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被槍斃的間諜
秦慕按照腦海中依稀的印象，踏過坑窪積水的青石板街，他來到了一座醫館前面，沒有留意匾上寫著什麼字，看到匾上右下角極其不顯眼刻著地一隻巴掌大小的玉蝴蝶，就知道就是這裡了。
蝴蝶雖小，但翅膀上的紋路卻是精心雕琢，透著抹古樸的森然，似乎這個牌匾還沒出現的時候，這隻玉蝴蝶就已經在這裡了。
誰能想到，這片大陸最神秘的情報組織玉蝴蝶，就在摩天城最繁華的地方。沒有人能確定玉蝴蝶的幕後東家是誰，當年他聽自己的父親說了很多秘密，也沒有提到這點，所有人都只知道一件事，「玉蝴蝶，什麼都知道。」
就算是要問皇帝老子有幾根鼻毛，哪個妃子和太監有染，哪個皇子有什麼特殊癖好，只要價錢開的合適，也能給你問出來。
但按照他們數百年來的行事來看，玉蝴蝶應該偏向正道。
秦慕眯起眼睛，背著雙手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座醫館真的很普通，而且真的談不上安全。
不過玉蝴蝶再如何神秘，終究要做生意，自然需要與外界交流的渠道——醫館確實是很合適的地方——大夫與患者之間的交談本就需要保密，不能被人聽見，而且每座城市都必不可少，雖然，在秦慕的潛意識裡面，青樓這種地方似乎更安全，這男女之事的時候，更少有缺德的人會去偷聽，比起醫館，還要穩妥不少。
坐館的大夫察覺到異樣，抬頭看了秦慕一眼，發現這傢伙渾身濕漉漉的，烏黑的頭髮還在不停地往下滴著水。
那名醫館大夫抬起頭，警惕地看著秦慕，卻透過後者那清明無比的眸子，看著這個世界，只覺得這世界顯得如此乾淨曼妙，讓人生憐，心頭暗贊，這傢伙，生得好生美麗，難道，是因為長太好看才來看病？
大夫皺著眉頭，一邊對著門口的年輕學徒使了個眼色，一邊小心試探著問道：「這位公子，您，是看診還是買葯？」
秦慕不以為意地微微偏頭，細細將這個醫館大夫打量了一番，發現這位大夫長相倒是普通，只是兩抹眉毛極濃、就像是被人用毛筆厚厚塗了一道般。
秦慕沒有廢話，學著當初父親來時的模樣，誠懇說道：「大夫，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問事。」
那位大夫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夥計，對著後者擺了擺手，然後眯著眼睛說道：「問事？敢問公子，想問何事？」
秦慕再次回憶了一番父親當年的話，確認沒有出錯，壓低了聲音說道：「東家蝴蝶西家飛？」
那位大夫愣住了，訥訥地看著秦慕，嘴裡喃喃自語道：「白騎少年今日歸。」
秦慕見自己隨便說個暗語這老頭反應就如此巨大，跟失了神一樣，心想這實在有些不專業，按照前世那些反特片的規矩，就這種反偵察意識和潛伏意識如此弱逼的老頭兒，絕對活不過三集，如果活下來，那就絕對是個吃裡扒外的反派角色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不知道秦慕又腦補了多少部電視劇，那名大夫終於醒過神來，用幽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乎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乾咳了兩聲，對著秦慕說道：「公子看來病的不輕，請隨我進來看看。」
「我沒病。」秦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說道。
大夫又看了他一眼，眼神裡面帶著一絲幽怨。秦慕這才明白對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趕忙跟了上去，小意說道：「抱歉。」
自己估計也要被槍斃了！
來到安靜的內室，那名醫館大夫不知道去了哪裡，迎接秦慕的，是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只見女人端坐於一把太師椅上，一襲白色月袍，端莊優雅，黛眉如畫，丹鳳眼，很是修長地掛在眼角，桃花眸，狹長而嫵媚，膚白如玉，標準的美人瓜子臉，下巴尖得幾乎可以當一把鋒利的刀用了，她俊美非凡，一雙赤足溫潤如玉，不似人間俗物，倒像是脫塵凡俗的妖精，讓人看一眼就有一種把持不住的衝動。
這娘們也忒美了，秦慕舔了舔嘴唇，在心裡暗贊了一句，不過看到後者冷若冰霜的臉，他很識趣地收回了目光，饒是如此，秦慕放蕩的目光收回得還是慢了些，那女人一雙極好看的黛眉下意識微皺，眯起桃花眸子，隱約有殺機。
她似乎不喜歡秦慕有些輕挑的態度，寒著聲音直接說道：「聽說你是來問事的？」
秦慕目不斜視，正人君子般點了點頭，坦誠說道：「是，我有一個問題。」
「請說。」女人聲音清冷，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
秦慕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沉聲問道：「我想知道，四十九天前，在秦家大院，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名女人靜靜看著他不說話，就像在看一個真正的病人。
她換了一個姿勢，斜倚在太師椅上，滿臉慵懶之色，白色的褸衣薄絲之下身體曲線畢露，成熟之中偏透著一分青澀，這身打扮若讓世上男人看見了，只怕都會拜倒於那雙赤足之下。秦慕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在用什麼小手段，只是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裝作毫不在意地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女人忽然嫣然一笑，滿室皆春，她柔聲怯怯問道：「你是第一次？」
「噗——」，秦慕聽到女人的問話，險些一口鼻血噴出來，什麼第一次啊，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秦慕雖然兩世為人，但面對面前檀唇輕咬的女人，面對著那酥酥軟軟的話語，話的內容還是什麼第一次？秦慕的臉頰發燙，有些把持不住了，女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幽怨地看了秦慕一眼，「我問你，是第一次來玉蝴蝶問事情嗎？」
秦慕聽到女人解釋，方才意識到自己想歪了，他心中暗罵這女人故意給自己下套，卻是強自心神控制住自己面部肌肉的抽搐，和聲說道：「是的，我以前沒有打聽過事，只是跟隨一位朋友前來過，今天，是我第一次來問事。」
女人的手指有些冰涼，心想，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從長輩那裡知道了玉蝴蝶的秘密便跑了過來。
問題在於，大夫剛剛告訴自己對方開始說的那句「東家蝴蝶西家飛」是很多年前的暗號，現在還在用這個暗號的都是那些傳承不斷的大宗派或世家，是玉蝴蝶也不願意輕易得罪的對象。嘶，等一等，這個小傢伙問的是秦家，看他的年齡，難不成？！
女人大概猜到了秦慕的身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個問題，太空，太大，而且，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摩天城所有人噤若寒蟬，無人敢問，你倒是大而化之地就這麼提出來，當真是覺得自己的命夠硬？」
秦慕聽女人這麼說，沒有回答不知道，肯定有門，他心下稍定，繼續問道：「那，你們玉蝴蝶，是知道誰對秦家動的手了？」
女人的赤足輕輕在軟榻邊沿上滑動著，「秦家家主，乃是六階強者，在摩天城也算是個大人物，再進一步便是到了七階，你說，能夠悄無聲息對秦家動手，敢對秦家動手的力量，其背景，我自不需要再多言了吧。」
「所以，是誰動的手？」秦慕似乎根本沒聽到女人話語裡面的勸誡之意，很是執拗的問道。
女人很不客氣地瞪了秦慕一眼，低聲罵道：「茅房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你走吧，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