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人
江寒受傷了,安寧不放心,想追過去照顧他,卻被梁劍喊住。
梁劍把安寧拉到書房,說道:「江寒的傷只是皮肉傷,你不必擔心。只是,長公主,為什麼你要告訴江寒我是女人?」
安寧道:「我如果不說出實情,江寒總是以為我是一個下賤無恥的人,明明有新婚丈夫,還勾引其他男人。所以我想讓他理解我的處境,尊重我。」
梁劍有些不安:「我怕江寒守不住這個秘密。」
安寧道:「你放心好了,江寒做事處處都很在意你的感受,無論我和江寒說什麼做什麼,他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你,想到對你的影響。」
梁劍還是覺得為難,今後該如何與江寒相處。就聽到安寧給她指明了道路:「我覺得江寒對你很是敬佩,他說你是男人中的男人,他把你當作最好的兄弟,但是我有些擔心他知道你是女人後會對你動心,所以你對江寒更強硬些、更狠毒些,更冷淡些,化妝時把自己畫得更丑些,更不要在他面前微笑。」
「好,更強硬些、更狠毒些、更冷淡些,我做得到。」梁劍滿口答應。
安寧卻還是不放心,她把話說得更直白:「江寒是我的,你不要和我搶。」
梁劍驚詫:「我怎麼會和你搶男人?我這個男人當得好好的,不需要什麼別的男人。」
安寧笑了,放心了。大美女梁劍毫不動搖、意志堅定地當了男人,不會再和女人搶男人,對天下所有女人來都是一件大好事。
江寒也在笑。
雖然被梁劍捶了一拳,血還在流,但是江寒也滿心歡喜。
梁劍是個女人,江寒已經確信無疑。
江寒渾身輕鬆:終於不用再自我懷疑,懷疑人生,糾結不清了,終於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愛梁劍。
江寒浮想聯翩,他設想著未來的生活,每天和梁劍修鍊武功、研讀兵書,每天都能看到梁劍的微笑,這日子該有多美。江寒滿臉都是舒展的笑意。
江寒邊笑、邊想、邊走,回了屋子,桌上擺著的水果突兀地映入眼帘,是安寧送來的水果。江寒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江寒想起安寧這些天的表現,頓悟了緣由:駙馬梁劍是個女人,所以安寧長公主把目光聚集在我江寒身上了,我恐怕很危險。這該如何是好?該怎麼拒絕?
江寒想起梁劍來,梁劍也曾經拒絕長公主。為了讓安寧嫌棄她、放棄她,梁劍這個女人甚至執意要進宜春樓,江寒怎麼攔都攔不住。但是看上去並不奏效,梁劍最終還是娶了長公主安寧。
我又該用什麼辦法讓安寧對自己死心呢?江寒皺著眉頭苦思冥想。
裝病吧,安寧總不會嫁給一個廢人。
第二天,管家宋城前來通知江寒做好準備,陪長公主外出逛街。江寒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我病了,去不了。」
管家宋城趕忙回稟長公主。安寧聽了,急匆匆跑去看望江寒。
江寒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皺著眉頭,一副痛苦的樣子。臉上被梁劍捶過的痕迹淤青一片,格外醒目,很是凄慘。
安寧啞聲問道:「你怎麼樣了?」
江寒裝作氣息奄奄地說道:「我恐怕不行了。」
安寧看此情形,眼眶就紅了,趕忙吩咐侍女去喚太醫,太醫診了診脈,脈象平穩有力,並無病態。
只是江寒的表情甚是痛苦,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臉上淤青更顯慘上加慘。
太醫不敢做出無病的診斷,敷衍著說道:「是比武時受了傷,外傷,需要靜養。」
江寒聽了很高興,卻不敢露出高興的表情,用力地皺著眉,半睜著眼說道:「我需要靜養,大家都出去吧,讓我好好休息。」
安寧安慰道:「江寒,屋子門口有僕人,需要什麼就喚他們。好好靜養,我不打擾你。」說完,她依依不捨地出了門。
安寧出了屋子,就去找梁劍。梁劍很好找,不是在後花園練武功,就是在書房看書。
安寧進了書房,惱怒地說:「你還說江寒的傷沒事,今天他已經不能下床了。昨天是你把他打吐血了。」
梁劍從椅子上站起,拉著安寧的手就往外走:「我沒有傷到他,他為什麼誣陷我。你隨我去,我能證明他沒有受傷。」
安寧看到梁劍氣勢洶洶的模樣,擔心地問:「你準備怎樣證明?你不會是又要打他吧?」
梁劍道:「他如果敢誣陷我,他如果敢裝病,我當然得打他。」
梁劍和安寧進屋的時候,江寒正在悠閑地啃著一個蘋果,雖然嘴巴疼,但是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只是看到梁劍很有氣勢地進了屋,江寒心中一緊,不小心被蘋果嗆到,不住地咳嗽。
梁劍問道:「你咳得這麼厲害,恐怕是不久於人世了吧?我現在就把你埋了,以免你再糟蹋這些蘋果。」
江寒趕忙換上一副愁容:「先別埋,我覺得我還死不了,還能再活些日子。」
梁劍道:「你死得了死不了,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你說你為什麼誣陷我打傷你?」
江寒趕忙解釋道:「不是你打傷我,是我得了重病,與你無關。」他看到梁劍還是余怒未消,覺得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和感情不夠說明問題,他也準備編個故事:「我從小就體弱多病,前些天又受了涼,被你捶到,引發舊疾,傷了元氣。這事不能怪你,是我的體質差,不太禁得住打。」
梁劍也不知道該信還是不該信,她看著江寒的臉,昨天被打過的印記很是醒目,所以也不忍心再捶江寒一頓,只得說道:「既然你從小體弱多病,就好好養病吧。」說完,她便出了屋子。
安寧卻是賢惠,每天守在江寒身邊,給他削水果、遞茶水,安寧甚至還想一勺一勺地喂飯給江寒。
江寒堅持說自己能行,搶過碗和勺子,三口兩口就把飯咽了下去。但是他卻越來越不安,他怕安寧在自己這裡投入太多的感情。自己生病這件事不僅沒有讓安寧嫌棄,反而讓安寧的母性大發,像照顧孩子一樣照顧他。
江寒心中感動,對安寧的看法也有所轉變,安寧並不像自己最初認為的那樣蠻橫無理、不知廉恥。甚至可以說安寧很賢惠,很體貼、很溫暖,是一個妻子的好人選。江寒擔心也許哪一天心一軟,衝動之下,就從了安寧。
可是江寒不甘心,他只想這一生陪在梁劍身邊,只想見到梁劍的笑顏,但是梁劍再也沒有露面。
江寒覺得裝病也不是一個好辦法,於是走出房間,來到後花園。盼了好幾天,終於又看到了梁劍。
梁劍正賣力地練習劍法,滿頭汗水,卻仍然不知疲倦。
江寒越來越好奇,心中琢磨著,梁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為什麼一定要去軍營,她到底要實現什麼遠大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