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四話（2）

璟讕到底見過風浪，並挺了過來，他表面淡然：「將軍是來祝賀的？還是來殺我的？」

「夏侯公子。」風離胥只能如此叫他。璟讕點頭：「嗯。」

風離胥走近一步，「今日我來，是要給你提個醒。你覺得娶了曜靈，就是圓滿了？」

璟讕淡淡看他。

風離胥冷笑一聲。「你真的被騙了。我今日來，就是要同你說，其實......我對你的折磨刁難，全部是曜靈推動的。」

「你說什麼？」璟讕面露震驚。風離胥暗喜。「對。都是曜靈算計的，她早就知你不愛她，接近她只是為了藉助她和太子復仇，而後她把我拉了進來，我是她的棋子，她一步步引我來折磨你，把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你想想，你都在她面前顏面盡失了，她還說愛你，你能不愛她么？夏侯公子，這都是她親口同我說的......」他把祁盞在他面前說的話，一字不落細細講給了璟讕。

看璟讕詫住，雙眸失神，風離胥嘲諷道：「你還是沒斗得過她吧？沒想到倒頭來，你只是在可憐的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雖然我也是——————但我比你好些，她至少不會這般瘋魔地纏著我......」

璟讕無比震驚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么？真的......沒騙我......」

「自然是的，你我她之間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以為你做的她都不知？你以為她是因你而心碎？不是，你跟她在江邊決裂，若你不心碎，你定不可能活著出大瑞。我真可憐你......」風離胥得意。「不過，你若是想走，還來得及。不然你與她成婚，這輩子，都別想逃離了......」他得不到，那就都破滅。

「逃離......」璟讕念道。

風離胥點頭：「是，逃吧......」

「我為何要逃？」璟讕突然問。這一把令風離胥摸不不著頭腦。

卻看璟讕欣喜若狂，風離胥嚇得愣住。

「哈哈哈哈哈——————這都是真的......還好還好......」璟讕撫心口笑道：「大將軍，有你這話話，我便是安心了......原來是七妹妹啊......先前我就有一兩分懷疑，但又怕自己想錯了，今日經大將軍確定，我可高枕無憂了。還好是她，還好是她算計了我，都是她做的......原來她也像我愛她那樣愛著我......我也不必怕她厭惡我，拋棄我了......大將軍，真的謝謝......」

這一番一下讓風離胥目瞪口呆。

璟讕道：「大將軍知道么，我就怕不是七妹妹，就怕都是您做的，如今被您這麼說......您不知我有多歡喜。她這般愛我，定會覺得欠我的，就永遠不會離開我了，我們之間有了羈絆......將軍，您真的，當初在七妹妹身上下了血蠱后，就該調理自己的身子跟七妹妹要個孩子，你們之間若有了羈絆，她定不會把您害得這麼慘的。」

風離胥顫抖雙唇：「瘋子......你倆都是......」

他終於明了，為何祁盞不要他了。

也終於懂了，祁祜那句：【你是我們中最善良的。】

「殺了你——————」風離胥惱羞成怒，猛地撲向璟讕，璟讕飛身閃躲，風離胥根本碰不到他。

「將軍別了，您這輩子都抓不住我的。我拳腳功夫不會，這麼多年凈學輕功了。」璟讕道。

「你休想成婚——————」風離胥大怒吼道，外面聽聲，侍衛進來。

默哥兒進來見狀，道：「抓住他，都等什麼呢——————」

侍衛上來近百人，才艱難擒住風離胥。

「璟讕，你沒事吧......」默哥兒擔憂道。璟讕搖頭，「無礙的......哎，你們要把將軍帶去哪裡？他可是咱們耀國的功臣......」

「寡人看他定是會破壞你的婚事，就先把他關起來，等你成了婚，再放出來。畢竟，襲擊攝政王也是重罪。」默哥兒道。

璟讕對被按倒在地的風離胥道：「大將軍，那就委屈您了，看不成我和七妹妹成婚了.......」

「你——————」風離胥咬牙。他掙扎卻無用。

「別同他多言了。時辰到了。」默哥兒道。

璟讕振衣，「是了。那我，去接親。」他不自覺聲是顫抖的。

出門時，他擰了自己好幾下。還好是真的，都是真的，不是夢......

見到祁盞后，璟讕一直呆看著她。依著耀國禮儀，祁盞換上了他們耀國的婚服，戴著從大瑞送來的珠寶，穿著紅綠相雜的長裙，裙上綉孔雀百鳥；她頭戴大瑞的海棠花冠，側面編了一股辮子，辮子上夾雜點點珍珠紅瑪瑙。

祁盞伸手拿紅紗蒙半邊面，她手上依舊戴著紅胭脂戒指，一雙水眸笑盈盈望著璟讕。

世間已無詞能形容祁盞之美。璟讕只在夢中想過此種景象。

祁盞膚如皓月，婀娜娉婷，璟讕伸手接住她的手，扶她上轎。花轎在象背，祁盞略擔心，象卻極溫順，起身被人牽引走出皇宮。

「哇，你們竟用象做轎子......」

「也只有皇族成婚時候用。」璟讕道。「七妹妹，還記得咱們頭次見面么？我終於娶上你了。」

祁盞莞爾，「記得，轉眼，你我相識二十年了。」

兩人無言相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夾道旁百姓高聲放歌，投花潑水，香水歡聲，祁盞笑著往璟讕身旁躲。

