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第五天
第一天上班就加班到轉鍾,陸妖妖也不知許南笙是伺機報復,還是為了驗證他自己的那句「如你所願,你往後在祁笙的日子只會越來越精彩」。
能不精彩嗎?這特么精彩得她都快爆肝了!
最重要的是,被他這麼一攪和,弄得她和倪欣夢好好的一場閨蜜趴也化成了泡影。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陸妖妖洗完澡上床時,已是凌晨三點。
一想到明天還得去祁笙面對許南笙那個狗男人,和他一起共事,遭受他的欺壓與剝削,她就忍不住想爆一句粗口。
煩躁地抓了把頭髮,她鑽進被窩躺下來,雙眼放空地盯著天花板。
說來也巧,剛剛加班時明明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可現在好不容易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她卻已是睡意全無。
人的生物鐘就是那麼奇妙。
明明前一秒還飢腸轆轆,餓得恨不得能一口吃掉一頭大象那麼誇張,可過了那個時間點,餓著餓著卻發現自己真的已經不餓了。
而睡眠也是一樣,過了那個極度犯困的時間段,陸妖妖反倒是徹底清醒了。
睡不著的感覺讓她十分抓狂。
特別是在身體如此疲憊的情況下,更讓她痛恨許南笙這個資本主義無情大boss的剝削與壓榨。
長嘆口氣,她索性披上毛茸茸的迪士尼睡衣外套,掀開被子起身,坐在書桌前,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她的志願者團隊總策劃Abbott一小時前給她傳了條新拍的公益視頻,既然睡不著,她便點開視頻,認真瀏覽審閱,確認無誤后,這才上傳到自己的微博以及ins上。
不消片刻,全世界許多嗷嗷待哺的粉絲一見她更新,都爭著給她點贊,各種彩虹屁逗得陸妖妖忍俊不禁。
笑過之後,她的眼神怔怔,回憶湧來,思緒漸漸飄遠——
其實,一開始,她只是想為那些瀕危的野生動物做些什麼,卻不曾想能收穫如此多的粉絲。
這些人的支持與鼓勵,曾陪伴她度過一個個艱險又難熬的夜晚。
就好比這樣寂靜的夜,她只要一想到不只是她一人在為保護瀕危動物而發聲,全世界有那麼多善良又熱心的人們在關注著這些野生動物,她的心底便柔軟得一塌糊塗。
又這麼出了會兒神,她才緩緩合上筆記本電腦,勾了勾唇,她徑直走向飄窗。
斜倚在飄窗下的靠墊上,她慵懶地眺望著窗外那靜悄悄的夜。
從她的這個角度看過去——
天幕很黑,一眼望不到邊。
與她這兩年來在野外拍攝宣傳片的漫天繁星不同,城市的夜,只余幾縷零星的光亮嵌在這濃濃的夜色里,越發顯得孤寂。
她閉了閉眼,也沒再折回大床,就這麼躺在飄窗下,望著窗外的星空,漸漸進入夢鄉。
——
或許是因為昨晚太晚睡的緣故,陸妖妖一大早被手機鬧鈴吵醒的那一刻,太陽穴疼得突突直跳。
她閉著眼,心底有一萬個不想起床,更不願去祁笙上班的理由。
在被窩裡賴了幾分鐘,她終究還是深吸口氣,掀被而起,迎接她即便再怎麼不願去面對,也得慢慢習慣的資本家許南笙。
本著不遲到也不太過激進的原則,她上班卡點掐得分毫不差。
許南笙本想順勢挖苦她幾句,可當他看到她眼睫下那淡淡青影時,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他當然知道那片青影的原因,定是她昨晚熬夜加班留下的印記。
可即便如此,卻也絲毫不影響她那出色的容顏——
這是讓每一個從她身邊走過的異性,都忍不住回頭多看幾眼的勾人魅力。
他不知這個女人是習慣了周圍人這或欣賞、或痴迷、或驚嘆的眼神,還是她與生俱來的自信與優越感使然,她竟然絲毫不在意身邊人的目光,與所有人擦肩而過時,眼神都會毫不避讓,甚至禮貌地微笑頷首。
那樣的自信與從容,竟讓許南笙不禁懷疑,這女人究竟是來祁笙上班的,還是在走個人魅力秀。
他收回目光,神色又淡了些,下顎微抬,沖著陸妖妖沉聲道,「陸妖妖,來我辦公室一趟。」
沒等她跟過來,他便長腿邁開,率先回了辦公室。
看著他這張臭臉,還有他說話時的冷硬語氣,陸妖妖一天的好心情全被破壞殆盡,連帶著進門后的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許總,請問您有何吩咐?」
「關氏那邊中午有場酒會,你好好準備準備,待會兒陪我去一趟。」
「好的。」
說完,陸妖妖轉身就要走,許南笙適時叫住她,「幫我泡杯咖啡。」
陸妖妖點了點頭,總算是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也隨之消散。
陸妖妖邊走邊回憶上一任特助留給她的筆記——
許總喝咖啡習慣三分糖七分奶。
想到這,她不禁失笑。
那樣一個鋼鐵直男,禁慾系冰塊居然喝咖啡不喝純黑,還得又加奶又加糖?
