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圖紙
楚秋皓同樣看著月亮的眼神移到了身邊的胡緋月的身上落了落,但很快,便又看向了胡緋月正在看著的月色里。
他的聲音淡淡的,如實的說道:「是蕭景……」
「蕭景?他怎麼會……」
「會知道這裡有人?」
楚秋皓接下了她的話,見胡緋月點了點頭,楚秋皓便繼續說道:「他怎麼可能知道這裡有人,是我派到他身邊的人遞迴來的一張圖紙,當然,是他偶然間得到的。
那圖紙上面畫著的是我這間院子的布局,內容就是隱藏在各處的密室和暗道……」
「密室和暗道?不對啊,雖然說家裡有些暗道什麼的也是正常,可是林家……
不應該啊,林家只是普通的商賈之家,家底就算是在涼州,也只能算得上的中上等的人家,這種人家在涼州不應該,也沒有必要會設置這些東西的吧……」
胡緋月嗅到了一絲的不對勁,是啊,正常像林家這種人家完全沒有必要建造暗室啊,連她們蘇家這種在涼州頗有聲望的人家,也不過只有一間暗室,還是當初為了舅舅醫病才建造的。
暗室……
聽名字就有著隱秘的味道,那……這麼一個林家,又會有什麼秘密呢?
這個秘密又是不是和半年前的滅門案有什麼聯繫呢?
還是說,就是因為這個秘密,才會發生那件慘案呢……
越想越深,胡緋月想著也是頭腦越來越混沌。
胡緋月搖了搖頭,索性不想了。
「涼州竟是這樣的嗎?倒是雲中,我所知道的所有人家,倒是多多少少都有暗室……」
楚秋皓說完,又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些人家不是雲中權臣,就是皇室中人的,他們那種身份的人家,若是說沒有設立暗室,才會奇怪吧……
他無奈的笑了笑,不想繼續這個沒邊的話題說下去,便轉了個方向說道:「那張圖紙上不光畫著暗室、密道。
數量還不少,可以說是縱橫交錯,每間密室的旁邊,還寫著備註,包括開啟的開關,密室的用途等……」
「這麼詳細?可是……這種圖紙不是應該只有一家之主或是建造的人才可能知道嗎?蕭景是怎麼得到的?他有詳細說嗎?」
楚秋皓面露深沉的思索狀,搖了搖頭,也是滿腦子的混沌:「開始只是回報,蕭景說是從一個人的手中花重金買來的。」
楚秋皓眉毛一挑,心道:這倒是蕭景的常規作風……
「那他一個沒有接觸過林家,沒有接觸過這個院子的人,自然是不知道這張圖紙的真假的,你也不會立刻確定這張圖紙的真假的吧!你是怎麼驗證的?憑著這張圖紙發現他們的?」
楚秋皓搖頭,朝著剛才那個有著暗室的屋子的所在方向努了努嘴,笑道:「那個房間是弦音住著的,這些天他總是說能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可是又什麼都沒有,所以連著好幾天了,都睡不好,整個人都不對了。」
胡緋月這時想到了剛才見到的弦音的那副萎靡的模樣,頓時瞭然,她輕聲笑了笑:「怪不得,我還以為他是因為那件房間被拆了,他這個上下打點翻新院子的人心疼了。」
「他自然是心疼的,那畢竟是他的房間,他這個操辦翻新的人,自然是在自己的屋子上廢了不少功夫的,只是今天這麼一鬧,他之前那麼多天的辛苦全都算是白費了……」
「全都算是白費了?你是說……」胡緋月有了猜想。
而楚秋皓的話又證實了她的猜想是正確的……
「沒錯,我準備就按照那張圖紙,把整個院子翻一遍……
既然蕭景能得到那張圖紙,就說明關於這個院子里的密室和暗道的事情,在這個世上有人知道的十分清楚,並且,這個人繪製的圖紙也極有可能不光這麼一份……」
「這麼說來……好像的確是這樣……」
胡緋月不敢將這件事情再往細處想,因為她很清楚,這件事情的本身就透著不正常。
「真是不知道你買下這間院子的做法對不對……」胡緋月嘆了口氣,心裡也開始升騰起了因為自己,楚秋皓才沾染上了林家事情的自責。
楚秋皓輕笑了笑,伸手就將胡緋月的一隻手牽了過來,握到了自己的掌心,他用力的捏了捏大手中的柔弱無骨,試圖用溫度傳達著自己的心意。
「這件事情自然是對的,雖然現在對於林家的事情我們還是一頭霧水,可是既然摻和上了,就說明我和這林家有些緣分,也說不定我就是上天派來,解決林家半年前的滅門慘案的也說不定呢?」
楚秋皓的神色坦蕩,並沒有因為沾染到了麻煩而心裡有什麼不滿的。
「那……你決定要這麼做了?摻和進林家的事情?」胡緋月問道,面上卻是淡然。
楚秋皓笑著低頭看著掌心中握著的小手,笑著將身邊的胡緋月的肩膀朝著自己攬了一下:
「沒錯,只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得把這個院子的里的暗室搞清楚,我覺得直接填埋毀掉倒是有些可惜,不如在這個圖紙的基礎上重新布局,讓它為我所用……」
