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渾水摸魚
第17章渾水摸魚
這流言從市井傳到了杜府里，距離傳到杜方曉耳朵里也沒多久了。
事實上，當杜方曉聽到這些流言的時候，正是下朝後，他見著幾個年輕後輩擠在一起討論著什麼，路過一聽，卻是關於自己女兒的！
這還得了！
杜方曉按捺住心中怒火，經過一番詢問后，才知道這消息從市井傳來——什麼時候，他杜方曉的女兒竟是一群愚民可以隨意談論的？
他回去后，臉色極為難看，卻沒有將怒火發給杜子君，反倒是一旁小心翼翼地杜氏遭了秧。
「這事兒，你們都將我瞞在鼓裡？」他問道。
杜氏臉色一白，最近能有什麼事，還不是關於杜子君的！她心中怒罵一聲，臉上慌忙堆出笑容來，卻見杜方曉有些嫌惡地扭過頭去。
杜氏心中一陣刺痛，她低頭道：「夫君，我並非故意的。我和心若、曉曉也不過才得知這個消息……」
杜方曉冷聲道：「我讓你好好照顧子君，就是這麼照顧的嗎？」
「夫君，我……」杜氏試圖解釋什麼。
「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這幾日就不必出門了。」杜方曉厲聲呵斥。
這是要禁足的意思？杜氏臉色極其難看。
一旁站著的杜心若和杜曉曉想要為母親說句話，但一見杜方曉冷漠的神情，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最後，僕人請來杜子君，聲稱是老爺要見她。
杜子君這才懶懶起身，往門外走了幾步，又回首看向身後緊跟著的杜歡，說道：「不必跟著了。」
杜歡連忙解釋道：「小姐，若是老爺生氣了，奴婢可以擋著的。」
「不必憂心。」
杜子君淡定自若：「他不會生氣的。」
杜歡一怔，她愣愣地看了眼杜子君，雖然後者的面容被面紗遮擋住，但是此時蓬勃的自信卻是透出了面紗，令人側目。
這麼篤定嗎？
杜歡垂眼，一如往常：「是。」
杜子君一路走到大堂，正好撞見杜氏失魂落魄地被幾個僕人送回自己屋子，她微微詫異，然後一看杜方曉怒氣未消的神情和兩個妹妹驚懼的表情，心裡便有數了。
「父親大人。」杜子君上前幾步，恭敬道。
杜方曉點點頭，他看了眼杜子君，沉吟一瞬，問道：「最近可有什麼煩惱事？」
「沒有。」
杜子君笑道：「有父親關心，子君便滿足了。」
「真的沒有？你不必瞞我。」杜方曉微微皺眉后，似乎覺得杜子君還在面前，便稍稍鬆開眉尖，說道，「我都聽說了，如今你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笑話！這背後之人，其心可誅！」
杜子君垂眸，「大概是子君平時做得還不夠好，這才引來別人笑話吧。」
「你是我杜家的大小姐，誰敢笑話！」杜方曉冷笑一聲，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臉龐染上濃濃的戾氣，「這件事必須要徹查！最好與我杜家人無關，否則……殘害同胞……」
他略帶威脅的目光掃過杜心若和杜曉曉，後者瑟縮了下，忍不住反駁道：「爹，我們沒有！」
「閉嘴。」
「爹！」杜曉曉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她泣聲道，「你的心裡眼裡就只有杜子君一個人，你就看不到娘，看不到我們嗎？」
「她是你姐，誰允許你直呼其名？」杜方曉見杜曉曉越哭越狠，頭疼地揉了揉額頭，「來人，將杜三小姐帶回房間，事情有結果前就好生待著吧！」
「爹，爹你不能這樣！」
杜曉曉被強行帶走後，杜心若一言不發，好像一個精緻的玩偶乖乖站在一側。只是一隻手緊緊攥著衣角，足見她心中憤恨。
杜子君假意道：「父親，三妹也是一時著急，才不小心說錯了話。」
「不必管她。關於這件事背後的人，你可有什麼眉目？」
杜方曉畢竟是浸淫官場數十年的人，想得更深點，針對杜子君，就是針對杜家，這流言傳的不明不白的，哪裡是憑空出來的？背後必定有什麼人在推動。
杜子君作為「廢柴」的大小姐，自然是沒什麼想法，她詳裝無奈地表示不如先去市井好好探查一番，有了結果后再追查背後唆使的人。
杜方曉點點頭，認為言之有理。
有了杜方曉的指令，杜家手下行事十分迅速，明察暗訪，將市井裡傳過流言的人都問了個遍，這才得出了些消息。
一行人蹲點，將一賣酒的小哥抓住，帶回杜府後，那小哥便拚命掙扎，見著杜方曉和杜子君后更是直呼「饒命」。
杜方曉坐在高堂上，問道：「這些流言傳出來的時候，你可想過後果？」
小哥快哭了，眼鏡也不敢亂瞅，「我錯了，杜大人我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
「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如果你老實交代，我可以饒你一命……」杜方曉突然勾起唇角，說道，「並給予你百金，保你往日吃喝不愁。」
小哥眼前一亮，明顯有些動心，但是奈何想起什麼，臉皮一抽，好好一個男子漢差點哭出聲。
「杜大人，我再也不敢了，這背後沒人指使……」
「我杜家的規矩你怕是不知道吧？來人，帶下去嚴刑拷問！」
杜子君在一旁微笑道：「上次拷問的挺過了幾天？」
杜歡會意，回答道：「三天。」
「希望你能堅持更久吧。」杜子君略帶深意地看了眼小哥。
小哥頓時驚悚起來，他忙跪倒在地，「杜大人，我招！我招！是王家……王家小姐讓我這麼做的！」
事情有了方向，就好辦了。
杜方曉似乎早有猜測，在得知是王家主使后也沒有露出絲毫詫異神情，
而杜子君把玩著長發，眼帶微笑。
但是轉眼間，她面上便露出震怒的表情，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我和王夢瑤那點破事早該結束了，上次她誣陷我我也沒記在心上，結果這次壞我名聲，是要我命啊！」
「父親大人，您要為我做主啊！」
杜子君抽噎，捂住眼睛，淚水從指縫裡流出來。
杜方曉見此，面色更是難看。
他握緊杯子，道：「這件事，為父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此時，另一邊被關禁閉的王夢瑤剛剛被放出來，就得知了一個好消息：現在外面漫天傳杜子君的流言！一介大小姐被徹底抹黑，成了個勾搭男子的賤人！
「哈哈，蒼天有眼！」王夢瑤歡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