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境

「死豬，往哪跑！」

夏小寧從天而降，一腳踩在一頭獨角野豬的背上。

後者哀嚎一聲，趴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一動不動了。

夏小寧滿意地點點頭，引靈訣發動，將獨角野豬吸收。

而他的靈力，此時也恰好來到了100。

此前就有60了，野豬給他提供了30，另外10點是吃了一條蛇靈獲得的。

100是個奇妙的數字，它代表了完整，又或是圓滿。

夏小寧現在就覺得，自己可能已經達到靈力存儲上限了，哪怕再吃幾隻靈物，也不可能突破這個上限。

這是一種直覺，修鍊引靈訣后自發而來的直覺。

圖圖走了過來，仔細打量了夏小寧一眼，滿意地點點頭。

「前後一共花了二十天的時間，達到如今這個地步，還算不錯。」

夏小寧鬼使神差般地問了句：

「圖圖大人，當初您從初學到我如今這個地步，花了多少時間？」

圖圖不禁被勾起了往事。

好多好多年前，至少得有上千年了吧，那時的圖圖和夏小寧一樣，是個剛接觸引靈訣的新人。

為了破境，她殺了好多好多的靈物，一點一點累積到這個地步，而花掉的時間是……

圖圖乾咳一聲，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二十天時間雖然很快，但也算不上什麼絕世天才。就算是當初的我，也不比你慢。」

夏小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比我慢，換句話說，也不會比我快咯？

我果然是個天才！

圖圖黑著臉，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她無力反駁。

因為當初的她，到達夏小寧如今這個程度所花掉的時間，的確有些長了。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被譽為族中百年一出的天才！

而眼前這傢伙……

很顯然，他身上有秘密，有大秘密！

這個秘密，並不是一個道眼所能解釋的。

道眼雖然罕見，但對於修鍊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除非，道眼只是夏小寧身上秘密的外在表現，至於內在的如何，除非將他切片研究才能知道！

此外，有一個流傳於當今四界的傳說，和夏小寧目前的狀況十分相似……

圖圖心中嬌哼一聲，不能告訴他，不然的話尾巴都要長出來了呢！

「現在的你，是不是感覺靈力充盈，有凝實之感，卻再也無法吸收更多的靈力了？」

夏小寧臉上一喜。

「對，就是這感覺！接下來要怎麼做？」

「接下來，就是破境。」

「破境？破什麼境？」

圖圖徐徐說道：「上古有六界，界有道，道可修。我們靈界的修者，又稱為靈修。靈修有三境，引靈、固魂、清冥，現在的你，離引靈境也就一步之遙。突破到了引靈境，你就是一名真正的靈修了。而這一過程，又被稱為破境。」

夏小寧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巨浪。

引靈、固魂、清冥？

這，這不就跟他在鯊靈肚中昏迷前聽到的那段口訣一樣？

難不成，那段口訣是在教我修鍊法門？？

夏小寧心情激蕩，圖圖感應到了，只當他是在為破境而激動。

「別高興太早，破境不是那麼容易的，需要一定的積累、感悟和機緣。積累你有了，感悟……或許你在生死危機中也得到了一定的感悟，但機緣這個東西，不是常有的。它有可能在下一秒就出現，也有可能在一年後才出現，但偏偏，你等不到那個時候。」

夏小寧皺著眉頭說道：「機緣這種東西，過於抽象。大人能不能換個說法，更加具體一些的。」

「就比如……」

圖圖環顧四周，下一秒，她就主動牽起夏小寧的大手，然後一拉一拽。

夏小寧只覺眼前一花，再次清醒時，發現自己正位於半空之中。

「往下看，別出聲。」

夏小寧低頭。

只見腳下的大地上，散落著一頂頂帳篷。

帳篷里有人進進出出，這些人，都是跟圖圖差不多的「白人」。

這些都是靈族！

夏小寧心情激動，他竟然看到了這麼多的靈族。

且這個規模，這種聚集方式，毫無疑問，這裡是一個靈族部落！

這是夏小寧進入靈界二十天來，首次看到除自己二人之外的其他智慧種族，並且是前所未見的靈族。

神秘，而又強大的靈族！

夏小寧在激動一陣子后，很快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所在，於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圖圖察覺后，暗自點了點頭，而後牽著夏小寧，朝下方一步跨去。

