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不會兩次踏入相同的河流

人不會兩次踏入相同的河流。

貝爾還記得當初政治老師十分得意的在黑板上寫出這話的時候向上昂揚的鼻孔。

雖然他並不是什麼正義感爆棚嫉惡如仇的熱血少年。

但自己的內心還保留著作為人類必須的正義感。

於是，當看到那個人渣想要對那個女孩做出違法行為的時候，他出手沒有猶豫。

他甚至還記得自己法庭上指認那個混蛋的后的舒暢和愉悅。

但……這些情緒在不久之後就變成了心痛

失去工作，五年的奮鬥被罪責的陰霾壓垮。

失去生命，自己最好的朋友用毒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啊，當時就像現在這樣，那個女孩也是被推搡在了小房間的地上。

……

……

純正的長尾族和人族都可以在銀輝城得到公正的待遇，但是二人的混血後裔就不行。

這就是這個世界生命的價值觀。

渾濁意味著污穢，這種觀念於魔族的血統中也同樣適用。

貝爾站起身子來，渾身都疼。

看樣子自己一身的傷並不是磕磕碰碰那麼簡單，其中或許還有另外的隱情。

兩間屋子中間還有一扇穿堂的門，貝爾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這扇門。

過去的記憶逐漸被喚起，貝爾記起來這五個長得齊心怪狀的傢伙是誰了。

他們是米塔爾家的五兄弟。

而且是同胎的五兄弟。

可見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他們的母親是多麼的神奇且偉大，竟然能一口氣排泄出五個這樣的「至寶」。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定要少吃垃圾食品。

長得鷹眉褐發一臉衰象的是米塔爾家的長男，有腦子，但很瘦弱，喜歡賭博。

帶著紅鼻環的是二男，喜歡女性飾品和女裝，在設定中有性取向不正常的徵兆。

頭髮有點綠的是三男，看頭髮的顏色就知道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眼睛小得和芝麻一樣的是四男，視力很好，喜歡讀書和弓箭。別看人家眼睛小，從之後主線的發展來看，他才是最難應付的對手。

大塊頭但是神情和鐵憨憨一樣的是五男，是四個哥哥的工具人。

他們五個在銀輝城是有名的地痞流氓。

而正是因為故事中的主人公正地指正了長男，二男和三男偷竊的行為，以至於他們一家都被城主剝奪了考錄騎士的資格而結仇的。

在這個世界，騎士和魔法師就像是公務員與大學教授一樣的存在，於社會中有很高的地位和影響力。

騎士不拘泥於劍，刀、火銃、槍、弓箭都可以是騎士的武器。

而魔法師不拘泥於元素魔法，擁有智慧和創造力的魔法師們可以開闢出更多魔法的法門以留後世。

失去了騎士資格的人大抵失去了人生一小半的機會。

起碼他們每天晚上想要成為騎士老爺后抱著那些貴族姑娘們腰跳舞的美夢可以停停了。

米塔爾長男挑著自己的鷹眉直勾勾的看著貝爾，他並沒有因為貝爾的出現而感覺到有任何的威脅。

「呦！這小子醒得竟然這麼快！老五，你當時下狠手了嗎！」

「唔。對不起大哥，我……」

看來貝爾身上的傷已經有了出處。

「老五就是有些憨，大哥你別計較。老五，再在哥哥們前面給我們揍這小子一頓！」

「好的哥哥。」

二話不說，**著著身體的五男便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貝爾走來。

不知道這個傢伙的身體里那裡來的一股牛氣，他抄起手旁的木樁板凳，一把朝貝爾扔來。

「貝爾————！！」

在米莉的尖叫聲中，貝爾果斷地跳上了床，憑藉預判躲閃開了這一板凳。

如果就被這樣砸中很可能是要歇菜的！

貝爾躲閃的時候下意識地用了左手揮擋。

木樁板凳的邊緣再次擦碰在貝爾的傷口上，已經結痂的口子再次生紫。

「啊————貝爾你沒事吧！啊！」

米塔爾家的長男一把揪住米莉的頭髮。

「紅色的頭髮，嘿真好看啊」

長男用他黑不溜秋的鼻子像狗一樣昂著頭嗅著。

「唔，這清香的味道，讓哥哥們再聞聞。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關心別人，米莉小姐，我該說你什麼好呢，你也太看不起我們了吧！」

