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師父的用意
我猛地吞了一口吐沫,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然而,就在剛剛解開紐扣勾頭看時,外邊突然傳來了急促地敲門聲。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趕忙替她把紐扣扣了起來,隨即就出去開了門。
本來還以為是師傅回來了,可打開門一看卻什麼也沒有。我嘆了口氣,剛關上門轉過身門又響了。
「師傅,是不是你啊?別玩了好不好,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愛玩。」我輕哼了一聲,覺得門外的一定是師父,他知道我害怕這些。
剛轉身想打開門嚇嚇他,可沒想到門打開的那一刻我臉唰的一下就綠了。
陳東財站在門外,一看見我就對我笑了笑,我一驚,趕忙跑進屋裡關上了門。
「行了,別躲了,我是鬼,穿牆對我來說小意思。」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可要不客氣了。」
「喲,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你怎麼對我不客氣了。」
看著他那饒有韻味的笑容,我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隨後就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請你幫忙的,可我都已經給過你錢了,你就不要來纏著我了好不好。」
「這可不行,我幫了你一次,你也得還我一次,但看在你做了我孫子的份上,我們兩清了。可這樣你又太吃虧,因為你給我錢了,我得報答你啊。」
我一聽,慢慢抬頭看著他,咽了咽口水,連連擺手說道:「我不要了,你就當還了我的恩情,別纏著我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以後找我幫忙,那你可得想好了。」
話音剛落,陳東財的魂魄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我顫抖的站起身,腿還在不住地發抖,朝四周看了看,許久之後才趕忙跑進了屋。
夜裡一點多,師傅才踉踉蹌蹌的回了家,我揉了揉眼睛,打開燈起了床。
而他呢,剛走到正屋就朝棺材搖搖晃晃地撲了過去,我一看,趕忙就跑過去扶起了他。
師傅轉頭一看,醉醺醺的說道:「好啊你,趁老子喝醉了酒就報復我,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我一聽,就覺得事情不對勁,趕忙閃到了一邊,可師傅站起身就一腳踢到了棺材上。
「哎呀我的媽呀,你別跑啊,敢踢我。」
「師傅,你喝醉了,房間在那邊。」
「那你還不快來扶我。」
他大吼了一聲,我被嚇了一激靈,趕忙跑了過去,可沒想到師傅他一把就推開了棺蓋,從身後抄起凳子就朝我砸了過來。
眼看著凳子徑直朝我眼前砸了下去,師傅也摔了個狗吃屎。我無奈的笑了笑,本來還想去扶他,可他卻一直說我推他。
師傅每次喝醉酒都是這個樣子,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以前我還可以上樓頂躲躲,可現在我不是怕他打我,而是怕他對棺材里的那女人下手。
我笑了笑,從一旁拿過椅子把他扶了起來。
「師傅你就歇會吧,這一直打來打去有意思嘛。」
「行啊你個臭小子,功夫不錯,有進步,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講道理沒用,這都一點多了我也懶得和他瞎折騰。我抓了抓胸口,打了個哈欠就爬進了棺材里。
比起師傅,這女人根本就不算什麼,至少,她不會打我。
「臭小子,你跑哪去了,給我出來。」
「這啊,你慢慢玩吧,我可睡了,動靜小點啊,這裡可沒我的東西。」
沒想到話才說完,棺材外就傳來了一陣陣物品摔碎的聲音。我搖了搖腦袋,將那女人挪到一邊就關上了棺材蓋,一向怕冷的我不知何故,竟將她的手拿了過來放在自己腰上。
第二天一早,師傅就氣急敗壞在滿屋子找我,我睜著眼睛楞是不敢出聲。
上次打破那鍋其實也就是他打破的,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那心理陰影,我看我還是再睡會吧。
這剛轉頭,我就碰到了那女人的嘴,睡都一起睡過了,也不怕多親那兩下。
正當親的熱火朝天時,棺材蓋卻被推開了。
「好啊你小子,這打壞了東西不上樓頂了跑來和這東西搞曖昧了還,趕快給老子出來。」
「哇,你真當我冤大頭啊,明明是你昨天晚上喝醉了酒自己打壞的。」
「你放屁,我喝醉酒那都是見東西就打,為什麼棺材沒事就打壞了一個花盆?」
「嚯,又想像上次一樣騙我承認啊,我告訴你,不可能。」
師傅一聽,突然拿起手裡的藤條照著棺材里就打了下來。我一看,趕忙從棺材里跳了出去。
剛一跳出來我就後悔了,屋內可以說慌亂不堪,什麼碗碗碟碟全部碎了一地。抬頭一看連關公像都被砸了,我咽了咽口水,本想跑呢可沒想到門卻突然被關上了。
師傅一看,咳咳笑了起來,那聲音猥瑣的不得了。
「哈,哈,哈,連關二爺都幫你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笑了笑,轉頭就跪在了地上。
「師傅,你看你這酒醒了沒,這都快十點了肚子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剛一起身就被師傅一句話給嚇了回來。
「跪下,我告訴過你多少回了,我們道士是不能接觸女色的。你看看你,每天被她迷的神魂顛倒。」
「我……」
「你什麼你,既然你這麼喜歡她那我就成全你,把手抬起來。」
我心裡委屈極了,本來還想說什麼,可沒想到師傅頓時就拿起了手裡的藤條,我一害怕,趕忙就伸出了手。
他走了過來,順手在桌邊拿起了一碗高度白酒,抿了一口,直接噴吐而出。
噴出的酒水,灑在我的臉上,同時也灑在了棺材上面,屋子裡頓時充滿了濃重的酒氣。
耐不住心裡的疑惑,我尷尬的笑了笑說:「師傅,你這是幹嘛啊?不會是想放火把我們燒了吧?」
師傅一聽,轉頭罵道:「放屁,我這是給你們結拜,給你找個靠山,讓她以後罩著你點。」
「哦,我算明白了,難怪你這幾天突然大變樣,還花這麼久時間帶我去偷屍。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要趕往走吧,怪不得每年我生日你什麼都不送我就送我一句話,什麼等我有人罩著就是我離開你的那一天,說白了就是想找個借口來趕我走。」
「哎呦呦,這回可真聰明啊,對啊,沒錯啊,那你看她這麼漂亮,你想不想留她在身邊,當個護身符嗎?」
「留,為什麼不留,我可不想像你一樣,始終獨來獨往,到老連個朋友都沒有?」
我斜眼看著他,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師傅他老人家也停了下來,他轉過了頭,沒再看我。
本以為這話出口,他就能停下來,可沒想到,他根本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
師傅做事一向說到做到,更何況這次還過了這麼久。
我開始還有些懵懂,刨了三天的墳頭,為什麼師傅他卻看中了這個,現在我明白了,這一切,其實只是噱頭。
那女人師父早就已經盯上了,難怪墳頭挖下去沒多久就可以看到棺材。
當天晚上,師父費了很大力氣,用了很長時間才算結束。
我站起身,手裡端著酒,遞給了師傅。
他沒有多說什麼,喝完了酒長嘆一聲,起身出去了。
我看著他孤零零的走遠,長出了一口氣。
躺在床板上,靜靜地看著漆黑的頂棚,心中不免徜徉。
跟我「拜把子」的這個女人,已經去世太久了,或許,她的靈魂早已投胎轉世投胎了吧。
我靜靜地閉上眼,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