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空手而歸
此次伏擊著實倉促了些。
這些個不速客行事謹慎的很,硬是鑽了當差放哨弟兄的空子,得虧梁四午後貪杯,睡在了一偏僻帳里,夜半酒醒回自己帳路上趕巧看見了。
梁四真不是心細的人,起疑不過是因探營的兩人身形太快,這營里真沒幾個有著本身。他本想直接出聲警報,但轉念一想,現下營中人員甚雜,真若示警,必出亂子。且看來客方向,是離營,相比只是探子,還是報給老大,讓他拿主意的好。
想到此處,梁四不再耽誤,一路小跑到了張魁帳下,挑簾入,發覺張魁衣冠整齊坐於席上,蘇黎與錢江在側相配。
「老大,我剛看見幾個賊人。」
張魁聽之,大驚。
「看仔細了?」
梁四點了下頭。
「既如此,為何立即不警告眾弟兄,特地來這一趟豈不誤事。」錢江責備道。
「他們是離營,當是探子,故特來此報備。大哥,錢哥,蘇爺,你們當速速拿個主意。」
張魁皺了下眉頭,當下做了決斷。
「這周邊能藏下人的就是營外那片林子。我領隊人現撲過去。」說罷,他命令梁四道,「去把青州那幾個兄弟叫過來,周圍帳也叫上,湊十幾人便可。」
「好。」梁四應聲,起身準備走。
「別急。」張魁又說到,「四兒,你不必回來,帶點人手去秦爺那,看好咱們的物件。記住,動作輕點,別聲張,千萬防火。」
梁四聽完,離帳而去,張魁隨後也站起了身。錢江卻並未挪地方。
「張頭領,如此怕是不妥。」
錢江眉頭緊縮。
「沒什麼不妥的。這來的無非是哪路圖財的豪傑。」張魁冷笑了一聲,「咱們爺們手裡的儘是出不去手的大件,丟不了。做生意,損失太大,不美。我過去,能趕跑就趕跑,不能,咱們也沒損失。」
「說得在理。」蘇黎點頭肯定道,「敵暗我明,不知賊人來路,且地勢不優,守營有些被動,另行奇兵到是值得一試。」說罷,蘇黎站起身,「我也一道。」
有蘇黎相助,張魁心中又多了幾分底氣,不由得暗自高興。他微低頭,對錢江說道:「麻煩錢哥留在營中,照顧好一眾兄弟。無事最好,事有變,江邊集合。」
「好。」錢江點頭應允。
三人商量完畢,十幾號人已在帳外站齊。張魁和蘇黎一刻也沒耽誤,奔著樹林撲去。
果入所料,逮了個正著。看見人影的瞬間,張魁心道不好。
誰強誰弱,長年混跡江湖的人一眼就有判斷。對面都是練家子,根本不知自己這點人能比的,且人數優勢也並不大,形勢不妙。
來都來了,自然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張魁打定主意,做了手勢。手下人立馬散開,擺了個扇面,站定后,不管準頭,拉動便射,頓時亂箭如雨下,打了不速客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來客所圖為它,本就沒戰意。這頓亂箭更是讓他們亂了手腳,四散而去。
擒賊先擒王,盡人皆知。
蘇黎奔著頭領就去了。張魁則帶著朱全,挑了一個把握大的,追了上去,其他人則三五一組,佯裝追擊,繼續造勢。
撇下蘇黎不表,單說張魁這隊。張魁眼光是真毒,他跟得這人,功夫高低不知,腳力上真沒高張魁他們多少。
除了專註輕功的,一般練家子少在腳力上費太多功夫。可腳力是匪徒們保命的本事。張魁在馬背上的時辰是長,靠兩條腿的時間也不短。
這下就進了僵局。
張魁兩人想追上前方人,難;前方人想甩掉兩尾巴,也難。
來客初來乍到,地勢不熟,可張魁兩也沒強哪裡去。
夜色甚重,光線不佳,前後兩方都是深一腳淺一腳。
巧的是,剛好有一長勢甚奇樹,其根凸出,露出地表。前方不速客未察覺,被絆倒在地。
張魁見之大喜,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朱全依緊跟其後。
突然,地上人猛地翻身,緊接著兩道寒光飛向張魁二人。
張魁暗道不好。
暗器!