這一跨之下，就進入了下方其中的一頂帳篷。

裡面，有一個靈族正在打坐。

倆人的到來，絲毫沒能引起對方的注意，因為圖圖很強，可以完美掩飾這一切。

夏小寧仔細感應了一番，發覺正在打坐的這人，跟自己十分類似，正處於一種圓滿待破的境界。

「他也在破境？」夏小寧心中嘀咕了一句。

緊接著，他就睜大了眼睛。

只見圖圖走上前，輕輕一掌印在對方額頭上。

下一秒，對方身上就爆發出一股滔天氣勢。

那氣勢之強，夏小寧甚至不得不後退幾步來做抵擋！

「這就破了？這算什麼，強破？」

圖圖沒有解釋，只是一把抓住夏小寧，一步之下就從這裡消失了。

在走之前，夏小寧分明聽到這個部落中傳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毫無疑問，那個靈族破境成功了！

……

空地上兩道白光閃過，夏小寧牽著圖圖出現在老位置。

「懂了嗎？」

「懂什麼了？」夏小寧一頭霧水。

圖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愚蠢！自己好好想想，時間不多了，破不了境，你就等死吧！」

夏小寧一臉茫然。

你帶我看了一次別的人破境，就指望我能看懂，是不是太抬舉我了？

要知道，二十天前，我連靈力是什麼都沒聽說過！

圖圖也不管他，自顧自休息去了。

夏小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乾脆在原地閉上眼睛思考起來。

「破境……機緣……對了，難道她想告訴我的是，為了讓我知道什麼是破境，所以她親手幫同族突破，這對我來說是一次觀摩，但對那個人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機緣？」

夏小寧心跳加快。

「由於我的存在，使得另一個本不該破境或者說沒有這麼快破境的人，無意中被加快了破境的進程，那麼我就是他的機緣所在！但是，誰才是我的機緣呢？」

夏小寧苦思冥想。

這一想，五天時間又過去了。

期間，他甚至還大膽地遠離了圖圖，試圖尋找自己的機緣。

可惜，正如圖圖所說，機緣這個東西，有可能下一秒就會砸到你頭上，也有可能一年都等不到。

很遺憾，夏小寧在嘗試了五天時間后，還是未能被機緣砸中。

夏小寧無法從外部獲得機緣，只好自省內身，試圖從自己身上找出機緣。

一遍又一遍，他不停回想著五天前看到的那一幕。

「何為破境？突破自身當前上限，升華到一個新的境界，這就是破境。但要如何才能打破當前上限，以及，他們是如何知道自己當前上限所在的……」

夏小寧眼睛一亮。

「對啊，我怎麼早沒想到。他們不知道自己上限在哪，我知道啊！」

道眼幕然發動。

「上限，上限……」

夏小寧重複這兩個字，試圖看到更多的數字。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后，他終於有所收穫。

只見在代表靈力的那個數字後面，又出現了新的數字。

兩個數字結合在一起，組成了一組更加完整也更加明了的數字。

100100！

夏小寧目露驚喜。

「看到了，後面那個數字就是我當前上限所在！接下來，我只要把所有方法都試驗一遍，只要能引起後面數字的波動，說明那個方法就是我的破境之法！」

激動過後，夏小寧再次思考。

「破境肯定有方法，只是我不曾掌握。仔細想想，當時圖圖幫那人破境時，似乎是引動了對方的靈力。在那一瞬間，對方的靈力有了一剎那的消失，而後又迅速填滿，這也就意味著……」

