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主動獻身
姚笑笑的話,讓這個半明半暗的房間里陷入了沉默。
她在暗處,很難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但是駱文止,李騁忠還有一旁的鐘先生臉上神色各異。但只有一個表現是相同的,就是都愣住了。
他們或許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或承認自己是借屍還魂回來的。沒等誰開口質問,她又道:「動手啊。」
「你這是在威脅本王。」李騁忠籌謀那麼久,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而退縮。
只不過他離得最近,最能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堅定。
看上去並不像是在開玩笑,但他又著實不願意放棄,轉過頭看著駱文止,聲音冷靜道:「你覺得呢?」
「回稟殿下,她說的也不無道理。我也只能保證她的身體確然可以承受其他靈魂的進入,卻無法保證這之後會發生什麼。」
駱文止的話音剛落地,脖子旁邊就出現了一把利刃。
鍾先生面對這種情況,多少有些崩潰了。
原本的計劃被人洞察了不說,現在若是再因為不能給李騁忠續命,他恐怕也離死不遠了。
於是握著劍的手忍不住顫抖著質問,「當初找上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那麼說的,你說你有辦法的。」
駱文止無奈攤開手,「我是有辦法,但是也並不是萬無一失。要不是看到了她,我也不可能聯繫你們。」
他仰著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姚笑笑。
這個表情,讓她眉頭一蹙,緊咬牙關。聲音更是沉到了谷底,「你當初接近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幫他們?」
姚笑笑原以為像駱文止這樣的江湖術士,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沒想到,竟然也是一個會被權利誘惑的人。
但,他厲聲否認,「你可別胡說。我並不知道你們的這些恩恩怨怨。是他們找到了我,我過了那麼多年,在第一次去宮中給你治病的時候,才覺得你的身體不對勁。」
頓了頓,駱文止情緒有些激動,「再說,要不是瑾王殿下同意我查,我也不會知道你的身體跟我們的不一樣。」
他口中所謂的不一樣,在場的只有他和姚笑笑知道。
可是如今說出來,更讓李騁忠疑惑,「什麼不一樣?」
「……」
剛才對話的兩個人都選擇了沉默。
李騁忠更是大聲怒吼起來,「到底跟我們正常人有什麼不一樣?」
駱文止脖子上的刀一橫,傷口迅速出現在了他的脖子上,鮮紅的血流過刀刃,滑到了衣襟處。這一下,他被嚇到了。
雖然這些奇門遁術他很高明,可說到底,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面對這種情形,心裡還是害怕的。
於是雙手合十,求饒到:「我說我說。」
「她的身體比我們所有人都更難癒合傷口。」
這句話一說,好像有人已經放棄了一樣,但他又開口,「雖然如此…」
李騁忠轉回頭,定睛看著駱文止,希望能從他的口中說出一言半語的好消息。
「她身體的機能比我們所有人都優越。這一點,從她不到半年時間,可以從毫無功法到如今的赤丘級內力,就可以看出。而且,雖然她恢復的很慢,但是恢復之後毫無後遺症。」
駱文止的這番言論,簡直就是把姚笑笑說成了一個讓人垂涎欲滴的靈魂容器。
這種精美又實用的身體,他李騁忠怎麼可能會不心動。
只不過,他卻有些不敢。猶豫著要不要賭上一把時,有人開口。
鍾先生已經收起了抵在駱文止脖子上的刀。徐徐走到李騁忠旁邊蹲下,他的眼神里,有種說不出來的貢獻精神。
看向他,說得柔情,「當年我初到朝歌城,無依無靠。就連想去給各位大人做幕僚,都沒有門路。餓了足足三天,靠著些水度日。是你在街邊撿到了我,讓我住進了親王府。」
「若不是你,或許多少年前我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鍾先生的聲音沙啞,可難得流露出一絲絲的溫柔,沒有任何緣由地令人心裡泛酸。
即便是被捆住的姚笑笑,聽著他的話也似乎能明白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如今你有難,我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困在這個局中,也沒有辦法讓我們籌謀多年的計劃失敗。」
說著,他的手放在李騁忠的肩膀上。那或許,是那麼多年以來最僭越的行為。
但在面對生離死別之前,禮數對於他來說,已然沒有那麼重要了。
「你想幹什麼?」李騁忠的臉上難得有一絲的不對勁。
那是在他面對任何事情和人的時候都不會流露出來的情感。
可是,野心已經將他徹底吞噬。雖然他對鍾先生有不舍,卻也如他所說,不願意放棄掉現在能抓住的一切。
鍾先生淡淡一笑,能從燒毀的一張臉上看出往日清俊秀麗的模樣,「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駱文止,平靜地說道:「先用我做實驗吧。無論成功與否,都能證明這個方法是不是有效。」
「用你做實驗,那要是成功了呢?」
駱文止在意的只是成功以後鍾先生就會佔據掉李甯玉的這句身體。但是卻忽略了,鍾先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過要活下去。
這一下,李騁忠沉默了。
他的態度幾乎是認同了鍾先生想要現身的態度。
可是姚笑笑卻不可思議地質問他,「世間僅剩下他一個人了,你還要連他也一起犧牲掉嗎?」
她的話,看上去有些動搖了李騁忠。他眉頭一緊,繼續沉默。
反倒是鍾先生有些激動地說,「別聽她的,她那麼說只是為了讓你停下來。成功了你能替我活下去。失敗了,我在黃泉路上等你。」
鍾先生一輩子都可能不會意識到,他在李騁忠的心中,也不能跟大業相比。
雖然他表現出來了為難,但是眼神中的狠厲並沒有因為結果的不確定而動搖。他停頓了長久以後,依然開口。
雖然看上去諸多不舍和為難,但那句話卻還是說出了口,「駱文止,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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