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一百六十五話
關上房門,璟讕上了鎖。
「七妹妹……你可得藏好了,我來抓你了~~」璟讕壞笑,躡手躡腳進去。
還沒走到床邊,就被祁盞扔了梅子果子,璟讕接過,「怎麼還生氣了……」
「我都餓死了……你就不知道早些過來?」祁盞氣得躲著他走,就不讓他抱到。璟讕道:「你瞧你,自己在房中也不翻一翻,我早就命人在桌子下藏了食盒。」他二話不說,低頭從桌子下找到食盒。
氣得祁盞掐腰,「你跟我坐了這麼久都花轎,就不能告訴我一聲?」
「這不是想著你會找到么?你之前,都吃了床上的蓮子紅棗,這次就不會找找?」璟讕打開食盒,拉祁盞坐下。
「哎~等等。」璟讕要親手摘下祁盞的紅紗。他扶祁盞端坐。
伸手時,他頓了一頓。「七妹妹……這不是夢?」
聽他竟帶著哭腔,祁盞連忙握住他的手,「不是夢……我們真的在一起了。真的……」
璟讕眼圈紅了,輕輕摘下祁盞的紅紗。
的確是祁盞。
她多年來傾城依舊。
兩人相視一笑,輕吻一下。
「別這般了,我都忘了我還餓著呢……」祁盞險些哭出。
璟讕點頭,「嗯。你看,這是我給你做的果泥和油麻雞松茸,還有一道湯粉。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尋些東西來。」
祁盞先餵給璟讕,「你一身酒氣進來,想是沒少喝吧?」
「我有分寸。我真怕要是爛醉如泥了,這洞房花燭夜豈不是白費了?」璟讕幫祁盞理頭髮。
祁盞邊進食邊道:「其實這不是咱倆的頭次成婚。我跟風離胥成婚那次,我在心裡嫁的是你。」
兩人不禁憶起當年,璟讕冒著千刀萬剮的風險跑來找了祁盞。風離胥為了羞辱她,當晚根本沒來,那是他跟祁盞的洞房花燭夜。
「這次,名正言順……」璟讕含淚。祁盞放下筷子,「不要……不要哭……」她伸手抱住璟讕。「沒事的,都過去了,咱們終於熬到這一步了。」捧起璟讕的臉安撫地吻了上去。
溫存一刻后,璟讕伸手抱起她,「那今夜,定不要辜負……」
「嗯~~」祁盞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她心中不住地道,哥哥,你盡可以放心了。
同片月色,大瑞皇宮中也是一片和諧。
祁祜命人給洛酒兒斟茶。「太後娘娘,多謝這幾日您幫朕帶梓粟。朕有些繁忙,都無暇顧及孩子了。」
洛酒兒吃茶,「皇上潛心國事,哀家自然得為皇上分憂。只是哀家不懂,皇上怎麼就這般放心若瓷?她一人在外,與皇上不照面,倒是讓人不免得幾分擔心吶。」
「唉。也是朕不對,她任性倔強慣了,一旦決心,說什麼也得做,除非人死了才會不做。若不由著她,她還會想別的法子的。好在,今日飛鴿傳書來,若瓷於今日已和璟讕成婚。」祁祜拿著手中通道。洛酒兒欣喜萬分,「哎呀……這是真的……若瓷心心念念的璟讕,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祁祜一笑,「朕也高興。她也算是隨了心了。若瓷不會永遠留在耀國,過幾日定要帶回來。」
「那你呢?」洛酒兒問。「皇上,你的後宮,如今還空著呢。」
祁祜道:「哪裡,不是有三四個么。」
「那是從東宮時候就跟著皇上的,如今皇上繼承大統,這些妃子自然都是留在後宮了。但她們數年也不曾為皇上綿延子嗣,倒是令人心憂皇上後代。」洛酒兒說罷,祁祜笑道:「那不必記掛的。朕自小便知若在太子位上誕下世子千金,定是不能長久的。與其記掛,施展不開手腳,倒不如一個都不要。」
洛酒兒拿團扇煽風,「這倒是的。不過,哀家近來倒是看中了個姑娘,有心給皇上留下了。是羅大人家的表妹的親生姑娘。姓公孫。」
