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賭局
朱由檢目光銳利，逼視著張世澤，道：「怎麼，你想替他們求情？朕還沒有追究你的責任，如果不是考慮到你英國公一脈，自我朝開國以來都忠貞報國，你以為你今日能夠脫罪？」
「陛下，微臣並非是為了替他們求情，也非為我自己脫罪，只是如今局勢危急，京城本就缺兵少將，還請留下他們有罪之身，好殺敵報國，他們必定會效死。」
張世澤正色說道。
無論怎麼說，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他這個主將不可能眼看著他們被殺，否則那其他人還怎麼替他效力。
朱由檢冷哼一聲，瞥了眼狼狽不堪的高程等人一眼，道：「就憑他們也敢妄自稱大將，莫要讓人笑掉大牙。更何況朕怕他們到時候不僅不會報恩，反而會直接獻城投降。
至於守城之事，朕自有大將。」
對於這滿朝文武，他已經徹底失去了信任和耐心。
一旦李自成攻到，恐怕第一個投降的就是這批武將。
如果不是暴君值不夠，他都想直接把這滿朝文武都給替換了。
張世澤看向岳飛，說道：「陛下所說的大將，應該就是這岳飛吧。岳飛之名，微臣倒也略有耳聞，確實勇猛，但是他先前終究只是個把總，把他提升為坐營官，已經是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了，更何況是的副提督。」
「哦，你這是要考驗岳飛么，既然這樣，那朕就和你打個賭如何。
無論是考核兵法，還是個人勇武，只要你以及你所謂的大將們，在任何一項能夠勝過岳飛，今日朕便免他們死罪。」
朱由檢眼前微微眯起，道：「但是要是你們輸了，不僅他們依舊會被斬，這五軍營雖然你還是提督，但卻不用再管事了。」
要知道岳飛可是千古名將，能力之強，根本不是這些明末無名之輩可以想象的。
因此朱由檢乾脆設個賭局，把張世澤的提督權也給剝奪了，省的到時候岳飛在整頓五軍營時，這張世澤跑出來搗亂。
張世澤神情凝重起來，皇上的話已經放出。
他不可能退縮，只能夠接下。
只是如此以來，這就等於是在拿他的前程在做賭注。
賭贏了，他在五軍營的聲望就會如日中天，從此大權在握，令行禁止。
賭輸了，那他的仕途恐怕就將到此結束了。
失去了五軍營控制權，又得罪了皇上，那怕他身為世襲罔替的大明一等公爵，恐怕也很難再有翻身之地。
不過他微微偏頭，看著身邊魁梧大漢，心神很快安定下來。
隨後張世澤他看了看岳飛，又看了看神情肅穆的背嵬軍，說道：「陛下，臣以為，身為一名將領，個人勇武非常重要，可衝鋒陷陣，激勵士氣，不如我們就單比武這一項吧。」
說到比斗，他連高程等人一眼都沒看。
這群人什麼貨色，張世澤最清楚不過，比兵法不過是自取其辱，比武就更別談了。
「好，可以，那就比武，岳飛！」
朱由檢沉聲道，他手一揮，岳飛就從點將台上一躍而下，走向校場。
與此同時，校場上的士兵紛紛退開，讓出一大塊空地，個個神情振奮，目光熱切。
「楊庭楓！」
張世澤偏頭說道。
他身邊的魁梧壯漢微微點頭，就朝場中走去，很快就和岳飛正面相對，氣勢如虎，充滿了血煞之氣，宛若隨時要撲上去吃人般。
岳飛手握瀝泉槍，目光凝練，說道：「既然閣下是使刀的，那我們便步戰吧。」
「不用，我也曾追隨盧尚書征戰數年，還是馬戰吧。」
楊庭楓聲音沉厚。
他目光緊緊地盯著岳飛，因為他從岳飛身上，感受到一股嚴重的威脅感。
楊庭楓口中的盧尚書，自然是大名鼎鼎的盧象升。
盧象升雖然是文官，但是卻能戰善戰，一度打得李自成等起義軍潰不成軍。
只是可惜在崇禎十一年時，清軍圍困巨鹿賈庄，因為高起潛擁兵不救，最終炮盡矢絕，戰死疆場。
「好，馬來！」
岳飛大手一揮，很快背嵬軍就牽來兩匹戰馬，兩人翻身上馬，遙遙相對，都在調整著各自的狀態。
朱由檢看著楊庭楓，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那裡聽過，但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但是看其那虎背熊腰，雙臂粗壯的樣子，想必也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否則張世澤也不會有接下賭局的底氣。
這是，王承恩湊到朱由檢耳邊，低聲說道：「皇爺，此人乃是天啟六年的武狀元，隨後進入軍中，據說勇冠三軍。後來盧尚書因高潛起被貶，此人也就消失了，想必是被英國公招攬了。」
朱由檢微微點頭，面色凝重，如此看來，這楊庭楓也是個沙場宿將了，而且還是武狀元出身，想必數年的征戰，讓其武力已經達到了巔峰。
雖然有些震驚於楊庭楓的身份，但是朱由檢心中卻沒有半點擔憂，楊庭楓或許很強，但是也要看他面對的對手是誰。
他看向張世澤，只見張世澤望向場中，面色從容，似乎信心十足，就連高程等人，也是眉開眼笑，似乎楊庭楓已經是勝券在握，他們可以逃過一劫。
朱由檢不由輕輕一笑，帶著一絲冷意。
他目光落到場中，因為此刻，楊庭楓已經動了。
喝！
楊庭楓大喝，他雙腿猛地一夾馬腹，就人馬合一，宛若閃電般竄了出去，氣勢兇猛，如猛虎下山。
岳飛目光炯炯，望著急奔而來的楊庭楓，他站立原地不動，只是握住槍桿的右掌，勁力在不斷加大。
「這一戰，岳飛是輸定了，要知道楊將軍可是打遍京城無敵手，那怕是整個大明，那也是數一數二的猛將。」
「單看氣勢，我就知道結果，楊將軍人借馬勢，出手時必然就是石破天驚，反觀岳飛，竟然如此託大，站立不動，莫非他還想單靠一己之力，對抗楊將軍及戰馬之力么？」
「我倒是希望楊將軍輸而岳飛贏，那樣我等日後的兵餉，就不會被別人吃掉了。」
「說得有理，那麼還是希望岳飛勝出吧。」
……………
圍觀的士兵們竊竊私語，他們所有人目光都緊盯著場中，雖然看樣子似乎岳飛輸定了，但是他們心中，卻真切地希望岳飛能贏。
帶著這種矛盾的心理，他們看到楊庭楓已經衝到了岳飛身前，然後楊庭楓一提韁繩，人馬飛起，然後居高臨下，戰刀宛若霹靂般劈下，在虛空中乍現，瞬間就要斬到岳飛身前。
就在這時，岳飛瞬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