胡緋月補充的說道:「不光要這樣,我覺得,最好要按照這張圖紙,把上面的開啟和破解的方法全部反置,也就是只要按照這張圖紙,或是暗室正常開啟的方式開啟暗室的,統統按照觸發機關處理……
嗯……
還不能讓他們這些人斃命,最好是可以直接制住來人,這樣日後還可以對那些不懷好意的人進行審問。」
楚秋皓頗為贊成她的想法,便說道:「小月可是有什麼好方法?我這裡若是動手,那就是直接按照斃命的方向走的。可若是派遣暗衛一對一的盯著這些點,也是在說不合理……」
胡緋月簡單的想了想,問道:「你可是能找來製作機關的匠人?」
楚秋皓記得之前欽釋給他的奏報中寫到過,一年前他的手裡剛創建了一個神機隊,一共十二個人,都是技藝精湛的機關匠人,打造兵器也都是好手。
他之前還覺得這些人有沒有都無妨,畢竟就當是看來,他用得上這些人的地方並不是很多。
不過看在欽釋執著的樣子,便也就任他忙活去了,不想,此時竟還真的是用上了。
「有!」
胡緋月頗為驚訝,原本她只是隨意問問的,不想他還真有,心道:這個小皓,十年不見,竟是也要什麼有什麼了,這麼刁鑽冷門的手下都有……
「我呢,手裡有些研製出來效果不錯的藥粉,你叫匠人把藥粉塞到機關里,最好能做到只要有人觸動機關,那些藥粉就直接噴到那人的身上最好。
可是如果那人躲閃及時的話……」
胡緋月的思路卡住了,是啊,若是那人功夫高強,藥粉噴撒不到的話,不就沒用了嗎……
楚秋皓這時及時的將話接了下去:「你不是還有一種奇癢無比的葯嗎?就是之前我中過招的那個,把那個或者是之前你抓午揚的時候用的那種脫力的葯,直接塗在觸碰打開的地方,這不就是雙層保險了嗎……
若是說那賊人又正好遮擋著手,那你還可以加入別的藥粉,看你那藥箱裡面瓶瓶罐罐的,想必我沒見識過的應該不少吧。」
胡緋月眼神一亮:「對!就是這樣,左右將暗室改了之後,原本的開啟方法就沒用了,不管是誰,也是打不開調整之後的暗室的,我多下點猛葯,保管讓那些人有去無回!」
楚秋皓看著眼前說的起勁的姑娘,他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小小的女孩,如今溫婉的大家閨秀竟也有這樣的一面。
可是一想到,當年她直接拿枕頭把自己砸暈過去的控制自己的行為……
他又覺得,眼前的姑娘本就是這樣的,多好,這樣的行事作風,和他多配……
不禁將天造地設這樣的辭彙在心裡一口氣過了七八回。
「就按你說的辦!左右那些沒事幹鑽進別人屋子裡找暗室的人,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的,你就把那些效力強的藥粉可勁的撒,大把的撒。
錢不夠的話直接走我這裡的賬面,弦音自然會把銀票及時的送到的……」
胡緋月被他逗的不禁輕笑:「自然……」
二人說話間,不遠處的屋內便有聲音傳了出來……
「小姐,我們這裡整理出來了!」
說話的是竹溪,胡緋月聽罷,便將手從楚秋皓的手中抽了出來,按到了他的肩膀上,用力的壓了壓,接著站起了身。
她拍了拍身後的土,對楚秋皓道:「看來竹溪她們已經忙活完了,我這就進去給他們看看傷,你叫幾個人進去把裡面的水抬走……」
說完,便直接轉身朝著那房間的方向走去。
一推門,便見竹溪和葉雨並排的站在那老婦的身邊,而那老婦……
不,準確的說她應該是很年輕的樣子,看樣子只有三十齣頭,不到四十的樣子,原先被蓬亂的頭髮遮擋的面容此時也顯露了出來,不算美艷,卻也稱的上是清麗的成熟。
只是有些泛黃的髮絲間依舊是有花白顏色的發色在裡面摻雜著的,想來是和在暗室中的半年時光有關。
那些原本看起來骯髒乾癟的皮膚,現在因為長期的水分缺失依舊沒有彈性,但是由於竹溪和葉雨兩人的仔細清洗,變的白皙乾淨了起來。
總之,現在全然是一副瘦削卻乾淨女人的形象,若是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怕是不會讓人,將現在模樣的她和剛才那個,骯髒到令人作嘔的老婦聯繫在一起的。
至於那個孩子,胡緋月也探著身子朝著他的方向看了看,大概是因為難得的到了一個柔軟舒適的環境,他還在熟睡著,而且不是的還會發出幾聲細微的鼾聲。
雖然因為那女人不是原本意識到的老婦而感到有些意外,但這意外也只是在胡緋月的眼中一閃而過。
她頷首而笑,走到那女人的身邊:「怎麼樣?我是說……你的身體,除了傷口,還有那裡的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