莫名地,陸妖妖腦海里閃過一絲念頭。
她暗自偷笑,去茶水間泡了杯黑咖,直接端去許南笙辦公室。
「許總,您的咖啡。」陸妖妖故作淡定地說。
許南笙抬眸掃了眼桌上那濃黑的咖啡,光是聞著味道都覺苦,更別提喝了。
他劍眉微皺,剛準備讓陸妖妖去重新泡一杯,就被她搶白道,「許總,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黑咖啡配真男人,怕苦您就輸了。幹了這杯黑咖啡,您就是條真漢子!」
許南笙,「……」
他還真沒聽過這句老話,十有八九是她瞎編的。
見他盯著那杯咖啡半晌沒動,陸妖妖瞪著一雙勾人的大眼,故作無辜地睇著他,笑容里的狡黠卻出賣了一切,「許總,您怎麼不喝?該不會真的怕苦吧?」
「……」
「可怎麼辦呀!怕苦就不是真男人了啊!莫非……」她故意停頓,微微俯身,湊近他耳邊,低低地笑,「許總,您這是承認自己不是男人了?」
霎時間,女人的五官在他面前驟然放大,讓他再一次肯定了女人的完美容顏。
妖精轉世也不過如此。
因著陸妖妖的動作,她的呼吸近在咫尺,一絲一縷鑽進他耳蝸,帶著灼人的溫度,令他下意識想要後退。
她卻好像毫無所覺般繼續笑著打趣,「許總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許南笙喉頭滾動,莫名有些渴。
這一刻,所有的行為都快過了理智,他胡亂抓起桌上的咖啡杯,也不管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便如同牛飲般猛地灌了下去。
苦澀的感覺一絲一縷蔓延開來,他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竟這麼著了陸妖妖的道。
憤懣、惱怒、滯悶、焦躁……各種情緒瞬間湧上心頭。
他冷著一張臉緩緩從辦公椅上起身,對著身邊的陸妖妖一字一頓道,「咖啡喝完了。你再幫我去李記買兩份生煎包,城北小巷買一碗餛飩,西城國際買一杯卡布基諾,最後再去東街買六根油條。」
頓了頓,他還不忘補充,「哦,對了,公司的車今早都被徵用了,只能讓陸特助自己想辦法跑一趟了。」
陸妖妖聽到這,簡直要被他給氣笑了。
這東、南、西、北,全城四個不同的方向,他是想讓她跑斷腿嗎?
「許南笙,你幼不幼稚啊?」
她終究是沒繃住,被他氣得直呼其名。
男人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我怎麼了?難道讓自己的特助幫忙買早餐就叫幼稚了?這不該是你分內的事嗎?」
「你——」
陸妖妖一時語塞,「你」了半天,愣是沒擠出第二個字。
見她終於吃癟,氣得俏臉漲紅,又無處發泄的模樣,許南笙頭一次發覺,原來偶爾拿陸妖妖來調劑調劑他這枯燥的工作時間,也不失為一種有趣的選擇。
只是,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也令他漸漸放下了從前對陸妖妖的偏見與不屑。
一時間,他竟心情極好地叩了叩桌面,「快去吧,我有點餓了。」
即便如此,陸妖妖仍不忘「垂死掙扎」,「就不能點外賣嗎?」
許南笙緩緩牽動唇角,在女人滿眼的希冀里,殘忍回絕,「生煎包、餛飩、卡布基諾達不到起送價,所以沒辦法點外賣。至於油條那家……不支持外送。」
這一刻,陸妖妖簡直殺人的心都有了!
閉眼,深吸口氣,她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會把許南笙直接打進醫院。
緩了許久,她才僵硬地擠出一抹笑容,「那請問許總除了這些還需要什麼嗎?」
當然得問問!不然等她全部買完了,這個精神病又沒事找事讓她再跑一趟怎麼辦?
這次許南笙倒是回答得乾脆,「沒有了。」
陸妖妖聞言,總算是鬆了口氣。
可走到門邊時,她的怒氣又忍不住上涌,最終幾乎是摔門而去。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不少同事的圍觀。
人事部經理王陽朝剛巧有一份文件需要許南笙簽名,陸妖妖和他在走廊上碰了個正著。
王陽朝也不清楚陸妖妖這是怎麼了,此刻唯一的感受便是——美女即便是生氣,也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球。
好不容易和陸妖妖有緣再遇,王陽朝當然不會放過在女神面前表現自己的機會。
他快步上前,笑著寒暄,「陸特助,剛來祁笙,你這兩天的工作還習慣嗎?」
陸妖妖如今滿肚子的氣,哪還有心情和他閑聊?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敷衍地回了句,「還行。」
此時,王陽朝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陸妖妖的那張臉上,也就忽略了她語氣里的那份不耐,仍舊沒話找話地說,「那就好那就好。哦,我有份文件需要許總簽名,他在辦公室嗎?」
陸妖妖一聽到「許總」這兩個字,只覺自己從頭皮到腳趾都要炸了,沉著臉,她冷冷甩出一句話,「他死了,有事燒紙。」
聞言,王陽朝驚得一個踉蹌,差點給她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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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已死,真追妻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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