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大婚典禮
早起梳妝,慶嫊身上根本沒有半點力氣,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迫著穿上了嫣紅的嫁衣,被兩位嬤嬤扶著上了大紅的儀仗。
天仁帝迎娶皇后,要大開乾清宮門,從正殿進入後宮,這是最高規格的婚禮,但今日的大婚典禮,只為了沖喜,一切從簡,大開中門迎接皇后的典禮不能廢。
但慶嫊這身子肯定是不能自己走進去了。
那便是鳳儀踏入,參拜天地。
身旁那位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瞧見慶嫊公主如此模樣,心理有些疼惜。
沈故淵也是說到做到,既然答應了要給他們主持婚禮,便真的做起了司儀,慕長歡坐在了側位,受了新人禮。
「拜天地!」
慕長歡目光落在了沈故淵的身上,他看著自己的妹妹如此出嫁,心裡會很疼吧,不過慕長歡倒是想起了自己的婚禮,洞房沒結束新郎就跑了,果然這婚不怎麼吉利的。
她輕輕的撫摸著肚子,這一段時間很操勞,可她卻越發覺得身體強健。
雖然素問說這都是正常的,產婦的身體本就要比平時健壯,生孩子是一道門檻,生了孩子女人的骨密度會增加,身體會變得厚重,這段時間有些溢.乳,素問說她怕是要早產了。
聽到這個消息,慕長歡不驚不喜,擔憂也沒法子,只是目光落在沈故淵的身上,有些心要狠一點才可以。
她總要徹底的狠下心來,燕國才有未來。
「禮成,送入洞房!」
眾人陪著一起進了後宮,慶嫊身子軟,嬤嬤扶著才能勉強坐好,這樣顯得很不端莊,下面的命婦上來賀喜說兩句吉祥話,可看著慶嫊這樣便也速戰速決,選了兩個代表拜過便算了。
「諸位大臣,移步外間,公主準備了水酒,今日不醉不歸!」
雖然是這樣說著,可慕長歡卻直接搬了個書桌到宴席上,如今燕國正逢戰事,哪有閒情逸緻喝什麼酒啊。
這些大人原本是想著不醉不歸的,可看著慕長歡這樣子,趕緊著拿出一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模樣,陪著慕長歡一起加班工作了。
「如今三路大軍已經集結,曹家與夏家還有司徒家的守備軍如今成品字排列,這齊越王打金陵打了許久這城牆細修補補,到今日還完好無損,可他們的糧草已然不多了,若在耗下去,他們就要敗退了!」
敗退?
慕長歡手指點了點桌子上的一個地方說道:「這地方是片林子,佔地面積很廣,林子里物產豐富,他們齊越擅長狩獵,就這一個林子讓他們熬上半月毫不費力!」
這……
眾臣有開始查詢算計起來,這金陵的糧草能用多久,三路大軍的糧草又能用多久。
很快兵部尚書便對慕長歡說道:「公主,若是如此,咱們的糧草反倒是不夠用了,咱們今年糧草稻米倒是收了不少,只是今年已經打了一場仗,這糧草消耗巨大,如今市面上糧食已經到了天價,戶部這賬都做不平了,慕容珂快要將他的棺材本都給搭進去了。」
聽到這話,慕長歡噗嗤一聲笑了。
「慕容珂年紀輕輕還用不上棺材本,讓他早早拿出來應付國難,既然是開國功臣,更應該在這個時候表現突出,陛下如此重用他,便是希望他能夠有超人的本事,否則越位提拔,眾人如何臣服呢?」
這話一出,兵部尚書想要幫慕容珂說話也只能暫時忍了。
「公主說的是,臣既在其位,必要為國分憂。為公主解難!」
不僅如此,他拉著旁邊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男子跪下,對著慕長歡說道:「啟稟公主,這是臣弟慕容環,一向仰慕公主的才貌,借著今日的機會進宮,特意來拜見公主。」
聽了這話,慕長歡嘴角笑笑,這便是沈故淵給他指的招兒吧。
自己將蘇夙送了過去,沈故淵便讓慕容珂將慕容環送了來。
誰不知道這慕容環最是欣賞司徒瑾,而對外,慕長歡殺了司徒瑾祭天,他不恨死自己就算了,難不成還能成了自己裙下之臣?
真是會給司慕容珂想辦法啊!