「......」祁祜本拿著進表,猛然進表從手中滑落。
「叫公孫泉。哀家見過一面,真真是神仙樣子,性子也好。」洛酒兒道。
祁祜點頭:「那就見見好了。朕只是,想等若兒回來,給朕掌掌眼......」
他心中坦蕩安然,那祁盞自然是過得好。
攝政王府邸中燈火依舊。
籠紅紗之下,倒是有幾分旖旎。外鳳竹垂幕無聲。
喜床上,璟讕托頭垂眼看祁盞:「許久沒有過了?跟風大將軍也沒有過?」
「是了。」祁盞答。「我只等著這一日呢。」伸手搭上璟讕肩,祁盞有意無意拿指尖摩挲他耳廓、側臉。
璟讕深情凝望:「妹妹,今夜你我都疲乏了,睡吧......」
祁盞搖頭。「不要......」酣暢雲雨之後,她早已雙眼都睜不開了。
「鸞鳳和諧配,早早休罷了~~~」璟讕唱道,祁盞抓住他問:「我不會睡醒了,你又不見了吧?嗯?」
忽一陣鼻酸,璟讕靠近,與她眼對眼,鼻尖對鼻尖。「不會的......」
「不......」祁盞支撐著起身拿過衣帶,將兩人的手捆在一起。「這樣,你就不會偷偷走了......」
璟讕抱緊她,「我不會走。」
「嗯......」祁盞對失去的他懼已然刻入骨髓。
「七妹妹。」
「嗯?」
璟讕靠近她耳畔,「倒是你,我還從未問過,你為何愛我呢?」
「你我皆是一樣。」祁盞輕聲道。「我從見你的第一眼就知你定是有目的,雖說那時候我才八歲。但我模糊中就覺你定存著目的,不然誰會插手替頭次見面的姑娘挨打?後來我去問過哥哥,哥哥說你定懷有別的心思......這麼多年,你這麼聰明應該能覺察出來......」
「皇上對我一直懷著敵意。」璟讕接話。
「是了。他對你好,卻還對你存著一絲顧忌。」祁盞緊緊擁著璟讕。「但我後來發覺,你好像......是逼不得已,你想善良,但你不能,同我一樣。至少,這世間不止我一人,活得不如自己的意。」
璟讕睡意朦朧:「其實,我數次想過,你好我便安好了。我不會在你面前逼著你如何,我只需遠遠看你就好。但發覺,我根本做不到.......」
兩人皆昏昏睡去。
次日攝政王告假不來上朝。
默哥兒接告假,也只是意味深長一笑,並無其他話。
攝政王府的丫鬟眼看近日上三竿,才推門進卧房。
「王爺,可洗漱?」小丫鬟輕聲問。
璟讕早已起身,他半坐在床,指指抱著自己睡的祁盞,做了個噤聲手勢。而後無聲道:「由著她睡......」
丫鬟應聲下去。
「唔————」
祁盞猛然惕寐。
「天爺,璟讕......」她起身捧起璟讕的臉。璟讕含笑望她。
「這不是夢?」
「不是。」璟讕笑道。
祁盞這才鬆懈下來,倒在璟讕身上。
「真真以為,是做了夢......我真的好高興......」祁盞喃喃道。璟讕拍拍她的背,「快些起來,這都什麼時候了,該用午膳了吧。」
祁盞起床,璟讕喚進丫鬟。
丫鬟伸手給祁盞梳洗。
「別梳辮子了,會不會梳髮髻?」璟讕對丫鬟道。丫鬟一臉懵,「啊,王爺,我們自然是不會的......但王爺講一講,興許我們會。」
璟讕起身,「那我來吧,我會的。」
丫鬟們跪下,「不敢勞煩王爺做的......」
「啰嗦什麼。之前我當質子時候,這都是我梳的。」璟讕伸手給祁盞梳上髮髻。
祁盞懶懶描眉上妝,璟讕梳完了髮髻,歪在一旁半束墨發看閑書。
「璟讕,」祁盞喚道,「聽聞風離胥被陛下關起來了?」
「是呀。不過咱們成婚之後,興許就會放出來了。」璟讕抬眼看她,目光不由得痴痴。祁盞漫不經心畫上朱唇,「他真的異想天開,還想著我定能跟著他呢。不過,看在他被我和哥哥騙得這般慘,就不趁此機會殺他了。」
璟讕接話:「要不是風大將軍的事,皇上興許還不會這般相信太子殿下把?」
