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捷報
司徒瑾帶領禁軍趕到金陵,她將慶辰的頭顱掛在了馬上,激怒了齊越王,不過三日,禁軍損失慘重。
大軍休整,暫時休戰。
消息傳回了京都。
前方戰事不順,後方麻煩不停,慕容珂仍舊還做他的戶部尚書,只是這麻煩卻仍舊還在。
燕國沒有多少糧食了,可這春天遲遲不到,他就算是拿出了全家的金銀,也買不到糧食了,面對慕長歡在朝堂上的指責,慕容珂倒是一反常態,跪在殿前。
「公主,京都已經沒有糧食了,若非要糧食,只能縱兵搶糧了,臣已經開出了高於市場十倍的價格,可就是沒有糧啊!」
慕長歡將他的奏則扔了出去。
「戰士在前線浴血,你去在這兒跟本宮搞政治,慕容珂你們琅琊可是產糧大省,如果要強糧,本宮第一個搶的就是你的琅琊!」
慕容珂沒有吭聲,他這個位置難啊,難在上面不信任,下面不認可。
戶部原本的班底都是沈故淵的人,沈故淵如今成了慕長歡的禁臠,他們也都在觀望,眾人都恨不得將慕容珂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得到慕長歡的歡心,做到了那個夢寐以求的位置上。
這京都的天已經變了。
以前,只要討的天政帝的歡心就能在燕國朝堂混下去,但天政帝駕崩后,朝堂亂了一陣,天仁帝沒能確立自己的班底,沈故淵便異軍突起,成了攝政王。
如今天仁帝病重,慕長歡出面,迅速的攔過大權。
燕國已然變天了。
「以後,燕國不會出一位女皇吧?」
這話一出,旁邊人連連搖頭,迅速的拉著他離開了原地,擔心剛才這句話不小心傳出去,要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前線戰事不順,慕長歡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了慕容珂的身上,讓他身心俱疲。
沒辦法,這一夜慕容珂帶著自己的弟弟親自登門再度拜訪沈故淵。
他來了,沈故淵又給他想了個辦法,讓他去找京都的那些世家想辦法,如今生逢國難,總不能讓他們袖手旁觀,既然慕容家被綁在了這條船上,他們也不能躲開。
慕容環覺得沈故淵並不是真心的,而是想要他們慕容家做他沈故淵的槍。
可慕容珂卻覺得這是他們現在唯一的破局之道。
都等不及第二日,當夜便敲門敲到了曹直言的門下,如今他在為慕長歡做事,想要一些消息,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曹直言這個檢察天下的權臣手上買。
不過這倒是有意思了。
「這事兒,真不是我能夠做主的,鑒察院只聽陛下的話,如今陛下病重不能理政,咱們都得聽公主的話。」
這不是繞回去了么?
慕容珂有些可憐的說道:「公主要我想辦法弄到糧食,我想到了辦法,現在需要你來給我提供一些消息,咱們互相合作這糧食就有了,都是為了公主為燕國做事,分什麼你我?」
慕容珂拿出了一個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很是誠懇的說道:「這事兒不耽什麼風險,只是為了一個快,要不,慕容家也能夠收集到足夠的訊息,絕不會給曹大人添麻煩的!」
曹直言將手按在了錦盒之上,片刻之後,他略微搖頭說道:「規矩就是規矩,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指一條路。」
說著,他拿出一張紙條還有一套衣服放在了慕容珂的手上。
「今夜亥時以後,辰時之前,穿著這個衣服到隱雀樓二樓,敲門三聲,這裡面是暗號。」
這是?
慕容珂忽然笑了聲。
「京都也有這樣的地方?原以為鑒察院在這兒,定不會有這樣買賣消息的地方了。」
曹直言笑的坦蕩,只是慕容珂卻忽然看懂了什麼似的,搖頭笑道:「公主可真是個奇女子!」
出了門,慕容環忍不住問了句。
「哥,這事兒跟公主有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
慕容珂笑著說道:「這鑒察院是公主的耳朵,這隱雀樓就是公主的嘴巴。」
鑒察院收集等到的消息匯總起來,在通過隱雀樓賣出去,大消息大價錢,小消息小价錢,公平合理。這慕長歡倒是真聰明,就用這麼一個辦法,將整個鑒察院都給養活了。
慕容珂按照曹直言說的辦法,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當晚,在八大胡同,四大明樓的那些個世家公子哥便消失不見了。
第二日,刑部侍郎陪著慕容珂直接在開封府將他們都給攔住。
「人都在宗人府呢,如今公主可說了,陛下病重不許飲宴,留宿煙花之地,你們家這些個公子夜宿花街,還有的敢在這個時候包養美人,食君之祿卻不為君分憂,這事兒若是鬧到了攝政王的眼前,你們各家的爵位還能保住么?」
慕容珂三兩句話一嚇唬,再加上這段時間朝堂動蕩,誰都不想成為政治的炮灰。
紛紛明白,這事兒就只能是花錢買命。
「慕容大人,您同攝政王關係密切,您幫著咱們說說好話呀!」
說話?