這倒像是狗急跳牆,或者無計可施才要送個男人到她的面前來,換他們家族的利益。
原本,慕長歡還以為慕容氏族總要有些骨氣,卻不想沈故淵不過兩句話撩撥,這人便乖乖送到自己面前了。
到底是慕容珂太相信沈故淵,還是慕容家族太不將人當成人看了。
瞧著那怯生生的慕容環,慕長歡借著幾分醉意,對著慕容環勾了勾手指說道:「上前來,本宮瞧瞧,都說琅琊慕容出美男,本宮可得好好瞧瞧。」
慕容環自覺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向慕長歡的目光都帶著恨意。
旁邊的慕容珂跟著著急,可他好不容易勸著慕容環來見慕長歡,想要他心甘情願,那幾乎是不可能了。他這個弟弟這輩子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從小到大錦衣玉食,什麼好日子都過上了,就是沒過過吃苦的日子,如今被迫成了這麼個面首,哪裡能夠甘心?
沒有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罵慕長歡不要臉,在一頭撞死在殿上那便是給足了他這個大哥的面子了。
「你哥可說是你欽慕本宮,想要一睹芳容,怎麼本宮瞧著是不願意?」
慕長歡身旁坐著的便是沈故淵,慕長歡本來處理政務還弄得十分正式,可兩杯小酒一盒,頓時開口便有了當年荒淫公主那個味道,朝堂之上,眾人又開始念叨起來。
「咱們這位公主,到底還是好色,即便這駙馬就在旁邊坐著也是不耽誤她獵艷啊。」
「你還沒瞧明白么?這人是駙馬送來的,瞧著還是不太願意呢,如今駙馬失勢已曾必然,若是不找幾個自己人來哄著公主開心,難道是想要死在著公主府?」
眾人的議論聲逐漸加大彷彿完全沒將沈故淵放在眼中。
聽到這些議論,沈故淵臉色發黑。倒像是印證著這些大臣的話都是真的了。
「瞧瞧那臉色,怕是真的喲。」
「別忙著同情了,咱們這位攝政王權傾朝野,可如今卻傳出他其實是齊越的暗探,要不然公主也不會將他軟禁,這麼瞧著這是要失勢啊!」
「那可是攝政王,他如今是不想動手,沒瞧著公主的肚子?這要是夫妻反目,那孩子可怎麼辦?」
這話一出,眾人嘆息,瞧著慕長歡的肚子,倒是沒有什麼人願意祝福。
若沈故淵是齊越皇子,那這個孩子就成了混血,齊越與燕國正在開戰,不論勝敗,這孩子的身份和血統都將不純潔了。到時候她是入慕氏皇族的名下呢,還是入齊越皇族的名下呢?
兩國可是死仇,仇人結親,從來就不沒什麼好結果的。
若沈故淵不是,依照慕長歡與沈故淵的權勢,這若是個男孩兒,難保慕長歡不會動了奪權的心思。
這皇位誰坐不是坐,畢竟她也是天政帝嫡出血脈,同天仁帝一樣出身高貴,她與沈故淵的孩子,本來就是這燕國最為尊貴的孩子。
如今天仁帝又病重了,誰能製得住他們夫妻倆?
「咱們還是想想如何破敵吧,若是成了齊越之臣,今日這番話,只怕咱們這位駙馬不會忘記了。」
「做人難,人臣子更難啊!」
諸位大人喝酒之後吐露心聲,不過對於這一切,沈故淵只是看在眼中,一切也在謀划之內。
慕長歡不是要裝大度么?
他也很大度,慕長歡給她一個蘇夙,自己還她一個慕容環,只不過這慕容環的演技讓人有些為難,他實在是半點不肯讓人,便是演出一副欣喜的表情也不肯。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慕長歡搞不定天仁帝,沈故淵搞不定慶嫊,慕容珂也搞不定慕容環,這彷彿是一種詛咒,對他們這些長兄長姐都不太友好。
「慕容環不敢,公主天人之姿,慕容環不敢輕視。」
瞧著慕容珂逐漸發青的臉色,慕容環總算對慕長歡說了一句好話。
「既然你說本宮天人之姿,不如這樣你寫一首詩來讚美本宮的美貌,若寫好了,本宮一定重賞。」
慕長歡故意在重賞這兩個字的時候看向了慕容珂,那意思兩人都已經明了,若是慕容環能夠讓自己滿意,糧草的事情,慕長歡就不在為難慕容珂了。
稍微緩了一口氣,慕容珂有些期待的看著自家的兄弟。
「我不會寫詩!」
慕容珂看著他心裡著急,那麼多好詩好詞,平時張口就來,今日這是怎麼了?
故意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害他么?
他們慕容家都快要被慕長歡給吞沒了,若是在不抽身,那是真的屍骨無存,沈故淵好不容易給他想了個辦法,雖說不太人道,但確實有效,至少對待慕長歡十分有效。
「回稟公主,臣這個弟弟性子慢熱,人家七步成詩,他沒那個才華,倒是公主身邊光華滿溢出,若是他跟在公主身邊幾日,說不定會學的通透一些,就請公主收留他這個石頭在身邊學習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