「並不是。父王對風離胥從頭來說就是利用。如今純是卸磨殺驢,兔死狗烹罷了。父王早就知道,風離胥和風舶帶秦環明去刺殺了母后,苦於沒有證據,也無證人,便一直按捺著殺他的心。後來把我送了過去,他可算是報仇了......」祁盞放下唇刷,點胭脂。璟讕一愣,「真的?先帝真的如此心狠?你可是他最愛的女兒啊......」
祁盞訕笑:「璟讕,今日你我成婚頭日,不提此事了吧?一輩子長著呢,我慢慢給你講。」談起父親,她無數傷心事湧起。
璟讕道:「好。」
兩人用罷了午膳,也不出房門,就在屋內嬉戲玩樂,似有說不完的話,蜜裡調油,盡享春光,繾綣無限。
近黃昏時,一棠來訪。
門童學著蹩腳的話,對一棠道:「我們家王爺王妃誰也不見,望大人諒解。」
一棠急得暗自咬牙。
抬頭看院牆,一棠閉眼不語。
寢室中已是黃昏滿地,赤紅光影。璟讕半敞開衣襟,正撫琴,祁盞就趴在其身後放空發獃。
一棠躲過下人,耀國不比大瑞處處皆繁華,人也學得警惕,此處人更多是散漫自由。他踏飛紅循聲。
寢室內後院門大開,賞院內春景。
璟讕正彈,祁盞搗亂伸手搭上他的。
弦錯。聲止。
祁盞上去坐於璟讕雙腿,伸手撫其側顏,與之對視。
「要吃瓜果么?」祁盞指指方才丫鬟端來的瓜果,璟讕點頭。
「唔。櫻桃好甜......」璟讕道。祁盞捏起他的墨發繞指間,「是么......」
璟讕點頭,餵給祁盞羅望子。「這個有些酸。」
祁盞雙眸迷離,讓璟讕吃了蜜瓜,「味道如何?」他側臉鍍光,比畫中人還好看。
「剛吃了別的,串味。」璟讕道。
「沙」
後院一聲動靜。
璟讕連忙幫祁盞攏好衣裳,擋在她身前:「誰?!偷偷摸摸的,出來————」
話音一落,一棠才垂頭從灌木中出來。
「一棠?」
祁盞攝帶。「你來作甚?是偷著進來的?」
一棠跪下:「小的無意窺探公主殿下......小的前來,只是為了求公主殿下,讓陛下把阿胥放出來吧。」
祁盞與璟讕相視一眼。
「公主殿下,阿胥是為了公主殿下才被關起來的。還請公主殿下開恩......」一棠哀求道。
祁盞道:「本宮從來沒逼他作甚,全是他自己自願的。」
「小的知道......」
「一棠。」祁盞蹙眉。
一棠微微抬頭。
祁盞冷臉道:「你還喜歡本宮么?」
「......小的不懂。」
「別說謊。你要是不喜歡本宮,就不會好幾次幫著本宮了。你就沒想過,風離胥從來都不把你當人看,明明知道你也喜歡本宮,還故意做給你看,把你帶在身邊,你說這種人是不是該死?你還為他求什麼情?」祁盞質問。一棠叩頭:「殿下,小的從小無父無母,阿胥好心收留,要不是阿胥的話,小的定被餓死在雪夜了。無論其他,這條命是阿胥給的,小的得報恩吶......不管其他如何,阿胥沒對小的不好過......」
祁盞不語,只彎唇冷笑。
璟讕伸手扶起一棠,「快起來吧。我們也不想把大將軍如何,這兩日我們就進宮,讓陛下放出大將軍。」
「多謝王爺——————」一棠拱手行禮。
祁盞只是靜靜看著一棠。
「快些回去吧。走正門,我之前也走過你們將軍府的牆頭,真真提心弔膽的。」璟讕溫柔一笑。一棠竟有些動容。
他走罷,祁盞轉身進房中,璟讕連忙跟上。
「七妹妹......」
祁盞不理。
「七妹妹,你這是作何,到底說清楚罷。至少讓我知道我錯哪裡了。」璟讕拉住她。祁盞反問,「你還委屈上了?」
璟讕道:「可不是。你從小同我鬧脾氣,我都委屈。你說清,我也好認錯。」
「沒什麼,只是覺得,得快些動手了。」祁盞抬起他下巴。「你好好地,跟在我身邊哦。」
璟讕看她笑意略猙獰,他點頭。「我聽你的。」
夜不見星。
風離胥被五花大綁在牢房中,已然無力。
回想當初,在將軍府與祁盞一幕幕乍現眼前,他躲也躲不開。他不願信,祁盞的笑都是假,都是為了騙他......