夏小寧本身就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不然就不會被舍老師所看重。

但學習光是聰明可不夠，還要細心，要在龐大的知識海洋中找到正確的學習方法，才能夠領先別人取得好成績。

先前沒細想也就算了，此時略一琢磨，夏小寧頓時發現了圖圖當時可能運用了什麼方法。

「對，先抽空，再填充，利用反向衝擊力衝破境界的壁壘，這就是破境！圖圖以為不說話就能難倒我了，殊不知，別人或許無法精確地散去靈力，但我能！」

沒錯，主動散去靈力並在瞬間收回，這就是夏小寧想到的破境之法。

且這種方法，唯有他一人能夠做到。

因為，常人是看不到靈力值的，他們在散去靈力時，很有可能會留下那麼一點兩點，更甚者，會散過頭，讓靈力變成負數。

無論是沒散完還是散過頭，都有可能造成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修鍊不是兒戲，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或許就是那最後一點失誤的靈力，就會令整個破境過程功虧一匱，甚至造成靈體受損。

傳說中的走火入魔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

但這個麻煩，在夏小寧身上並不存在！

想到就做。

夏小寧開始調動全身靈力。

圖圖感應到了，睜開眼一看。

「他在做什麼？那是……喚靈？」

龐大的靈力在夏小寧手中凝聚，白光愈發濃郁，甚至就連他自己，也被這團白光刺得睜不開眼。

「該化成哪種靈呢……有了！」

夏小寧心中一動，將這團靈力往身邊一扔。

喚靈！

嘩！

一隻純白的虎靈在身旁出現。

這種虎靈，夏小寧在之前的森林探險中遠遠地見過一次。

那是森林深處的霸主，離修鍊成精也就一步之遙。

這種虎靈全身蘊含的靈力，正好就是100！

只不過沒有經歷破境，它仍是尋常靈物罷了。

當時雖然被圖圖的氣息所震懾，虎靈沒有上前挑釁，但夏小寧仍是深深地記住了它的模樣。

此時，得借於破境所需，終於如願以償地將它喚靈出來。

在失去100點靈力后，夏小寧再次體會到了久違的虛弱感。

但就在下一秒，他心念一動，身邊的虎靈就再次融入了他的身體。

他的靈力，瞬間就從0漲到了100！

一股龐大的衝力自外向內，以狂暴之勢衝擊著夏小寧虛弱的身體。

轟！

一聲巨響傳出，夏小寧整個人都被這股巨大的衝力給掀了出去！

全程目睹這一幕的圖圖，神色凝重地站了起來。

他竟然選擇了最為暴力的方法破境，他就不怕把自己給爆死？不對，他不會爆死，因為他是道眼的繼承者！

那邊，夏小寧剛一落地，就從地上蹦了起來。

第一時間查看自己的靈力值。

100300！

成了！

夏小寧手舞足蹈，歡呼聲傳遍四方。

圖圖面色複雜。

「這就是道眼的另一個功用？對靈力的把控竟然能夠精確到如此地步……很難想像，這是一個接觸靈力不到一個月的人所能夠掌握的力量。他，難道真的是那個人的繼承者……」

夏小寧在自我慶祝一番后，終於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圖圖。

他一路小跑過來，面帶喜色。

「圖圖大人，我成功了！我抓住了機緣！」

圖圖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道：

「懂了？我帶你看他破境，看似是他的機緣，實則也是你的機緣。機緣之玄奧，不可輕言，否則過於刻意，機緣就會離你而去。你一直在苦苦尋找機緣，殊不知，機緣其實早就纏上了你。」

夏小寧渾身一震。

而後，他朝著圖圖深深一禮。

「多謝大人賜緣之恩！」

圖圖揮了揮白白嫩嫩的小手。

「無妨。既然你已經突破了引靈境，具備了重生的條件，那麼是時候回歸人界了。還算不錯，比預定時間提早了五天。」

夏小寧臉上一喜。

能復活了！

但很快，他就又想了什麼。

「我還能回到這裡嗎？」

「只要實力夠強，打通界壁對你而言也不算難事。」

夏小寧聞言一愣。

是因為道眼嗎？道眼可窺虛實，所以那個所謂的界壁也可以被道眼看到？

沒有將心中疑問說出，夏小寧上前輕輕抓起圖圖的小手。

「大人，帶我回去吧。我……

想家了。」

是啊，我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