虧得襲擊者出手時角度不好,兩暗器奔得都不是要害,張魁發現的及時,輕鬆閃過,朱全就沒那麼好運,一個躲閃不及,十字鏢在他左臂外側自下而上劃了條大口子,朱全吃疼,忍不住出了聲。他下意識用左手捂住了傷口,停在了原地。
張魁聽聞,知朱全中了著,立馬回身,到朱全身邊,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老大,沒事,繼續追。」
張魁回頭看,前方哪裡還有那人的影子,他苦笑了一下。
「老大,都怪我。」
「兄弟,不必自責,不是你的錯,咱們也料到他們有暗器。」張魁安慰他后,又仔細查看了朱全的傷勢。
只是划傷,不算深,就是口子長,嚴重談不上,但絕非輕傷。創口並沒有發黑髮紫,應當是無毒的。
實屬萬幸!
檢查完傷口后,張魁幫著朱全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隨後兩人垂頭喪氣,回營。
一路無話。張魁與朱全剛到了營地門前,遠遠見蘇黎正朝營地走來。見他一人歸,張魁知他也撲了空,不由得心中一陣氣惱,沒好氣得指使營前一守衛道:「你,帶跟著去朱全去找四當家。」
守衛連身應允,低著頭,默不作聲跟著朱全身後進了營地。
張魁兩步走到另一守衛跟前,拍了他後背一下。
「站直了,精神點。」
因他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這下力氣大了,拍得守衛一個趔趄。張魁知自己手重了。
「兄弟……」
張魁話還沒說完,守營弟兄強聲說道:「老大,我一定精精神神的。」
看著他站得溜直,張魁自覺尷尬,只得應聲說好。
就在這時蘇黎已走了過來,見張魁便問道:「形勢如何?」
「咳,別提了。」張魁嘆了口氣,「人沒抓到,朱全還被暗器傷著了。」
暗器?
蘇黎皺了下眉頭,接著問道:「嚴重嗎?」
「沒傷著要害,就是口子有些深,全好得花些日子。」張魁語氣一轉,問道:「蘇官爺,我看回來時也不著急,來人的身份你知了?」
「不知。」蘇黎搖了搖頭,「距天明也沒幾個時辰,今夜咱們安穩,便不急了。」
「蘇官爺,我看來者不像圖財。一個個都是練家子,這年頭可沒有這種劫道的。」
「嗯。」蘇黎肯定后,接著說道,「我跟那人過了幾招。他的路數我看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之間也想不起是誰。」
「莫不是來尋仇的?」張魁問道。
「張頭領這是多心了。蓮生的仇家不在武林,至於我。」蘇黎笑了下,說道,「我沒有仇人。」
張魁聽完,心中多少有些疑惑,但也不好深問,只得陪著笑了下,接著說道:「那這事給蓮生說一聲?」
「可以,等天亮了吧,你也知道,他睡得不穩。」
「我知道。」張魁苦笑了下,「你家蓮生這覺睡得太不容易了。」
「現還算好的,你不知剛開始有多鬧人。」蘇黎嘆了口氣,「蓮生自入韓家,就沒受過罪,嬌生慣養這麼些年,一下就遭這麼大罪,唉,好起來,不知要到何時。」
「你擔心什麼。」張魁冷笑一聲,「我看他差使人給他弄這弄那的那個矯情的勁頭,他特定長命百歲。」
「哈哈。」蘇黎笑了幾聲后,說道,「張頭領,咱們站這許久了,回營吧。」
「好。」張魁點頭應允,兩人回營。走到一半,張魁站著了,指著東邊問道:「蘇官爺,你住得帳子在那邊啊。」
「我去看看溫大小姐那邊看看。」
「我去查兄弟們是不是都回來了,一會兒也過去。」
「好。」
兩人別過。
蘇黎到溫儀帳前,一看錢江,楊青,五子都在。
「蘇官爺,情況如何?」錢江問道。
「人跑了,今晚當無事了。」蘇黎答道,「我在這守著,以免不得不測。」他指了指楊青和錢江,說道,「你們倆位回去睡吧,我和五子留下。天亮蓮和張魁要找你們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好。」錢江應聲。
「錢哥,我還是留……」楊青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出不了岔子,你站了快一宿了。」錢江語氣裡帶著幾分責備,說道,「天白你再誤事。」說完,他轉頭對五子說道,「五子,你在辛苦會兒。」
「不辛苦,不辛苦。」五子連聲應道,「兩位哥哥趕緊回去吧。」
錢江點了下頭,拉著楊青離去。
目送二位走遠后,五子與蘇黎接著站崗。期間五子實在有些無聊,便順口問道:「探子來路,蘇哥你知道嗎?」
「不知。」蘇黎多少有些無奈,「不過他的招式是真的有些眼熟,在哪裡見過,是在哪……」蘇黎微微抬頭,看著天,思索著,突然笑出了聲。
「竟是那小子。」
「怎麼了?蘇哥。」五子問道。
「無事。」蘇黎擺了擺手。
「只想起了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