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理寺
「大人,怎麼可能是我們呢!」嚴夏大吃一驚「還望大人明察,我們今天早上才剛剛來到京城啊!我們……我們是考生啊!大人。」嚴夏重重的磕頭,腦袋撞擊地面的聲音,沉悶而響亮。
孫冰耷拉著腦袋,沒精打採的。像是老了的茄子。一聲不吭。
這一路走來不容易,點點滴滴,先後遇到的事情卻讓孫冰都非常無奈,得到這樣的結果,意料之外,卻並沒有太多的掙扎。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孫冰太渺小,這是個權力至上的世界,有實力你就是王,沒實力就只能吃別人的殘羹冷炙。從小孫冰就不服自己的命運,立志要改變自己的家庭,科舉就像是一個月亮在昏沉沉的封建社會裡給了孫冰希望。但他沒有忘記這任然是個封建社會,是個吃人的社會。
縣令並沒有管嚴夏拚命的哭喊,兩個人很快被拖到了大牢。
京城的大牢里比慶雲縣的要大些,裡面大部分牢房裡都關著犯人,牢飯里的稻草也不見得比慶雲縣多多少。依舊是潮濕的地面,滴水的聲音似乎是牢房的標配。暗淡的光線看不出太多的東西。只是大部分的犯人都走動起來想看看又是誰被抓到這裡。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件新鮮事情。
孫冰甚至不知道捕快說了些什麼,當鐵門撞擊的聲音響起,鏗鏘一聲。孫冰彷彿從夢中醒來,一個機靈。其他牢房裡的人不斷的喊冤,看守的衙役怒喝一聲「給我閉嘴,是不是想死了。一天天的沒點事,整天嘰嘰喳喳。」
嚴夏並沒有和他關在一起。不知道這個純樸的朋友會怎麼樣,自己把一切的罪孽都認了嚴夏應該就沒生命危險了,畢竟這件事情明擺了不正常,就是要人來頂罪。
孫冰慢慢的走到鐵欄附近,雙手抓緊了鐵欄,「來人啊!我認罪。是我殺了那五個人。和嚴夏沒有關係。」
「吵什麼吵什麼,等著明天上公堂再說,沒沒事找事。」
孫冰被這句話堵到了心裡,這都是一些什麼人啊!如此渙散這就是衙役對待案件的態度?就連要認罪的犯人也不管不顧,這樣的機構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孫冰自嘲的笑笑。他在那裡站了很久,當牢飯里點亮了燈火后,孫冰才退回到最深處,坐在地上。
夜晚的牢房是冰冷的,硬邦邦的地面讓孫冰一夜未眠,這裡還有小蟲子在孫冰身上亂爬,咬的孫冰非常難受。這是個漫長的夜晚。當第二天太陽剛剛生起時,衙役就將孫冰帶了出去,嚴夏那裡一點動靜也沒有。孫冰一個人被帶到大堂上,跪在地上。
孫冰低著頭真就像是個罪人,「大人我認罪,全是我乾的。那天夜裡我悄悄來到了他們房子里想要偷點東西,結果沒想到被發現了,於是我就殺了他們,我也不想的,他看到了我的臉,我不得不殺了他們。」孫冰居然嗚咽起來,雙手掩面而泣。黑帽縣令一拍驚堂木,「你如實招來,認罪態度好,說不定可以減少些皮肉之苦。」
孫冰哭著哭著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的笑聲讓人覺得他就是瘋子。縣令說的話太好笑了,孫冰實在是忍不住了。
縣令勃然大怒「你笑什麼,目無王法,把這裡當成什麼了。這裡是公堂。」
孫冰收拾起情緒,對著黑帽縣令拜了一拜,「青天大老爺,我認罪。」
縣令閉上了眼睛,「就這樣吧!你先關到牢房裡再說,明日大理石來提人。你就和他們一起去大理寺受審。退堂。」
「威威威威………武武武…………」
孫冰又被拖到那個昏暗的牢房,望著衙役吃酒的桌子。
剛剛他認下全部的罪狀,沒有人「不信」。他也並沒有看到嚴夏在被拖出去,看來問題不大。秋後問斬應該不會涉及到嚴夏。只是孫冰再也看不到父母了,沒了他父母可怎麼活啊!畢竟父母就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孫冰想著想著又哭了起來,掩面而泣,嗚咽的聲音斷斷續續。
「幹什麼呢!給我安靜的。」衙役及其無禮的呵斥著。孫冰擦乾眼角的淚水,退到了牢房最裡面。蹲在角落,閉著眼睛等著消息。
大概到了下午的時間。外面來了一隊禁衛軍,衙役沒想到這件事驚動到了皇上那裡,一個個立刻退到兩邊,衙役來到孫冰牢飯這裡,用鐵棍敲了敲門「誒,禁衛軍來了快過來,等著安排。」衙役的聲音冰冷而刺耳。就像是鐵皮之間摩擦的揪心聲音。
孫冰扭了扭脖子,剛剛他太疲憊了,就這樣睡著了。最近的禁衛軍看著眼熟,孫冰閉著眼睛看,由於光線太昏暗看不太清楚。另一邊嚴夏也被押出來。
孫冰眉頭一皺,怎麼還是把嚴夏帶進來了。之前作的一切都白費了嗎?
