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吳天良與吳天德
李長歌站起身,朝樓上走去。在路過櫃檯時,卻被雅姐叫住,「客官,等一下,」
李長歌停住,轉頭看向雅姐。「怎麼了?有事嗎?」雅姐沒有說話,看向李長歌,將李長歌又仔細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就好像第一次看見李長歌一樣。看的李長歌直感覺有些不自在。
雅姐笑道,:「真看不出來,客官還是挺有能耐的嘛。確實是讓我有些意外了。」
李長歌疑惑道,「什麼能耐,你意外什麼?」
雅姐指了指樓上,「我說的當然是那白裙姑娘了。今天下午時,你們都還素不相識,沒想到,才過了短短几個時辰,你們便已經坐在一塊吃飯了。客官,你還真挺有兩下子的。」
李長歌聽后,笑道:「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說來著實也巧,我今晚外出遊江,居然在同一條船上也遇見了她。索性就一起回來,吃了一頓晚飯,說到底,我與沐姑娘也只是萍水相逢罷了。」
雅姐笑了笑,正要在說些什麼,卻聽一道男聲突然從李長歌的身後傳來:「雅姐,你們酒樓今天做的菜,怎麼感覺沒有前幾日好吃啊?酒也沒有前幾日好喝了。雅姐,你是不是糊弄我們哥倆了啊。」
當看到那個說話的人時,雅姐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李長歌回頭看去,只見他的身後,站著一高一矮兩個人,看到這兩個人,李長歌微微一楞,這不是那個青蛙男和那個腦袋長癩子的光頭嗎?
說話的,正是那個身高一米六的青蛙男。此刻,他一雙鼓凸的眼睛看著雅姐,臉上還帶著猥瑣的笑容,嘴巴旁邊的皺紋像是用刀子劃出來的一樣,露出前面幾顆泛黃的牙齒。「雅姐,你該不會是給我們哥倆上的剩菜吧?」
雅姐聽到那男人的話,臉頓時冷了下來,「真不好意思,我這酒樓的菜都是新鮮現做的。只怪你們二位的口味太挑剔,既然不合二位的胃口,那還請二位下次換個地方。」
就像是沒有注意雅姐的表情變化,那青蛙男又乾笑了兩聲,「那怎麼行呢,雅姐的場,我們哥倆還是一定要捧的。」說罷,他將一小袋子錢放到了櫃檯上。他的眼睛盯在雅姐的胸脯,又拿出一袋錢,笑道:「雅姐,我把這袋錢也給你,你能不能讓我摸一下你那白嫩的小手啊?」
雅姐聽后,神色頓時變寒,她正要發作,但是一想到酒樓里還有其他客人正在吃飯,便忍了下來,她盯著那青蛙男,「你在不滾,信不信我把老魏叫出來?」
一聽到老魏的名字,那青蛙男好像瞬間就想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他忙擺手,「別別別,我滾我滾。我就是開個玩笑,雅姐莫要生氣。我們哥倆這就滾,你替我向老魏兄問好哈!」說罷,他看向身後的光頭,此時那個光頭正不停的用手去抓撓頭上的癩子,看上去好像很癢。青蛙男說道:「別撓了,快跟雅姐打招呼,我們該走了。」那光頭男聽罷,往櫃檯前湊了湊,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嘿嘿,雅姐身上好像更香了。」
雅姐向後退了退,眼中有說不出的厭惡。
那癩子光頭說完,便和青蛙男笑著離去。
看著他們離去,雅姐才長呼一口氣,「這兩個噁心的傢伙可算離開了。」說罷,她看向李長歌,「讓你見笑了。」
李長歌搖搖頭,他笑道,「那倒沒,不過我對你說的這兩個噁心的傢伙還挺好奇的。」
雅姐疑惑道:「好奇?他們有什麼值得你可好奇的?」
李長歌笑道:「他們兩個一個眼睛鼔凸,一個頭頂生癩。我好奇他們到底是不是蛤蟆成精才變成人形的。」聽到李長歌的話,雅姐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李長歌繼續問道,「不過這兩個傢伙到底是誰啊,怎麼跟活到現在還沒見過女人一般?」
雅姐聽后,無奈的苦笑,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她說道,「這兩個人,是一對兄弟,那個長的矮的是哥,叫吳天良,那個長得高的光頭是弟,叫吳天德。這兩個人是這一片出了名的無賴。」
「吳天良?吳天德?」李長歌皺了皺眉,這世間居然還有這麼動聽悅耳的名字,果然是來到大城市才能長見識啊。
雅姐繼續道,「這兩個人,不僅好色,還貪財。仗著自己是修鍊者,到處欺壓普通人。這附近的商販也幾乎都沒逃過這兩個人的魔爪。」
