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國丈進宮

第20章 國丈進宮

翌日,坤寧宮。

周皇後天蒙蒙亮就起身了,親自到坤寧宮的廚房,為皇帝調製羹湯。

聽聞昨夜,皇帝又在御書房裡批閱了一宿的奏章,這讓周皇后非常擔心,生怕皇帝的身子吃不消。

她出身貧寒,少女時期就開始把持家中的家務。

雖說朱由檢登基,她從一介草民一躍成為一國皇后,但少年時的貧困生活,讓她依然保持著平民的樸素本色。

搬來坤寧宮后,她常常身穿布衣,吃素食,與皇帝一起提倡節儉。

還在後宮設置二十四具紡車,教宮女紡紗制衣,甚至親自下廚,負責皇帝的日常飲食。

身為皇后,因為國事日衰,她難免心事重重。

但身為妻子,最近幾天卻是她成為皇后以來最幸福的時光。

自己已經三十三歲了,哪怕保養得再好,到底比不過宮裡那幾個年輕的妃子。

可皇帝近日來卻對她恩寵有加,這讓她眉梢之間有了一股抑制不住的喜色。

讓她最感念的,倒不是夜裡的被浪翻滾,而是昨天晌午,皇帝親手烤制的那塊軟糯香甜的洋芋。

皇帝性子向來剛強,上一次如此溫柔體貼,還是十七年前的新婚之夜吧?

此時外面已經天光大亮,而廚房鍋里的蓮子羹,火候也已經差不多了。

周皇后挽起袖子,將蓮子羹離火裝碗,聽到門外宮女一聲稟報:「皇後娘娘,國丈大人來了。」

周皇后心中不由一陣喜悅。

自己的爹爹,好久沒來看自己了。

「素婉,你把這碗蓮子羹給送到御書房裡去,替我捎句話,讓皇上注意龍體,午後記得補一覺。」

周皇后吩咐了一句,連忙將雙手在粗布廚兜上擦了擦,走出廚房。

「奴婢遵命。」

……

「臣周奎拜見皇後娘娘。」

周奎見到周皇后,立刻下拜參見。

這周奎早年家道中落,一度淪落到街頭以行醫占卜為生,萬幸生了一個好女兒,先被選為信王妃,後來又成了周皇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周奎算是苦盡甘來。

早年間周奎是個相容枯槁的瘦弱漢子,十七年後的今天卻已大腹便便,拜見自己的女兒,雙腿一跪,這腰身卻是下不去了,只能半弓著趴在地上,好似一座肉山。

周皇后連忙上前兩步將自己父親攙扶起來:「爹爹,這裡沒有外人,不必如此。」

周奎哼哼唧唧地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發現她身前套著廚兜,不解道:「你貴為皇后,為何還要親自下廚?」

「是女兒自己喜歡下廚的。」

周皇后笑道,「爹爹,進宮裡坐吧。」

「不必了。」

周坤搖了搖頭,隨後馬上哭喪著一張臉,說道:「世人都說我周奎生了個好女兒,嫁得一位富富通天的好女婿。可如今你爹爹我,卻是快被好女婿給逼死了!」

周皇后聞聽此言,不禁花容失色:「爹爹,這是從何談起?難道你犯了什麼罪過,惹怒了皇上?」

「我哪裡敢?」

周奎搖頭道,「自從你嫁入信王府,我和你娘,還有你的幾個哥哥,做人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壞了你的名聲。莫說作姦犯科,連打個噴嚏都捂著嘴呢!」

「那父親為何說……。」

「哎,昨天朝堂上,皇上因國庫空虛向大臣們派捐,結果這派捐又派到了我頭上來了。讓我出五千兩白銀!

女兒你是知道的,你的幾個哥哥沒有官爵,我這個嘉定伯,一年就兩百四十石糧食作為俸祿,還要養活一家六口,怎麼可能拿得出來五千兩白銀啊!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嗎?」

周奎說得激動不已,一身肥肉亂晃。

聽完自己父親的這番控訴,周皇後到底貴為一國之後,不是尋常女子,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淡淡說道:「爹爹,你莫騙女兒。你身為國丈,若說一年只有這爵位俸祿的進項,女兒是不信的。」

周奎被說得噎了噎,隨後點頭說道:「是!多少還有些其他進項,但國丈府上下人吃馬嚼的,一年也剩不下多少啊!五千兩銀子,我真是拿不出來。

女兒,要不你跟皇上求個情,就饒過我吧。

這麼多大臣勛貴呢,他們有錢,何必盯著自家老丈人呢?」

周皇后略一思忖,正色道:「皇上想必也是沒法子了,才會讓你們捐款。如今國事危重,皇上又寵我信我,我若是在這件事上為爹爹求情,那就是國家的罪人了。」

聽出周皇後言語中斬釘截鐵之意,周奎眼中寒光一閃。

他冷笑道:「我周奎真是生得一個好女兒。也罷,我這就回府,反正錢是拿不出來的。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我們全家老小,就為你這個識大體的好女兒殉節吧!」

說完這番話,周奎一甩衣袖,扭頭就走。

周皇后看著自己父親肥碩的背影,微微嘆息了一聲,說道:「爹爹,請留步。」

……

御書房內。

一夜未曾合眼的朱由檢倦意上涌,打算小睡一會兒。

不料新的一批奏章被司禮監送來后,朱由檢翻開一看:

「我大明內憂外患之際,陛下理應倚重群臣,君臣一心,共渡國難。可陛下卻未經朝堂審議便另立東廠,如此恣意妄為,必使百官離心,百姓離德,實乃亡國滅種之舉也!」

「魏賊伏誅不過十數載,陛下此番另立東廠,授閹人以權柄,難道想讓閹黨捲土重來,致使國之不國,民不聊生嗎?」

「王承恩身為司禮監秉筆太監,如今又兼任東廠廠督,已然權勢滔天!此人貌似忠良,實則奸佞,勢必效法魏忠賢架空皇權。臣懇請陛下斬殺此閹賊,否則我大明必亡於此閹賊之手也!」

……

看著這些言官的奏章,朱由檢不由得一陣陣發笑,不知不覺睡意全無。

這種摺子上得越快,罵得越凶,就說明他們越忌憚自己重開的東廠。

以前的朱由檢,那是被他們忽悠傻了,東廠和錦衣衛全部荒廢,只能用文官掌管國家。

結果內閣首輔換了一茬又一茬,國事卻日漸糜爛。

現在的朱由檢,來自三百多年後,自然明白這並不是誰當首輔的問題。

而是現在文官集團被東林黨整合成鐵板一塊,臣權實際上已經凌駕於皇權之上,國家都被這群人給吸幹了。

臣權必須要有所監督,否則絕對的權力必然導致絕對的腐敗。

這是被千百年來的歷史所證明的。

重開東廠,勢在必行。

不僅僅是東廠,以後西廠、內廠都要依次重開,層層節制。

至於如今的錦衣衛,更要好好整頓!

正思量間,新任東廠廠督王承恩,又抱著一疊摺子走進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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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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