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式「營救

」破壞式「營救

「主子,這樣,那聲音斷斷續續的,我先聽聽有沒有,若是有,你再過去,若是你過去沒聽到,我這不就是屬於彙報假消息了嗎?」

楚秋皓知道這是楚秋弦音這個人習慣性的對消息證實性的嚴謹性格,這一點也正是他自己所欣賞的,便也沒說什麼,只是朝後退了一步,給弦音讓了讓。

弦音走向床榻,躺了上去,可能是因為過於疲憊,在加上剛才的打擾,所以現在的精神有些亢奮,一雙眼睛睜的老大,他支著耳朵仔細的聽著是否有什麼動靜傳來。

果然,熟悉的小孩子的哭聲依舊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弦音騰的一下從榻上彈了起來,一個猛子扎到了地上。

楚秋皓伸手扶了一下,他也顧不上,忙指著卧榻,慌亂的說道:「又有……有了,主子,雖然聲音越來越低,我確定那聲音還在,又是那個小孩子的聲音!」

他的話令楚秋皓立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接著,便送開了扶著弦音的手,相弦音剛才的那樣躺在了他的睡榻上。

果然,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的確是可以很清楚的聽到有小孩的聲音在不斷的傳來。

再仔細的確認,聲音來源的方向……

是睡榻的下方,或者準確的說是睡榻挨著牆的那個角落的下方。

他不信什麼怪力亂神的說法,一直不信。

所以,楚秋皓非常確定,這個床下就是密室,而且那下面絕對是藏著人的!

他趕忙起身,將睡榻上的所有東西統統一把推到了地上,弦音一向喜歡睡榻硬一些,所以墊子也只是一件薄薄的,他之所以能聽到那些聲音,應該是那睡榻本身就是木頭材質的,傳聲效果本來就好。

還有,若是按照那張圖紙上所說的,這一處的密室應該是囤放糧食的,本來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地方,所以位置淺顯,沒有隔音防護也是正常。

再加上他鋪在身下的墊子比尋常人都要薄,所以,能聽到些聲音也不奇怪。

楚秋皓曲起了兩隻手指,用指節在那睡榻上一下一下的敲打著,耳朵也湊在了跟前仔細的聽著。

很快,便找到了一處回聲最為清楚、空曠的地方,他明白,這裡就是最為薄弱的地方。

剛才自己的查看下,他並沒有找到什麼常規的打開暗室的機關,所以,索性直接從這個最薄弱的地方動手,把密室砸出來的好。

一回頭,正巧看見了吩咐完事情,剛走進來的輕風,便趕緊朝著他說道:「輕風,快去找一些大鎚、鐵鍬什麼,在叫兩個人……算了,只吧那些東西找兩套就夠了,拿過來,你和我把這裡拆了……」

「是……」輕風領命便出了。

待到他拿著一人高的「兇器」出現在這個房間的時候,楚秋皓倒是滿意的接了過去,準備開始動手。

弦音卻是愣住了,他不敢攬著楚秋皓,便只能拉住了輕風:「我說輕風,你這是幹什麼?小腿兒跑的挺快啊,拆我房間的兇器,這麼快就取來了,我之前叫你幫我出去帶份點心咋就那麼難呢?嗯?」

不過很顯然,他的不滿在楚秋皓面前不僅沒什麼用,在話少的輕風面前同樣也沒有什麼效果。

輕風肩膀輕輕一別,甩開了弦音拉著他的手,也沒有回應他什麼,就參與進了和楚秋皓一同拆弦音床榻的行動了。

他們兩個人身上有功夫,所以即便沒有欽釋那般的氣力,身上的勁也是比尋常的人要大上許多的。

所以也就是一會兒的時間,二人用力砸著的地方就開了一個足夠一個半大孩子通過的大洞,輕風從桌子上那個一個燭台朝著那個洞口照過去。

楚秋皓順著亮光看去,入眼的便是打鑿的看起來便很結實的台階,一級一級,前面還有一處拐彎,拐的方向,便是之前楚秋皓聽到的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朝著輕風點了點頭,輕風瞭然,便和主子楚秋皓一起,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直到一個足以一個陳年男子進入的大洞被二人開出后,暗道的入口便赫然出現在了幾人的眼前,弦音也是愣住了,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喋喋不休的嘴巴也徹底沒了聲音,只剩下了一張一合的動作……

沒有了外面一層的阻隔遮擋,那個所謂小孩子的聲音便也就清晰的從那開出的洞口的深處傳了出來。

「有……有人?真的是人?」弦音驚訝道,起身歪歪斜斜的走了過去,趴在洞口朝著裡面看去,卻是黑洞洞,看不分明。

「輕風,掌個燈,我們下去看看……」

「是……」

只見他快速的將弦音房間有些破損的門框用腰間的刀拆了下來,從中找了一根合適棍狀的木頭,然後撕開了弦音的被子,取了一塊布纏在了那棍子上面,打好了結,又將弦音藏在書桌下的一罈子剛取回來的好酒打開,絲毫猶豫沒有的將手中纏著布的木棍的一端浸在酒中。

