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讓他離開
畢竟,不管慕長歡怎麼心狠,也慕長歡不管怎麼說,軍陣對面是孩兒他爹呀!
真的拿起了刀槍,女人都是心軟的!
「公主何必同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哪裡懂得公主的心胸……」
曹直言這話才說了一半,慕長歡立刻點頭,即刻說道:
「你說的對,他們不懂,所以本宮就要他們看清楚,本宮到底有多狠心!」
啊?
這一下別說其他人了,曹直言都愣住了。
「公主你的意思?」
「本宮要御駕親征,陛下年紀雖小,但出去見見世面也好。」
曹直言嘆了一口氣,這位公主,想要做什麼誰也攔不住。
這話一說出去,朝堂之上色變,可到底沒有人敢攔著慕長歡。
「咱們這位長公主哪裡是一般女人,她瘋起來,連自己的弟弟都能殺!」
這話自然不是說天仁帝,而是說的慕雲琅。
「就是,咱們要是忤逆她的意思,說不定今夜人頭就搬家了,那影衛最近可是殺了不少人啊!」
燕國影衛可是威名赫赫,這才出現多一會兒,就已經團滅了齊越皇室,又肅清內政,曹直言的鑒察院是慕長歡的耳目,影衛就是的刀俎,那些個不聽話的,現在都已經去見先帝了。
「聽話吧!」
亂世重典,慕長歡本就是女子,若想要震懾三軍,定要有些非同常人的手腕才行。
而這些文臣,只要堵住了他們的嘴就好,實在堵不住,殺了也能耳根清凈。
這個時候,誰若是還想要同慕長歡講道理,那就是他瘋了,外患臨門,燕國只能有一個人的聲音。
「公主三思,您的身體只怕是吃不消!」
曹禹潼帶著素問來給慕長歡診病,這段日子慕長歡住在宮裡,曹禹潼替她守著公主府。
素問爺爺病了,這段日子來往宮裡與宮外,很是操勞,如今外面人心思變,擔心她一個姑娘家出行不便,慕長歡便讓曹禹潼到哪兒都陪著她。
如今兩人形影不離,倒是羨煞旁人。
「別說吃不消,本宮要的是保住這個孩子,儘力的拖延時間,早晚都要本宮自己邁過這道坎兒去的,但在戰場上怕是三軍拖累!」
慕長歡也不是莽撞,她必須要去嘉峪關,但這個孩子不能成為三軍的負累。
「最多還能在堅持20天,這是最多,若是公主動氣傷了身體,只怕不足十日就會臨盆。」聽了這話,曹禹潼也忍不住勸了起來。
「公主這樣確實太冒險了。」
「冒險?」
生在京都,她和這孩子就都成了孤立在宮牆內的孤兒寡母,可若是生在嘉峪關,那就不一樣了。
慕長歡才不這樣覺得呢。
她便是不能提槍上陣,但也能鼓舞士氣。
他們燕國之種,永不磨滅!
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都能堅守在戰場上,同他的士兵共存亡,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有勇氣,去與齊越最強王師殊死搏鬥。
慕長歡可以用她的血淚,奠定勝局!
「為了燕國,本宮可以付出一切。曹禹潼你不必在留在京都了,你去定川,見你父親去吧?」
「什麼?」
曹禹潼搖頭,說:「公主,我知道你是想要護著我,就像那些大人一樣覺得我只是個孩子,不應該去戰場,可我不是個孩子了,我要跟公主一起,誓死守衛京都,誓死守衛燕國。」
你?
看著他那瘦弱的模樣,慕長歡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文人自有文人報國的方式,難不成要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上城牆去,就算是愛國了?」
「那不然?」
慕長歡笑著說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蕭平關如今人在齊越,本宮擔心他不聽本宮的號令,你去定川穩住他,能不能做到?」
曹禹潼指了指自己?
「我穩住蕭平關?」
他不是沒有自信,實在是慕長歡提出的這件事情難度太高了。
那可是燕國的戰神,就憑他一個嘴上沒毛的小屁孩兒?
都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他距離嘴上有毛還得好些年呢。
「不都說你是小丞相?驚才絕艷之子,怎麼沒有半點少年人的朝氣蓬勃?」
聽了慕長歡勸自己的話。
曹禹潼有些為難的說道:「若說對付文人,我站在養心殿上同他說上三天三日也不怕,可是武人……」
曹禹潼有些遲疑了。
這短時間,他同韓煜這些武人打過交道。
以前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當時還覺得,不該如此。
現在他服了!