借著門口火把的光芒,孫冰看清了那個禁衛軍的臉,就是在飛馬澗抓住孫冰他們的禁衛軍之一。
衙役低聲下氣的將孫冰二人帶出牢房,禁衛軍這就押著孫冰和嚴夏兩個犯人走上了大理寺的路。
一輪大日在天空中發散著尖銳的光彩,這裡只有喜鵲,烏鴉不可能進到長安城內,
此時的皇宮裡,皇帝正在秦皇殿批改奏章。雖然,看著非常認真,但是他的目光時不時瞟向門口,似乎在等著誰來。
過了會,皇帝乾脆不批了,呻吟一聲靠在龍椅的椅背上,揉了揉眼睛。「妖族,堂堂京城裡居然混進了妖族。還殺了人這可真是麻煩事。怎麼能讓兩個考生去做替罪羊呢!可是事情要怎麼安排呢!麻煩事,麻煩事。」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平地起了一陣風,身穿紫色長袍的男子不知道怎麼就進來了。白皙的皮膚看著不像是普通人,和嬰兒一樣的皮膚,吹彈可破。而且這人是一個男的,一頭長發披在背後。舉手投足見有一種淡然的仙氣。
「劉閆,恭喜恭喜,四十七歲就突破到方曦境,不愧是楚雲峰數一數二的天才啊!來來來,你說說這件事,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了。」皇都笑著走下台階,像是遇到一個老朋友一般。
劉閆驚奇道「怎麼還有讓你頭疼的事,你可是大唐帝國的皇帝陛下。」
「你就不要折煞我了,我倒是希望和你一樣悠哉悠哉的過生活呢!你知道嗎?京城混進來了妖怪,這可是你們的事,不要推脫。已經殺了五個人,現在縣令把罪名安在兩個考生上面,你說說這怎麼行呢!」
劉閆走到皇帝的龍椅對面。「妖怪,我在突破的時候的確感應到了妖氣,但是很快這股妖氣就消失不見,沒想到居然混到了京城。難道王仙留下的威壓對它沒有作用?在哪裡?」
「就在青雲街。」
「哪裡?哦,是西邊的那一排四合院嗎?什麼時候新修的房子?並沒有在王仙的威壓裡面呀!」劉閆抿著嘴巴,手磨蹭著下巴,他像是看到了青雲街。「你們安排房子怎麼不好好規劃規劃。」
「前段時間為了解決京城人口的問題,百姓在那裡蓋房子我們也就沒有管。唐國每個縣城都有仙人布下的符文,按理來說不應該有事的。唉,我都忘記這個事了。劉閆,你可一定要幫我在哪裡下一個符文。這既然已經住人了也不能把他們趕走啊!」皇帝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劉閆舔著嘴唇「你不會是計劃好的吧!」
皇帝立刻冷下來張臉,義正言辭的道「哼,怎麼可能,那可是五條性命。」
劉閆搖搖頭,怎麼可能忘記符文的範圍,這太可笑了點。但是表面上不好駁了皇帝的顏面。只好答應下來。「不過那兩個書生你一定要放了。具體理由你自己去想。」
被押到大理寺的孫冰和嚴夏,正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沒精打採的,到了這裡已經由不得他們,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一輩子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沒有希望的孫冰並沒有哭泣,可能是情緒已經降到了零點,哭早就已經哭完了。孫冰這時候只想笑,但是在這裡笑肯定不會有好結果。孫冰並不想挑戰國家的威嚴,能幹凈點死就乾淨點死,皮肉之苦是不想受的。如果就為了一點自己的情緒得到滿足,被打一頓是划不來的。
在牢房裡的著一天一夜讓嚴夏明白了很多。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孫冰要改變命運。可是還沒來得及就要死在不明不白的京城,他替孫冰趕到憤慨。只要給孫冰個機會,他一定可以翻雲覆雨。「天妒英才。」嚴夏默默的念叨一句后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大理寺卿還沒有來。其實所有人都奇怪,這樣的案子怎麼就到這裡來了。這裡可是大理寺,五條人命里並沒有達官顯貴。但是皇帝下令他們只能招辦。這裡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大唐的皇帝。孫冰渙散的瞳孔看著那個空蕩蕩的位置,披散的頭髮粘在一起,髒兮兮的。這都是牢飯裡面的水搞的。看上去真的就是一個犯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