璟讕道：「這是耀國過好日子就要做的，潑水和撒花......他們都喜歡你。」

「他們喜歡我，只是因我好看呀。還有就是喜歡你，愛屋及烏。」祁盞與璟讕十指緊扣。

璟讕低頭看她雙眸儘是笑意，「七妹妹......風大將軍方才來找我了。」

「什麼？」祁盞僵笑。

「他來告訴我了。把你同他坦白的事一併說了。」璟讕道。

他能感覺，祁盞手緊握住他手了幾分。

「你，你都知道啦......作何感想呢？」祁盞迫著自己笑。

璟讕深吸口氣。

「更愛你了。」

「......哈哈哈哈。」祁盞爽朗大笑。

重百姓擲花玩鬧，前有樂師奏樂，一派祥和，欣欣向榮。

兩人先到了耀國的佛寺，經高僧在念梵文後，在雙手澆上聖水，之後禮拜天地神明，算是鑒證兩人結為夫妻。

而後兩人才坐象回到了府邸。

眾人高興，璟讕被攔著吃了不少杯酒，祁盞先行去了房中候著。

「弟弟，恭喜呀。得了美妻。」

夏侯顏沽端杯陰陽怪氣道：「你那位風大將軍呢？怎麼沒來呀？他幫著你們重回王位，你竟不來宴請他？」

「他有事耽擱了吧。」璟讕笑道。「大姐，玩得盡興......」

「畢竟娶的是他的髮妻，對么？」夏侯顏沽道。一旁夏侯顏非來扯她，「大姐，今日璟讕大婚，無論如何，還是少說幾句吧......」

夏侯顏沽咕噥道：「你怕甚......」

璟讕斂起笑意喝了口酒。

「璟讕弟弟。」夏侯悲前來敬了璟讕一杯，「恭喜弟弟了，離家數年，還娶了個天仙回來......」

「堂哥同喜......」璟讕吃酒。夏侯悲道：「其實你也不必在此跟著強顏歡笑。畢竟，我們幾個......當初對你也不仁，被寒貴妃一鼓動，就欺辱了你......」

璟讕道：「我都忘卻了，大堂哥也別再糾結了。」他握緊酒杯。

「你的妻子，知道這些么？」夏侯悲問道。璟讕點頭：「她知道。」

「什麼？？？」這出乎了夏侯悲的意料。

璟讕吃了口酒，「我們之間無秘密。她知道之後，只有更愛我而已。」

「真的？」夏侯悲震驚。璟讕與之碰杯，「大堂哥，您得知，天底下就是有這麼好的姑娘。」夏侯悲不解：「你有過這種事，她憑什麼喜歡你？聽聞還鬧得極大......」

璟讕聳肩：「不知呀。興許，看上容貌了？哈哈哈哈——————」他打趣完，一把摟著夏侯悲，在他耳畔道：「當年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堂哥是寒貴妃看中繼承大統的人，我一直都清楚，您跟寒貴妃的關係我也清楚......」

「你，你別胡說......」

「二十二年前在紫竹林清泉旁......」

「我警告你別胡亂說——————」夏侯悲打掉璟讕的手，怒氣沖沖走了。

璟讕笑著吃了口酒。

「還真是精彩至極。」後面跟著夏侯臨抃笑道。

璟讕轉身，「三堂哥。」

「璟讕，你其實很厲害的嘛。」夏侯臨道。「不過我跟夏侯悲這個蠢東西不同，我可沒跟你有何過節，我頂多算個隔岸觀火罷了......」璟讕與之碰杯，「堂哥，當年是你把默哥兒逃走的事捅給寒貴妃的吧？我們默哥兒，被抓回來用帶鹽水的鞭子打了之後又在傷口撒了蒜鹽，你們誰都沒想到他挺過來了吧。」

夏侯臨面色一僵。「我沒誰也沒想到，你能活下來。」這倒是實話，誰也不曾想過，璟讕不但代替了默哥兒去大瑞，更是在大瑞活了下來。當年就是聽聞大瑞皇后心如蛇蠍才決心送這位「夏侯九敘」過去，誰曾想，璟讕竟能活著逆風翻盤。

「是吧......」璟讕放下酒杯。

這邊夏侯關來了，他喝了不少，有些醉態，「璟讕，今日叔父真的好高興，幸而當初沒放棄。你不知，這十九年不少當初幫著我們的老臣都病死，或是遠走了......只剩我了......可惜，念在血緣上，還不能殺他們......」

「叔父，」璟讕笑著靠近他，「放心，有人會幫我們的。」

「嗯？？」夏侯關以為自己聽錯了，酒醒了一大半后，璟讕已退場了。

他把剩下的交給默哥兒，懷心悸穿過長廊，往洞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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