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斗

「說起來，若我沒記錯的話，九姑娘是也到了及笄的年紀了吧。」奚氏看了眼鄭芷芙。

鄭芷芙笑著點頭，「是呀。」

那奚氏的眼睛轉轉，勾起一抹笑，這笑容，意味深長，「這姑娘長得快，到了及笄的年紀，也就差不多可以訂下親事了，誒，我先前聽說，是打算讓九姑娘和宋家的公子聯親呀，這日子可訂好了嗎？」

花令玥眉頭一皺，看向鄭芷芙，她和那宋家公子的婚事，本就是八字還沒一撇，未聲宣出去的，這奚氏也不經常來往花府，卻知曉了，是怎麼回事，花令玥此刻心裡也有了數。

鄭芷芙頓顯露一抹為難，奚氏眼珠子在兩人身上打了打，「這是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鄭芷芙輕嘆口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鄭芷芙似很無奈朝她身上望了眼，「這婚事說到底是兩個人的事，孩子不喜歡再重新尋覓便是，不是什麼打緊的。」

鄭芷芙話語輕柔，這話乍一聽是在替她說話，實則是話裡有話，綿里藏針。

花令玥也頓瞭然了這倆是要在她面前唱一出雙簧。

奚氏挑了挑眉頭，「這雖說兩人之間的歡喜也重要，但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人人都這般依著自己的性子豈還了得。」

奚氏話落，唇角扯了扯，看著花令玥，「九姑娘莫要怪我多嘴，我聽說九姑娘為了推掉這門婚事，故意在那宋二公子面前扮丑，姑娘這般作為可要不得！」

花令玥垂著眼，不慌不急，片刻后緩啟聲，「盛夫人說的是，這事是玥兒年紀小出了錯，會記著的。」

奚氏見花令玥低眉順眼，不敢駁自己，那張臉上是即刻露出了得意，只是這抹得意未持續多久，便散了。

「這事說來是玥兒莽撞了，玥兒羞愧，虧得爹爹寬厚，恕了玥兒，也告知玥兒和府里上下，這事是丟人面的事兒，萬不可泄出去，免得丟了門面，盛夫人竟知曉了，玥兒實在羞愧。」

不光奚氏，就連鄭芷芙的臉色都變了個透。

「這都是過去兒的事了，不說了不說了。」鄭芷芙輕咳聲，連忙打著圓場。

奚氏臉色不好，那勾起的唇透著對花令玥深深的不滿，她執起手邊的茶杯飲了一嘴，再緩緩放下，掀眸看著鄭芷芙，「說來，你真是個脾氣氣性好的，這一向內宅內院的事，哪一戶不是嫡母當家做主的，小一輩的只有聽從的份，在我們盛家，我這邊決定的事，就沒人敢說個不字！若有誰敢忤逆說不，那便是家規伺候！」

這話，既是說給鄭芷芙的，更是說給花令玥聽的。

花令玥雙目之上的柳葉眉微微一顫，幾分情緒略過，「盛夫人管家得當是滿長安都知的事，玥兒亦是欽佩，只是……」她話鋒一轉，目光視線落到鄭芷芙的身上，「常言道，師之教因人而不同，嫡母性子是最溫柔的，待我們這些晚輩也是最寬容的，對吧，母親。」

花令玥一方高帽扣道鄭芷芙頭上，鄭芷芙若否了她的話，便是否了自己是溫柔寬容的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