早就被兩人啰里啰嗦的言語厭煩得不得了,手裡舉著一柄狼牙棒,聽到命令后,立馬驅動座下馬匹,氣勢洶洶地殺過來了。
述律平扭頭看了看粘睦姑,命令道:「快退回去!」她的眼睛看著妹妹,又轉向柵欄大門,那意思很明確,是要讓她到柵欄門外,至少離打鬥的地方稍遠一些。
狼牙棒「哇哇」大叫道:「小美人,拿命來!」烏古部的馬明顯要快,在述律平看來,一座小山一樣的東西,快速地朝自己衝壓過來,大有泰山壓頂之勢。
泰山壓頂也就算了,關鍵是飛馳而來的泰山——還舞動著一柄長長的狼牙棒。
龐大粗壯的漢子,疾馳的駿馬,殺氣騰騰的狼牙棒,這一切哪裡是一個十三四歲小姑娘能夠應付得了的。
耶律家族的男人們看在眼裡,烏古部的男人看在眼裡,粘睦姑也看在眼裡。
述律平卻並不這麼看,到了這個時候,她依然不認輸。她是一個從來都不會主動認輸的人,這裡面有她自身個性中的驕傲、倔強,更有對於人生命運的不臣服。
她仔細地看著敵人,腦子裡快速轉動著,急速地尋找著破敵之法。終於,在敵人即將離她十步距離的時候,她的眼睛突然一亮,看到了敵人的明顯破綻。
漢子衝殺過來時,除了舞動狼牙棒擊打對方外,也著意用狼牙棒的長柄護衛住自己的身體,防止像剛才那個兄弟一樣,被女人的彎刀擊中。
述律平這次的動作,和上次幾乎一樣,同樣是矮下身子,然後握著彎刀的手用力一揮,再然後就是自己的身體在地上翻滾了一下,躲在了一側。
正當大家沒有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時,揮舞狼牙棒的漢子,突然從馬上摔下來,馬兒很是配合自己的主人,趁著主人摔倒之際,自己也跟著在地上滾動了一下。
確切地說,馬兒壓在了主人的身上,直接把對方壓得受了重傷。
幾個烏古部的漢子,趕忙過來拉住受驚的馬匹,然後救回了受傷的漢子。
他們看著馬鞍上被利刃割斷的地方,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原來述律平見敵人壯大,又看到對方的馬匹有很明顯的負重感,便趁機割斷了馬鞍下的繩索,讓漢子在衝刺之時,失去了著力點,從而在馬上摔了下來。
「啊——呀——啊——」漢子大叫道,「殺——殺!殺!」
「哈哈!」這回輪到述律平大笑了,她還邊笑邊說道,「烏虎里,知道述律平的厲害了吧!?」
「你——你這是偷襲!」烏虎里的話剛說完,便意識到了語言裡面明顯的漏洞。他自己不就是來偷襲契丹迭剌部的嗎?還好意思說人家偷襲?!
「烏虎里,你也明白,偷襲是不光彩的?!」述律平嘲諷道,「實話告訴你,在你的人馬來迭剌部偷襲的時候,我已經讓人通知了契丹其他七部,到時候契丹八部聯手,就憑你們這些人,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