聽到雅姐的話,李長歌有些疑惑地問道:「永安國法律不是嚴令禁止修鍊者對普通人下手嗎?這二人此般行為,為何無人報官呢?」雅姐無奈的搖了搖頭,「報官也奈何不得他們。只要沒出人命,就不是什麼大罪,頂多也只是關押他們幾天罷了。就在前不久,這一片兒來了一個外地商人到這附近做生意。這個外地商人也是倒霉,第一天就遇見了這對無賴兄弟。那兩個人直接搶走了外地商人的物品去換酒喝。那外地商人氣不過,就報了官。官府查明后把那兩個人抓去坐了牢。那外地商人以為無事了,就繼續做起了生意。可哪想到,沒過幾天那兩個人就被放了出來。這兩個人出來以後,那外地商人就再也沒出現過。後來聽人說,有人親眼看見那外地商人被這兩兄弟暴打了一頓之後就離開了天封城,就再也不敢回來了。
李長歌皺皺眉,還有這等事?起初他本以為,那兩個人只是相貌醜陋並且單純好色而已,現在看來,遠不止這些。李長歌不禁想到:「果真是相由心生啊」
雅姐又說道,「這兩個人相貌醜陋,名聲還不好,所以一直都討不到老婆。但這兩人卻是出奇的好色,若是有那段時間看不見他們兩個,那一定能在這城裡的妓院里找到他們的身影。對了,那個腦袋上長癩子的吳天德,據說好像還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他能記住每一個女人身上的味道。不論那女人在哪兒,只要被他記住了味道,他都能憑味道找到」
「記住女人身上的味道?這是什麼奇怪的能力?」李長歌問道
雅姐搖搖頭,「具體我也不知,我也只是聽說罷了。」
李長歌心道,怪不得,剛剛那癩子光頭在走時說什麼雅姐身上更香了,感情是這個原因。
雅姐頓了頓,又說道:「這兩個人偶爾也會來我這酒樓吃頓酒,不過,他們在這裡不敢太放肆,倒是會收斂一些。」
李長歌問道,「為何?」話剛出口,似是想到了什麼,「難道是你之前提及的那個老魏?」
雅姐笑笑,「就是他,老魏是我們鳳鳴樓請來的護衛,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御氣境修鍊者呢。所以,一般人還不敢在這兒鬧事。」李長歌眼瞳微縮,「御氣境強者?怪不得,那青蛙男在聽到老魏的名字時嚇成那個樣子,就憑他御之氣境六重天的修為,欺負欺負普通人還行,在一個御氣境面前那不跟柿子一樣被人捏?看來青蛙男以前,應該也是被那老魏教訓過。」
隨後,兩人又說了幾句,李長歌就告別了雅姐,沒有在繼續聊下去。
在李長歌看來,那對兄弟確實有些可惡。但跟他卻無冤無仇。只要對方沒有犯到自己的頭上,他就不會去管。就像雅姐一般,雅姐那麼討厭那兄弟兩個,可卻依然准許那對兄弟到自己的酒樓吃飯喝酒。用生意人的眼光來看,有錢幹嘛不賺呢?只要沒欺壓到自己的頭上,那就沒關係。畢竟江湖險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時,在同一時間,酒樓三樓的一間客房的一扇窗前,一名女子就那麼靜靜站著。外頭嬌滴滴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精緻的五官好像是某位畫師傾盡心血的作品一般完美無瑕。此人,正是沐顏。
她站在窗前,嘴角帶著笑容。可以看得出,她今天很高興。今天也是她第一次來到天封城,她坐了船遊了江,她不禁想到了今天在遊船時遇到的那個傢伙,她感覺那傢伙人似乎還不錯,而且兩個人都還有共同的目標,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為並肩作戰的同伴呢。沐顏想到這,嘴角不自覺的就又向上牽動了幾分。一陣晚風吹過,撩起了沐顏的睡意,她打了個哈欠,轉身離開窗前。此時,夜已經漸漸深去。街上已經沒有了行人,街頭也不在熱鬧。整個天封城,好似也伴著床上的人們深深睡去。
在她隔壁的屋子,李長歌已經回房有一會兒了。他此刻正坐在床上,盤膝入定。一股一股的氣,在他周身不停的旋轉,吹起他額前的頭髮。他還和往常一樣,用修鍊代替睡眠。每當這個時候,都是他提升最快的時候。
其實,用修鍊來代替睡眠,並不簡單。這可不是所有修鍊者都掌握的能力。其他的修鍊者其實並不懂這種方法,在他們眼中,修鍊是修鍊,睡覺是睡覺。兩者並不能結合,也根本不可能結合。畢竟,一個人睡覺時怎麼可能還會修鍊呢?如果有人會知道,此時的李長歌竟能將二者合二為一,那麼一定會驚訝掉下巴的。
將二者結合,已經不單單是一種簡單的結合,而是形成了一種玄妙的功法!
