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克倫娜:礦城
無主之地,顧名思義,這片地區不屬於任何勢力範圍。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在這片險峻的山脈之間竟然還存在著一座城市——庫瑪尼斯營地!
這座位於無主之地中心區域的城市曾經只是一個營地。
歷史上曾有一位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強盜庫瑪尼斯,數十名賞金獵人結成同盟對其開始了瘋狂的追捕;走投無路的庫瑪尼斯帶著手下逃到這裡,他們搭建起營地,利用地形擊退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最後彈盡糧絕,這位堪稱傳奇的大盜和他的手下們最終把自己耗死在了這裡。
賞金獵人們搜颳了庫瑪尼斯的財產,然後探討起賞金分配的問題。由於對金錢分配的不滿,聯盟瞬間支離破碎,他們彼此大打出手,最後只有一人生還。
唯一的倖存者將這件事迅速傳開,並聲稱依舊有大量財寶被留在了那裡;而他手中的庫瑪尼斯的項鏈讓本對其嗤之以鼻的人們無一不激動萬分。
賞金獵人、盜賊,或者是想碰碰運氣的商人和探險家們蜂擁而至,但卻只發現了極少的錢財。人們不甘於此,認為是庫瑪尼斯死前用法術將財寶藏了起來,於是紛紛開始在山體中挖掘。
事實上,這位大盜賊的財寶在一開始就被那倖存者連夜運了出去——因為當人們的目光聚集在大盜的「剩餘」財寶上時,就不會去惦記被他拿走的大批財富。
痴狂的人們沒有找到所謂的財寶,但卻在這片山脈挖出了豐富的礦藏。追求財富的人們紛至沓來,建起一個又一個營地,甚至有人帶來了所有的家當決定在這裡度過餘生。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裡最終由一個普通的盜賊營地發展成了一座礦城。
……
「前面竟然有路!」
「只有進入這片山脈的中心區域才能看見通向城市的道路。」薩菲爾說,「所以普通人很難找到它。」
「小心腳下,公主。」
翻過一道山嶺,一座燈火通明的城市映入眼中,這座喧囂的山間城市彷彿夜空下撥開灌木后發現的螢火蟲群。
城市依山而立,被山勢分割成了一個又一個獨立的區塊,而堅固的弔橋和利用機械建造的升降平台又把這一個個區塊連結成了一個整體。
克倫娜驚異地睜大雙眼:「好像一座懸空的城堡!」
即便是不屑一顧的胡安也沒能掩飾心中的震驚:「就像是人們幻想中的未來之城!」但他的表情很快就變得嚴肅起來:「可以告訴我們為什麼要來這兒了吧?」
「還債。」薩菲爾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兩人,語氣平靜,「順路而已。」
這種足以影響世界的大人物竟然還會欠債嗎?!
薩菲爾看出了克倫娜的不解:「沒什麼好驚訝的。再強大,我也是人。」
克倫娜又不禁好奇被七天使這樣的存在虧欠是什麼樣的感覺。
進入城市,一個黑皮膚的強壯男人坐在街旁的長椅上擦拭自己的大刀。克倫娜只在書上讀到過黑色人種的存在,直到男人兇狠地瞪了她一眼,克倫娜才連忙把好奇的目光收回。
「那是阿魯曼人,脾氣暴躁,不要盯著他們看。」薩菲爾低聲提醒。
這座城市裡的景象令克倫娜目不暇接,她有時不知不覺停下腳步好奇地盯著街邊攤上奇妙的小玩意兒,有時會跑到山崖邊雙手扶著護欄探身向下張望。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而帶路的薩菲爾並沒有表現出厭煩。
「過了弔橋就快到了。」薩菲爾停下來指了指前方,隨後又開始前進。
一陣風把弔橋吹得搖晃,克倫娜驚呼一聲,雙臂緊緊地抱住護欄;她空蕩的背後靠上一條手臂:「不必害怕,公主。」
走過弔橋,克倫娜又回頭看了看,雖然心有餘悸,但這種刺激感竟然讓她產生了一絲歡喜。
薩菲爾在一家連名字都沒有的小鋪門前停下:「到了。你們在外面等一下,我馬上出來。」向店內走了兩步,他又轉回頭,「你們可以去旁邊買點東西吃,切記不要惹事。」
薩菲爾幾分鐘后就從小鋪里走了出來,店門前不遠處聚集了一群人在起鬨——又是街頭鬥毆。如果沒記錯的話,在他進店前,克倫娜他們就是向那個方向去了。
人群中,克倫娜驚慌地站在一側,胡安在她身前揪著一個男人的頭髮,男人鼻青臉腫,被胡安以跪姿按在地上,口中不斷求饒。
胡安一手指著克倫娜,對男人道:「跟!她!道!歉!」
男人大把地抹著眼淚和鼻涕,語無倫次,胡安見狀又狠狠地扇了他一個巴掌,他這才張口連連道歉。
「胡安——」克倫娜上前想要拉回胡安,但騎士抬手示意自己不要上前,接著,胡安兩步走到男人面前,對著他的胸膛一腳踹倒。
男人躺在地上不斷呻吟著,胡安掃視一圈看熱鬧的人群:「看什麼看!啊?!」
人群被吼了這一聲后紛紛散去,沒人去看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一眼,只有兩個人把他拖走然後丟在了路旁。
周圍的人散去之後,克倫娜看見了剛才在人群中的薩菲爾。
「發生了什麼?」
「那人出言不遜!」胡安怒氣沖沖地指著被扔到路旁的男人。
薩菲爾點點頭,然後走到那男人身前,蹲下去一手按在他的胸前,然後回頭看向胡安:「你下手還真狠啊。」
「這個地方只能用拳頭說話。」
「唉。」薩菲爾搖了搖頭,又看向男人,「我替我的朋友對你道歉;你撐不了多長時間了,不如讓我來幫你擺脫痛苦。記住,這是你罪有應得。」
只見薩菲爾半跪在男人身旁,雙手如祈禱般在胸前抱拳,然後左手按在胸前,右手五個指尖輕輕放到男人額頭;男人安靜下來,劇烈起伏的胸口也漸漸平靜。
「他……死了?」胡安驚訝地看著薩菲爾,後者起身目視胡安:「被你一頓毒打,那只是時間問題;我只是讓他避免了痛苦與煎熬。」
人來人往,城市喧囂,沒人去看路旁那一動不動的男人。幾分鐘后,兩個身穿礦工服的路人搬起男人的屍體把向山下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