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流言乍起
第16章流言乍起
這一話傳來，公子哥臉色一白，知道自己調戲了一個不能調戲的人，恨不得立刻溜出去。
他再三對著秦九洛道歉，一邊說話一邊後退，中途還不小心摔了一跤，這才灰不溜秋地跑了出去。
只希望這件事不要傳到舅舅耳中，不然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杜大小姐這時候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吧？」
「為什麼？」
杜子君微微一笑，說道：「我見公子好顏色，一見傾心，再見鍾情。故而投懷送抱，有何不可？」
秦九洛話語一頓，他道：「杜大小姐……」
杜子君道：「相信九小王爺也聽說了外面的流言，不知道小王爺有什麼看法？」
秦九洛：「並無看法。」
「哦？這可是關於你的。」杜子君懷著些許惡意道，「難道九小王爺對自己的未來也漠不關心嗎？」
杜子君看似在講「杜家大小姐勾引洛王爺，拆散別人婚事」的流言，實則在說「杜家大小姐對洛王爺痴心一片，甚至看不上皇帝，不想入宮」的流言。
這話分量可就重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不但杜子君要遭殃，就連秦九洛也討不了好。
偏偏這心思深沉、寡情至極的男子突然輕笑出聲，這笑聲彷彿一把小刷子在撓著杜子君的耳朵，她稍稍歪了歪頭，掩飾了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
秦九洛道：「你將心思布置在這方面，就不怕引火燒身？」
「不怕。」被識破了，杜子君也渾然不懼。
「呵，膽量不錯。」
「謬讚。」
「……」
兩人大眼瞪小眼，大有含情對視的既視感，但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這其中的暗流涌動。
最後還是秦九洛問道：「你如此費心，是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杜子君道：「只要你。」
「……什麼？」
秦九洛只當做自己沒有聽清楚，但是身子卻是本能地僵住。
杜子君板著手指，說道：「誰都知道杜家大小姐對洛王爺痴心一片，甚至不惜手段敗壞洛王爺的婚事，我做這麼多，當然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得到你的好感。」
說到這，她回首，嫣然一笑道：「不然洛王爺覺得我還能有什麼目的？」
秦九洛忽然覺得有些荒誕。
若是以前的杜小姐對他這番說話，還有幾分可信，可是如今種種跡象表明，杜家大小姐早已性情大變，如今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是有幾分嘲諷。
「你不信么？」杜子君挑眉，她湊近了秦九洛。
「放鬆……」似乎是感覺到秦九洛身體的僵硬，她輕聲道,「九小王爺，你在害怕什麼？」
「並無。」
「說謊可是不好的。」杜子君輕輕一笑，她低垂下頭，如瀑的長發掠過秦九洛的額頭、眼角、唇角。
癢，撓進了秦九洛的心裡。
此時杜子君和秦九洛之間的距離極近，她的臉頰幾乎貼上後者的臉頰。
兩人熾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包廂內充斥著曖昧的氣息。
最後，還是杜子君猛地抽離身體。
她「咯咯」地笑出聲，眉梢里藏匿不住的惡意表露出來。
她壓低聲音，蠱惑道：「九小王爺，你可一定要把持住哦。要是一不小心對子君動了心，結果可是會萬劫不復吶。」
秦九洛嘴角緊緊抿住，耳朵上的紅暈消散乾淨。
這個女人！
堪稱惡劣！
偏偏杜子君轉身便走，毫不留戀，走到門口，對拖住侍衛的杜歡眨了眨眼，贊道：「你做得很好。」
杜歡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她在屋內的話，此時乖乖低下頭，「能為小姐辦事，是杜歡的榮幸。」
「很好。」
杜子君回去的路上，謠言已經愈演愈烈，特別是酒樓里的人多數看見她朝著秦九洛求助的一幕，這在某種程度上坐實了謠言。
而剛剛出禁閉的王夢瑤自然也聽說了這些事，她嘴角的笑容根本按捺不住，沒想到她還沒動手，那賤人就有了報應！
不過敢害她平白落水，還吃了個硬虧，這仇絕不能這麼算了！
既然有了這謠言，她何不推上一推？
王夢瑤掐指算了算時間，忽然回首對著身側的丫鬟說道：「將這封請帖給杜家送去，指名道姓給杜家大小姐。七日後的賞花宴，我等她。」
一側的丫鬟點頭，突然猶豫問道：「那麼杜家的二小姐、三小姐不用顧及了嗎？」
王夢瑤聞言樂道：「不過區區兩個庶女，我就是利用她們了，事後扔了，她們又能奈我何？」
丫鬟點頭稱是。
果不其然，當杜曉曉聽說只有杜子君收到賞花宴請帖的時候，氣得臉都扭曲了。她一手將桌面上的筆墨全部揮灑乾淨，怒聲道：「憑什麼我做什麼都不如她！不過是個廢材小姐，憑什麼只邀請她去？就因為她是嫡女？我不服！」
她抬眼一瞧，一旁的杜心若還在鎮定自若地畫著畫，頓時惱了：「姐，你也不想想辦法！那王夢瑤太無恥了，將我們用完了就扔！也不想想，之前是誰幫她通風報信的！」
杜心若道：「若非你通風報信，她還不至於落水。」
杜曉曉話語一噎。
杜心若慢慢描繪著畫中人的輪廓，微微一笑，說道：「急什麼？王夢瑤邀請杜子君去賞花宴哪裡會安什麼好心？現在外面的流言都傳到了杜府，這時候出去，就是自找死路。」
杜曉曉拍了拍頭：「也對！不知道誰幹的好事，平白讓我們看了杜子君的笑話！」
杜心若慢慢落筆，她畫中人身居高位，英俊無匹，卻唯獨少了一雙眼睛。
杜曉曉好奇地看了眼，問道：「姐，你畫的誰啊？你的心上人嗎？」
「這是我的意中人。」杜心若淡淡道，「來日他必定位於萬人之上，娶我為妻。」
「那為什麼不畫眼睛呢？」
「因為啊……」杜心若托著下頜，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但是說出的話卻叫人毛骨悚然，「我要揣著他的眼睛，讓他這輩子只能看著我，愛著我。」
杜曉曉一驚，她眨眨眼，突然拍手稱讚道：「姐姐你是京都第一才女，又美貌無雙，進宮后肯定能博得皇上青眼的！」
如今後位還空著啊。
杜心若嘴角勾起，她輕輕撫摸了妹妹的頭髮，說道：「像這種腌臢事，不用做得太過。我的妹妹，自然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