即便弦音在那裡不住叫喚著自己的門,自己的被子,自己珍藏的秋風醉,輕風的動作也是一氣呵成的利落,全然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

無視那個抱著殘破的被子和毀掉的美酒哀嚎不止的弦音,輕風將手中剛製作出來的火把放在燭台上點燃,便同楚秋皓彎腰走進了那暗室。

輕風走在前面,一隻手執著火把,一隻手按著腰間的刀,為楚秋皓開路……

二人借著火把散發出來了光亮,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階,拐過彎后,入眼的是一扇半開著的木門,門裡應該就是一間暗室了,微弱的光亮從裡面泛著。

楚秋皓側著臉聽著,發現不光有小孩的哭聲,其間還摻雜著一個老婦的壓低的嘶啞聲音……

「我的小少爺啊,都是蘭娘沒本事,救不了你……

糧食實在是沒有了,就連爛掉的也吃完了,出口打不開……

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

沒想到,老爺冒死藏起了你,若是知道你很快會被餓死,與其受這般折磨,倒不如當時被那些賊人一刀砍了的痛快啊……」

老婦的話斷斷續續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她的聲音嘶啞的厲害,像是從陰間爬上來的鎖魂的厲鬼般。

楚秋皓再隔著門朝著那老婦看去,頭髮蓬亂,遮擋著看不清面容,倒是露出來的瘦到乾枯的幾乎只剩骨頭輪廓的手臂,顯示著她的狀態有多麼的糟糕。

再仔細看過去,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個看大小,像是兩歲左右體型的孩子,只是在他們所在的角度,能看清楚的並不是很多,所以並看不清楚具體的樣子。

想來,這些日子弦音一直聽到的聲音就是他傳出來的,至於為什麼沒有那老婦的聲音,應該是孩子的聲音沒有控制,有多大就響多大,而那老婦……

她那副樣子,再加上她那嘶啞的聲音,估計即便現在讓她大聲喊叫,只怕上面的弦音也不會聽到。

見那暗室里只有他們兩個,楚秋皓便朝著輕風點了點頭,輕風瞭然的將身子稍微側了側,伸手將那木門打開,主僕二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一股刺鼻的發霉產生的臭味撲向兩人的鼻腔,楚秋皓環顧著四周:幾個空掉的布袋子,一口半大的水缸,缸口邊緣有一層薄灰,一張木頭桌子上滴滿了廢棄的蠟油桌腳下還有一筐沒有拆封的蠟燭。

稍微遠一點的一個角落裡,堆放著散發惡臭的不明物體,臟污一片,令人作嘔。

其中的一面牆上歪歪斜斜的刻著一條一條的線,想來應該是計時用的,

突然有人闖入,裡面的老婦就像是驚弓之鳥一般,抱著懷裡的孩子一下子跳了起來,抓著不知從哪裡掏出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警惕的看著來人,厲聲呵斥道:

「賊人!別過來!」

楚秋皓和輕風二人止步在那,輕風率先問道:「老人家……你見過哪個賊人是我們這樣的……」

突然,他意識到了自己臉上戴著面具,說這樣的話似乎有些不合適。

賊人大多不都得他這個樣子,蒙著面的嗎……

便又無奈的補充道:「這是我家主子,最近他買下了這個院子,也就是這個院子的新主人,你瞧他,像是賊人?」

老婦聞言,接著火把散發出的亮光看向了來人的臉來,這才發現,眼前的男子丰神俊朗,所說皺著眉,卻也是沒將那俊逸不凡的面容消減掉半分。

可能是楚秋皓的好相貌和他周身散發的沉靜的氣息的緣故,老婦眼中的警惕消減了一些。

只是那握著匕首的手卻是沒有放鬆……

只見她小心且試探的問出:「這位……是院子的主人?不對,這院子的主人是林家,怎麼會是你?」

輕風沉聲解釋道:「之前是林家,不過那是半年前的事情,半年前這裡發生了一起滅門案,林家上下所有活口全都被滅掉,一個不留。你和這個孩子藏身在這裡,應該是那個時候藏進來的吧?你們是倖存下來的林家人?」

「半年?原來已經半年了嗎……」老婦嘶啞的聲音喃喃的響了起來,低沉哀怨。

接著,便是一陣嘶啞的哀嚎聲傳來,乾癟到只剩骨頭的身軀上掛著發臭髒亂的衣物,她抱著孩子蜷縮在角落裡,因為那難以抑制的悲哀而不斷劇烈的抖動著。

「一個人都沒有逃出來嗎?一個人都沒有啊……那些惡賊!芻狗!」

她突然痛苦的嘶吼了起來,使得原本已經安靜下來許多的孩子被她的嚎啕夾雜著癲狂的嘶吼的聲音驚擾到,又開始了哭鬧。

老婦沒有安撫,而是緩緩的抬起了手中握緊的匕首,突然間瘋了一般的,將匕首的尖刃對準了懷中孩子的脖子,發了狠的朝著那裡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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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至此胡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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