說著，長男神情就變的猙獰起來，其它幾個兄弟也圍了上去，只有小眼四男默不作聲，獨自皺眉站在門前。

「該死的東西！你知不知道！嗯？你知不知道都是因為這個蠢貨！我們幾個才失去了成為騎士的資格」

「像你這樣的混血雜種，肯定不知道成為騎士意味著什麼吧！」

「那意味著我們能和比你漂亮百倍千倍的姑娘，在宴會上優雅的交談！每個夜晚說不定還會有幾個貴婦邀請我爬上她們的床，而現在這樣的夢都沒有了！沒有了！」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是怎麼做到把這麼變態的話以這種怒腔吼出來的？

「既然你想護著他，那好啊！在老五揍扁他之前，我要讓他看到得罪我們的代價！」

「是吧，假正義的混小子！你看著吧！這就是你招惹我們的下場！」

米莉趴在地上，只能護住自己的身體。

米塔爾長男邪淫而恐懼的面孔讓她喪失了抵抗能力。

「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之間的恩怨你應該沖著我來。」

貝爾冷淡的說道。

憤怒和高亢的情緒對於這群傢伙來說說不定是內心得意的催化劑。

所以這個時候一定要保持鎮定。

果然，令人不舒服的語氣讓長男停下了伸向米莉的魔爪，皺眉看著貝爾。

「老五，聽見沒有？我們充滿正義感的未來騎士大人說有什麼沖著他來，還不趕快給我把他的手擰下來！如果一分鐘之內我看不到他像條狗一樣趴在我的腳下吐血的話，今晚你就別吃飯了！」

「啊，對不起哥哥！為了，為了晚飯！」

米塔爾五男帶著哭腔，像一頭瘋牛一樣朝著貝爾衝來！

他龐大的身體，讓貝爾想起了某個動漫中肉彈戰車滾動的畫面

連續躲閃之後，貝爾已經靠在了房間的角落裡。

身後只有一張桌子。

這時他發現，桌子上還有一個水壺。

靈機一動，他想到了，在自己的能力欄里可不是一片光禿禿的一片！

他會使用一個魔法！

眼疾手快，他將身後的水壺打開蓋后撒向五男的臉！

滾燙的熱水刺痛了他的眼睛，男人的哀嚎聲驚呆了眾人。

「啊啊，燙燙燙！我看不見了，哥哥，我看不見了。眼睛，唔啊，我的眼睛！」

而長男並沒有對弟弟因為熱水傷到眼睛的事情而感到任何擔心，而是用最憤怒的語氣吼道！

「不要管眼睛的事情，那個傢伙就在你的正前面！衝過去給我打死他！該死，你們幾個也一起上啊！」

似乎是沒有想到貝爾竟然會反抗得如此激烈，另外幾個傢伙似乎還有些忌憚並沒有立刻行動。

而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大概是，貝爾竟然會主動沖向他們的弟弟！

但這一刻……

貝爾彷彿看到了那個曾經因為拯救別人而被排擠和殺死的自己。

他似乎拉住了貝爾的手在對貝爾搖頭。

貝爾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寂寞，難過。

也許他再如何都無法忘記那一刻，天台上冰冷的風和友人目光中的同情。

也許在他們眼裡，貝爾或許是一個不懂審視奪度的蠢貨？

那是貝爾內心的陰暗面，很深的陰暗面，是貝爾想要剝離卻無法說服的自己。

但也是這個時候。

貝爾忽然想到了第一天開始設計艾爾蘭大陸的場景。

他想到了解鎖米莉好感度時，所觸發的個人故事。

但貝爾自己所寫下的，那是二十歲的自己給所有玩家的一封信。

「貝爾你想成為騎士嗎？」

「不知道你想不想，但是我想哦！」

「如果成為騎士的話，米莉或許能夠幫助更多的人，無能為力的遺憾一定是最難過的。」

「不是為了不朽的功績和英颯的鎧甲，而是為了我們內心的正義。」

「貝爾，你會幫助那些面臨險境卻素不相識的人嗎？」

這一刻，貝爾相信，他最深邃的記憶一定聽到了米莉的聲音。

陰暗面的自己鬆開了拉住他胳膊的手指。

但這不夠！

貝爾反手拉住了那個陰暗的自己，一同朝前奔去。

無論是悔恨的他也好，榮耀的他也好，那都是自己！

他們需要和自己一同前進！

這是不忘初心，結束過往，走向未來最重要的一步！

他深吸一口氣，半凌空跳躍，一巴掌摁在了五男的臉上，同時念出了那個曾經陪伴自己多個日夜的咒語！

【掌控自然之力的雷之精靈，請賜予你所祝福之人應得的雷鳴！StaticElectric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