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惜
宋方挑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帶著宋媛去外面逛街，從小攤販的攤子上買了不少小東西，都是宋媛喜歡的。
還從另一個攤販那裡買了一截皮筋。
收起東西轉身的時候，就看見對面不遠處，兩個尋常打扮的人一直盯著這邊。
宋方只看了一眼，那兩個人就收回目光裝作要買東西了。
宋方深吸一口氣，不用想都知道這兩個人應該是開封府的，包拯前兩天來警告了他一次，想來還是不完全放心。
所以才會想出這個法子來，派人看著他。
真是好笑，現在金兵南下，朝廷不想著怎麼禦敵，想著的卻全都是這些內耗的事情。
怪不得說文人誤國，就算是享譽天下的包龍圖，想到的竟然也只是這些事。
「哥哥，有隻小狗。」
宋媛趴在宋方的背上，小手指著街邊走路歪歪斜斜的小奶狗。
那小狗應該是受傷了，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宋方見妹妹喜歡，就背著她過去。
小狗縮在一邊，感覺到有人靠近，齜牙咧嘴的叫了兩聲。
宋媛從宋方背上下來，走過去拍了拍小狗的頭：「你不要怕哦，我喜歡你的。」
小姑娘的聲音軟糯糯的，小狗也沒有做什麼，宋方這才放心了，小貓小狗一類的東西都有靈性，他只在一邊看著。
宋媛很快就和小狗打成一片了，小狗搖著尾巴往宋媛身上湊。
宋媛抱著小狗可憐巴巴的看著宋方：「哥哥，這隻小狗好可憐，肯定是和爹爹娘親走丟了，我們把它帶回去好不好？」
宋方看了一眼那隻小狗。
點頭：「好。」
「哥哥最好了！」
宋媛立刻高興的笑了：「小狗，哥哥同意把你帶回去了，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會保護你的，你長大了，要幫我保護哥哥哦。」
宋方聽著這童言稚語，好笑的同時也覺得心裡暖暖的。
他上輩子雖然事業有成，但沒有什麼親人緣。
在這裡辛苦了些，可身邊有個聽話乖巧又暖呼呼的小姑娘，也不錯。
回去的路上，宋方順手又買了一把小刀，還去甜品鋪子買了許多甜品，包起來提著回去。
路上都能夠感覺到那兩個人一直跟著他到了家門口才停下了。
宋方暫時懶得去理會這些。
包拯大概也是想要確定他確實會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不在做那些蠱惑人心的事情才放心。
但現在還算是平和，他也不願意太毛冒險，所以也默認了這樣的方式。
只要他們不得寸進尺的試圖傷害他的家人。
宋媛鬧著要給小狗洗澡，燒了一盆熱水在院子里任由宋媛鬧騰，他則是拿了小刀去柴房找了一個樹杈子。
在院子里坐著，一邊用小刀削，一邊看著宋媛。
發現宋媛和那隻小狗玩兒的高興，便也沒有多管了。
小孩子就是要活潑一點，至於衣服濕了什麼的，換一身也就是了。
他是想做一個彈弓，現在攤子那邊的事情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許多人都堅持了下來，每日送的銀錢雖然不多。
但也不至於緊巴巴的過日子，多出來的時間就像陪著媛媛好好的玩一玩。
這麼小的姑娘，突然遭逢變故，縱然沒有表現出來，可心裡肯定是和常人不同的。
這個時候就更不能忽視了，免得出現什麼心理問題。
後面宋方再去夜市擺攤的時候，宋媛就帶著小狗一起，宋媛趴在小桌子上寫字，小狗就在她腳邊轉來轉去的。
偶爾有人往宋媛那邊過去，小狗就齜牙威脅。
宋方做肉餡盒子的空檔，一邊注意著身後的宋媛，偶爾看著在夜市巡邏的官兵。
之前夜市並沒有官兵巡邏，是從那天的事情之後才有的。
看來包拯覺得暗地裡叫人看著還不放心，明裡暗裡都放了人。
不過這些人也只是遠遠的看著，最多就是在他的攤位前來迴轉悠，沒有什麼影響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麼想著，宋方低下頭，鍋里的肉餡盒子剛剛出鍋，他拿了兩個遞給客人，忽然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宋方，你這妹妹練字還不錯啊，你還給請了教書先生？」
原來是旁邊的人看見宋媛在練字有些驚奇，所以就問了一句
「沒有，我自己教的，現在哪有錢請教書先生？」宋方笑了笑。
小販更驚訝了：「你原來還有這樣的本事，既然如此，怎麼不好好讀書呢，這可比擺攤有出息多了。」
宋方沒說話，小販忽然想起這宋方的身份，像是宋成的兒子。
朝廷說宋成是投遞叛國，但是他們百姓之中多數是不太相信的，只是平日里不敢說出來。
想來宋方如今的處境不好，他這是戳到人痛處了。
便不再提起這件事情，而是說起另外一件事：「你聽說沒有，今日朝堂上出了大事，說是遼人使臣來了，今日在朝堂上讓官家好一陣難看呢，這滿朝文武也沒有一個給解圍的。」
宋方動作一頓，抬頭看去。
「這是宮中的事情吧，怎麼就傳出來了？」
皇帝被遼人弄的下不來台，竟然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傳出來了？
「嗨，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朝堂上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會傳出來的。」小販卻不以為意。
名告白這是以前就聽見了不少的消息。
宋方卻思索著這消息的真實性，想著歷史上宋朝現在的情況，也嘆了口氣。
原本還想說幾句，但是目光一轉就看見前面不遠處包拯正往這邊過來，宋方頓時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低下頭去只做自己的事情。
但不過幾息之間，包拯就已經到了跟前，先是看了一眼練字的宋媛，然後才走到宋方的攤子前。
他徑直開口：「這幾日汴京城內有了些關於我的傳言。」
「包大人在百姓之中素來有名聲，有傳言也不足為奇。」宋方板著臉，不想接茬。
包拯沉默了一下，也不再說起這件事情了，而是道：「你這妹子的字是你教的吧？你父親宋成雖是武將，學問卻不錯，你們兄妹倆也應該是耳濡目染，不過可惜了。」
「可惜？」
宋方抬頭，丟下手中的抹布，桀驁的看著包拯：「不知包大人覺得什麼可惜？是可惜家父為國禦敵，最後卻落得個污名的下場，還是可惜當初被逼死的狄青狄將軍？亦或是可惜這堂堂大宋，卻容不下一個為家為國的忠臣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