這些大頭兵根本不聽你說什麼,他大哥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所以,你怕他?」
曹禹潼有些激動。
「我不怕他!我只是……怕我做不到,壞了公主的事兒!」
所以……
慕長歡從懷裡取出一個香囊放在了手心,交給曹禹潼去看。
「既然是出將入相,那便是要同天下人都能談的上,不只是文人,這販夫走卒,兵將匹夫,你都要聊得來,才能真正知道,他們真的需要的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慕長歡將這個香囊交給了曹禹潼說道:「你還年少,書讀的夠多了,需要出去走一走,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同這個世界有了真的聯繫,你將這個香囊送到蕭平關的手上,在替本宮傳一句話,就去遊歷世界吧。」
「遊歷?」
曹禹潼沒想到,在慕長歡身邊最需要人的時候,捻著自己出去遊歷。
她這是什麼意思?
「等到公主平安生下公子,我在出去!」
慕長歡笑了聲,看著曹禹潼說道:「難不成你還會接生?」
曹禹潼臉紅,他知道慕長歡要趕他走了,這一戰,慕長歡也不知道輸贏,也許她會死在戰場上,也許她會死在產房裡,可是不管怎樣,曹禹潼都已經綁不上自己了。
如果他還留在這兒,就像是一把鎖頭困住了他,讓他無法離開,只能隨著慕長歡的命運一起浮沉。
可這段時間,瞧著他的能力,慕長歡有些欣賞他的才幹,不忍心。
「公主要我同他說一句什麼話?」
慕長歡招了招手,只貼在了他的耳邊,細聲說了兩句,這話,就連最貼近的春懷都沒聽到。
曹禹潼先是有些意外,在看著慕長歡神色有些古怪,最後拜了拜,起身就離開了。
春懷眼珠子一直在轉。
她覺得奇怪。
「沒聽到?」
春懷是有功夫在身的,這麼近的距離,即便是很細小的聲音,她也該聽到的,可他最後卻是一個字也沒聽見。
這是她的武功退步了?
「回稟公主,奴婢最近懈怠了,怕是內力退步了,一個字也沒聽見!」
慕長歡笑了聲,瞧著春懷那副自責的模樣,毫不在意的說道:「那是因為慕長歡只張了嘴,什麼話也沒有說。」
啊?
春懷不解,既然什麼話都沒說,為什麼還要特意讓曹禹潼去送了消息?而且曹禹潼還真的就接了這話離開了。
「既然你好奇,自然也有其他人好奇,你若好奇直接問了本宮,說明你心裡與本宮沒有隔閡猜忌,若是心中有隔閡和猜忌的人,他不敢問,便想要從蕭平關的行為上窺探到一二,這樣就會露出馬腳來。」
春懷聽懂了慕長歡的意思。
「公主是想說,蕭將軍身邊有齊越的人?」
當然!
他們都能將手伸到了宮裡,如何不能伸到蕭平關的面前。
這只是一種猜測。
但更重要的是,慕長歡要讓蕭平關知道,她始終在相信蕭平關的能力。
說有話傳給蕭平關是給外人看的,但其實什麼都說,那就是讓他自己做決定,這樣的信任,才能挽住蕭平關的心。
「如今,亂世紛爭,本宮需得小心行事,你們在本宮的身邊,更是要吃苦了。」
春懷自小便是慕長歡身邊的死士,隨時都願意為了慕長歡犧牲自己的性命,可她說到底也只是個婢女,最多血濺七步,用命護住慕長歡罷了。
可蕭平關就不一樣了。
他手握重兵,如今又滅了齊越王都,他豈能不傲,此刻,慕長歡若是將至責罰,不是擺明了要將蕭平關推到敵人的身側。
但她若不罰,那些將士都學著不聽慕長歡的話,慕長歡還怎麼坐穩這個江山。
所以話沒有,荷包只有一個,慕長歡也要看蕭平關的意思!
「這天下,何時才能平靜!」
慕長歡帶著小皇子出征,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齊越王的耳朵了。
沈故淵此刻也在他的身邊,只不過此刻,齊越人都喊他慶陽皇子。
他的身份從燕國攝政王變成了齊越的四皇子。
升了,還是降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顧如今齊越皇室除了他和慶嫊以外,在沒有任何一個皇子皇孫,他沒有競爭壓力。
「瞧瞧,你找的好妻子,她可真有本事啊,懷著你的孩子,千里迢迢要來見你呢!」
齊越王直接將密報扔到了沈故淵的面前。
以前他的身體很強壯,就像是草原上的雄師,守護著自己的領土,雄赳赳,氣昂昂,可現在彷彿一切都變了。
他孱弱的像一隻病弱的狼,無用的嘶吼,只不過吼了兩聲便沒有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