這種功法,還有它的名字,鍊氣訣!
居李長歌所知,鍊氣訣是他老爹李安年輕時自己創造的一門功法。用鍊氣訣修鍊,不僅會比普通的修鍊方式獲得的更快的增長速度,而且用此功法修鍊,可以使自身煉化的氣要遠遠強於同水平的修鍊者。別看李長歌現在只是一名剛剛突破的御之氣境八重天的修鍊者,但若是讓他與沐顏那種第八重巔峰的強者打一架,他是完全不虛的。這也是李長歌自信的原因之一。
但有一個前提,就是修鍊鍊氣訣時,修鍊者必須處在入夢狀態,如果沒有睡著,是無法開始修鍊鍊氣訣的。從李長歌小時,李安就以將鍊氣訣傳授給李長歌。李長歌也早已習慣。只要他一累一困,或者想睡覺時,他就會開始修鍊鍊氣訣。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比正常的修鍊要奇妙的多。修鍊鍊氣訣時,儘管修鍊者處於睡眠狀態,但五感卻可以得到一部分強化,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能打斷鍊氣訣的修鍊。所以,修鍊鍊氣訣時,是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的。
李安在交給李長歌鍊氣訣時,只告誡了李長歌一點,就是這鍊氣訣是他自創,李長歌不可將這門功法告訴或教授給其他人。當然,李長歌也照做了。
房間里,李長歌的修鍊還在繼續著,不知不覺間,已過去的幾個時辰。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
房間里也很安靜,只有一鼓鼓氣流波動的聲音在李長歌的周身圍繞著。
就在這時,從窗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響動。這聲音不大,但李長歌此刻修鍊鍊氣訣,五感強化,這聲音還是很大聲的傳入他的耳中。剎那間,李長歌便睜開了雙眼。
修鍊被打斷了!
李長歌望向窗戶,窗戶緊緊的閉著,窗外好像也很安靜。但李長歌知道,他的感覺是不會錯的,窗戶外剛剛絕對是有響動的。
就在這時,又是幾聲響動從窗外的房檐上傳出。李長歌在一瞬間就認定,剛才那幾聲是人的腳步聲。
「會是誰?」李長歌有些疑惑,是誰大半夜的站在窗戶外面?這可是三樓啊。
李長歌來到窗前,他悄悄的把窗戶拉開一個小縫,一隻眼睛就向外瞧去。
不出所料,窗外確實有人,還是兩個人。此刻正有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外面鬼鬼祟祟的移動著。李長歌一瞬間便是認出了兩人,正是那吳天良跟吳天德兩兄弟。他們兩個都是修鍊者,從下面爬到三樓也確實不是什麼難事。兩個人此刻正站在那三樓窗下傾斜的房檐上,朝著李長歌這邊移動過來。
李長歌有些疑惑,「這兩個傢伙大半夜不回去睡覺,來爬鳳鳴樓的窗戶幹嘛?」李長歌疑問剛起,便得到了解答。那吳天良與吳天德並未來到李長歌的窗前,而是在李長歌前方的另一扇窗戶前停下。
那扇窗戶跟李長歌房間的窗戶是挨著的,正是沐顏所在房間的窗戶。
此刻,那兩人站在沐顏窗戶下面的房檐上,都已有些氣喘吁吁,那吳天良眨了眨自己向外鼔凸的青蛙眼,轉頭問到「二弟,你確定咱們倆晚上喝酒時碰到的那個小娘子,真的在這間屋子裡?」
吳天良後面,吳天德點點頭,「肯定在。那個時候我趁她上樓時,就已經記住了她的味道。絕對不會出錯的。」說著,他還聞了聞,「就是這扇窗戶後面。」
吳天亮良聽后,笑了笑,「行,那咱們就開始吧。」
這兩個人之間的談話,都被一旁窗戶后的李長歌聽到。其實這兩人的交談聲並不大,或者說很小。但李長歌剛剛修鍊過鍊氣訣,五官的強化還未褪去,所以聽得一清二楚。
李長歌此刻已經是被驚的目瞪口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色膽包天到如此地步。他們是怎麼敢的?
李長歌有些好奇,他並未著急出手,還在偷偷的觀望,他想知道,這兩個傢伙究竟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