慕容珂搖頭說道:「為了陛下的康健,公主煞費苦心,如今內憂外患,公主本就煩憂,這個時候不約束家人,還要讓他們出來放肆,你們實在沒什麼規矩!」
「犬子莽撞,慕容大人您就高抬貴手,放了他吧!」
「李國舅您這話可說錯了,我是來幫忙的,可不是來害人的,這都是公主與攝政王的意思,公主事情忙這些小事都是攝政王在忙活,不過公主最在意的就是天仁帝的病情,這個時候,觸陛下的霉頭,你們還是回家去準備準備後事吧!」
這些世襲罔替的世家之中,既有上進的就有不上進的,慕容珂去找了些喜歡尋花問柳的世家公子,將他們一抓,在來找他們各自的老子聊聊天,這不跟慕長歡對他做的事情一樣么?
掐住了命脈,這人還不拚命的討好?
「慕容大人見諒,我這一時糊塗說錯了話,請您幫忙!」
拱手認錯后,慕容珂也不再故意端著他的架子,直接說道:「公主現在除了擔心陛下的病情,還擔心的是什麼?」
這是?
「糧食?」
慕容珂點頭說道:「既然知道那就回去準備吧!」
眾人瞧著慕容珂心中怨恨,可他們能怎麼辦?
找人將自家的孩子帶出來,這刑部是沈故淵的地方,如今刑部不放人,顯然是聽了沈故淵的話,沈故淵在背後支持,慕容珂自然可以狐假虎威。
沒辦法,他們只能認栽,一個個回去準備糧食去了。
這些人在京郊都有自己的田地,之前讓他們賣糧食的時候,一個個都喊著自己家裡就要每米下鍋了,如今用他們的寶貝兒子一威脅,這銀子糧食全都湊齊了。
不等三日,慕長歡想要的糧食湊齊了一大半,慕容珂這下知道了京都官場的玩兒法,頓時好像開了掛,將慕長歡交代的任務全都迅速的完成了。
「多虧了諸位大人的幫忙,這糧食總算是湊夠了。如今已經發往了金陵,咱們這一仗定會大勝!」
慕容珂的嘴就跟開了光一樣,這邊剛說完,戰報送回來了,司徒瑾敗了,雖說現在還不至於兵敗如山倒,但她這第一戰敗了,十分影響士氣,京都之中人人唱衰,最多的就是讓慕長歡站前換將。
「女人當先鋒,果然是不行!」
「這司徒瑾雖說是司徒家的嫡女,但到底沒什麼本事,女流之輩,難成大器!」
若是他說其他的話,慕長歡便也不在意了,可就這一句,犯了她的忌諱,慕長歡將茶杯輕輕放下,茶杯落在玉案上,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響聲,只是這聲響剛好打斷了兵部幾個人的談話。
「公主,臣失言了!請公主降罪!」
司徒瑾是女人,慕長歡也是女人,這位大人還真是很會說話,剛剛好捅了馬蜂窩。
「失言?」
這兩個字用的倒是有趣,他從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是因為慕長歡如今位置很高,他這才不得不承認這個錯誤,這人死到臨頭也得要著他的脾氣。
慕長歡看著想笑!
慕長歡手指搭在了茶杯上,直接掀翻了它,沈厚恩就站在慕長歡的身側,瞧見了,卻是立刻跪下喊道:「公主息怒!」
他這一跪,說錯話的人,立刻跪了下來。
群臣也都跟著跪下來三呼,「公主息怒!」
她當然要息怒,因為除了息怒,她也不能發飆,因為司徒瑾這一仗打的不好,她敗了,打的就是自己的臉。
「女流之輩,難成大器?」
慕長歡慢慢屏風後面站了起來,自己掀開了帘子從幕後走出來,一步步的走到人群中來,看著眼前群臣,他們有多少人是真的對自己臣服,有多少人是對自己滿是不屑。
征服,絕不是靠著她一個人一句話才能夠成的。
而是要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做出來,讓他們瞧見了,信服了,才叫真正的本事啊。
「當初本宮同重臣打賭,要打贏這一場仗,先贏不是贏,笑到最後才是贏家,諸位大人還是要有些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