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心軟
「駱文止,動手吧。」
這幾個字,叫醒了很多沉睡的東西。
除了李騁忠的狼子野心,鍾先生的義無反顧,更有李墉的驚醒。他聽到了自己的義父終於還是要向姚笑笑下手。
驚恐地怒吼,「不准你們動她。」
姚笑笑最不想讓李墉聽到見到這一切。那個從前他引以為傲的義父,如今竟然露出了這種可怖的面孔。別說李墉自己,就算是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李墉似乎已經接受了這一切,現在只想保護著他覺得重要的人,就是姚笑笑。
李騁忠的臉上劃過一絲笑意,很詭譎的樣子問到:「你願意替她?」
「我願意。」
「不行。」聽見李墉這樣失去理智的言論,姚笑笑想都沒想地開口阻止。
她沒有看向李墉,更沒有對他進行什麼勸解。
因為他跟李騁忠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一旦認定了要做的事情,就算是有千萬的阻礙,都不可能擋住他們的腳步。
所以,李墉若是想要保護她,也一定是那種願意付出生命的決絕。
「你要是想試驗,就在我的身上。我決不允許你傷害李墉。」她眼神堅定,凝眉看著李騁忠。
看對方沒有反應,又道:「我成功過一次,我的身體能更好的接受。而且,我的身份是陛下。一旦你成功了,不需要花費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你夢寐以求的一切。」
這句話有多誘惑,所有人都知道。
李墉卻開始瘋狂地扭動著身上的鉗龍繩,一種專門為了鉗制住武者的特殊繩子。越是功法高強,也是會被鉗制的更緊。
無論他做多大的努力,依然無法掙脫。
「別費力氣了。她自己都願意做試驗品,你難道還能阻止嗎?說話的,是李騁忠。
他的眼神里對自己這個義子沒有絲毫的感情。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李墉的存在從頭到尾都只為了他。
一旦他有了一個更好的替代品,這個義子就會變成毫無意義並且攔手拌腳的存在。
「我來給你做,你放開她。」
李墉失去了理智。他只想著替她犧牲,卻忘記了彼此之間身份的差異。
李騁忠緩慢從地上站起來,鍾先生依舊攙扶在側,毫不怨言地陪著他,即便知道自己馬上就要結束生命。
走到駱文止的身邊時,李騁忠臉上淡然一笑,「你知道你們言家的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心軟。」
「住口。」姚笑笑不願意讓李墉聽見這些。
可似乎並不能阻止什麼。
這個人依然在繼續,「當年若不是因為心軟,又怎麼會背上通敵叛國的罪名呢?」
「你究竟做了什麼?」李墉聲音很低,冷若冰霜的語氣,叫人聽了卻是心疼。
李騁忠不管不顧,在他的心裡自己已經至少是勝利者了。
面對那些失敗者的時候,心中難免有些憐憫。
願意給他們一個知道真相的機會,「我只不過是讓他們多多照顧李明婧,又暗中用你父親言庚的名義跟胡與國通信。沒想到幾個月的時間,就做實了他們的罪名。」
「你就是個卑鄙小人。」
姚笑笑說出了自己心中對他最真實的想法。卻沒有惹怒對方,反倒讓他笑了出來。
「我卑鄙,難道你們就不卑鄙了嗎?不過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行事。根本沒有所謂的對錯。」
她實在忍不住,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也並不能驅散掉心中的憤恨。
而捆在她身邊的人卻冷聲道:「從前你收養我,是為了讓我成為你的刀。如今是為了讓我當你的容器。」
李墉冷笑一聲,眼神不知道落在什麼地方,「可是,我不會再像他們那樣心軟了。」
說完,他重新抬起頭,看了過去。
「但是你能怎麼辦呢?你什麼都做不了。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活下來。若是成功,你當真能殺得了頂著她臉龐的我?」
李騁忠的話直戳痛點。李墉嘴上說著不心軟,可又真的能動得了手?
沒等人回答,他拍了拍身邊的兩個人,「你們可以開始了。」
只見駱文止再次用迷煙將兩個人迷倒,隨後解開了她身上的鉗龍繩,把她從原位帶到了一個光明的地方。
他將姚笑笑放穩在地上坐著,讓鍾先生跟她背靠背。位置調整好,他就開始在兩個人的周圍畫符。
過程中,李騁忠緊盯著鍾先生,言語中帶著些許不舍,「若是能成功,我定然會再為你的魂魄找一個重生的地方。」
「我相信你。」他仰著頭,毫無怨言。
「你放心,我絕不會獨活的。」李騁忠眼底看上去真誠極了,任誰都會相信的。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駱文止重新站到了他的旁邊,朝他頷首道:「我要開始了。」
得到回應后,駱文止開始念起了各種經文。只見兩個人的周圍閃爍起了微弱的紅光。很快,就看到姚笑笑從昏迷中驚醒。
她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只是痛苦地在搖頭,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
看到這個情形的駱文止,更加激動地念著經文。速度很快,手舞足蹈的樣子有些恐怖。
時間本就是最熬人的。半明半暗的房間里,像是一位都停滯了。
所有人都在原地一動不動,唯有駱文止重複了上百遍的經文,在提醒著他們時間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停止了經文。
隨後,圓圈中的女人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撕破了這個房間的寂靜。
姚笑笑雙眼緊閉,痛苦的樣子簡直令人心焦。而這個時候,李墉也從迷煙中醒了過來。
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求饒道:「你們放過她吧。讓我來,義父。」
他一切的軟肋,都是她。又怎麼可能看著她就這樣痛苦著。
突然,圓圈中的人睜開了眼睛。環視著周圍的一切,看上去那並不是姚笑笑會有的眼神。只見她走到李騁忠的面前時,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殿下,沒想到過程比我想象的,要痛苦。」
就連說話的樣子,都已經不是她了。李墉看著光亮處的兩個人,一顆心差點停止了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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