「嘩啦」
牢門開了。
璟讕對看守道:「無論聽到什麼聲音,無人喚就別進來。」
看守聞言紛紛撤下。
「你們來,是看我笑話的?」
「不然呢?」祁盞譏諷笑道。「風離胥,你不會這會兒還在覺得自己很聰明吧?」
風離胥不語,只是看著她。
璟讕一直立在祁盞身後。
風離胥掃過兩人,「你們成婚了......」
「是。你且放心,等回了大瑞,本宮會拉著璟讕再成一次婚,哥哥必須看到本宮跟璟讕百年好合。」祁盞故意說重,風離胥恨得青筋凸起。他苦於被綁在木樁上,鐵鎖麻繩令他無法動彈。
風離胥瞪了璟讕一眼:「我才發覺,你們倆才是天生一對,你們就是兩個瘋子,活該你們互相折磨......」
「那也是我們相互。不干你何事。」祁盞硬聲道。風離胥口不擇言:「風水輪流轉,別忘了當年你們也是牢中,你當著他的面伺候俺......對了,那是你的算計,夏侯公子,你知道吧,那是曜靈故意的,那是她故意讓你生不如死,好不能離開她......」
「啪」
祁盞一耳光打偏風離胥的臉。
風離胥大笑:「你方才怎麼說都不惱,如今說到這兒生氣了?你也怕夏侯公子覺得你懷揣心機?曜靈,無論怎麼樣,你們都掩蓋不了,你曾經嫁給過我,也曾在我身下,你倆中間終是隔著個我......」他越說越覺過癮,璟讕沖他搖頭。「大將軍,別說了......」
「怎麼?氣惱了?沒辦法啊,你就算娶了她又何如?她曾經是我的......」
「啪」
祁盞又是一耳光。
風離胥怒視她:「聽不下去了?」
祁盞面無表情盯著他不語。
「可憐你們還不是被我折騰糟踐過?或許這一輩子還不夠你們療傷的......」風離胥得意,啐了口血。璟讕面露難色:「大將軍,別惹她......」
「什麼?」風離胥沒懂璟讕的話。
祁盞揪起風離胥衣領,「本宮可憐你,都臨了了還一副勝利的模樣。」
「......」
「我們是被你算計過,但我們誰也沒當回事,風離胥,你以為本宮會對你咬牙切齒,想把你碎屍萬段?並不然,本宮根本不恨你,你只是本宮手心的一枚棋子,用畢了,就絕不會在看一眼,跟其他棋子一樣,丟進了棋盒裡的棋子一樣,本宮或許今後連記得都不會記得。」祁盞睨視他,冷聲道。
風離胥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你、你也只是在逼我比你更生氣罷了......」
祁盞彎起嘴角,「非也。本宮方才只是同你說明清楚,本宮跟璟讕都不會對你的所作所為有半分膈應。」
「我不信你們會不在乎......還是那句話,我對你的做的事,恐怕這輩子午夜夢回,你們還會後怕......」
「......是么。」祁盞輕蔑一笑,轉而對璟讕冷臉道:「脫。」
「罷了,我、我先回去了......」璟讕後退。風離胥瞪大雙眼。
被祁盞抓住,她逼璟讕靠牆。「脫。我只言一遍。」
璟讕無奈看向風離胥,「大將軍,我說您別再說了,這下好了吧......」
風離胥高聲道:「你敢?!」
「啪」
祁盞掄圓了扇他一耳光。
「階下囚,口氣不小。」輕扯衣帶,祁盞掰正風離胥的臉道:「看看清楚,什麼叫情、投、意、合。」
風離胥銀牙崩碎。
月隱烏雲處,珠光點點融。鳳凰交和鳴,不勝言說。
卻說這邊默哥兒進了關押赤潼將軍的閣樓。
「如今是幾更了?陛下來了......」赤潼將軍本就生得威嚴英俊,被關押也不減風範。
默哥兒坐下,與之面對。「將軍,今日寡人來,是來告知將軍一聲,還請將軍走吧。」
「......為何?你王位也繼承了,什麼都得到了,為何還要我走?」赤潼自然不解。默哥兒道:「這是為了將軍好。赤將軍,父王已經年邁衰老了,寡人和璟讕也不會讓將軍跟父王見面的,與其在這裡等死,將軍還是走吧。念在將軍也為耀國立過功勞,流血流汗,寡人不會虧待將軍的,更不會讓人傷害將軍的性命......」
「你們全然可以,把他交給我,我帶他走,從此不再踏入皇城一步......」赤將軍道。
默哥兒道:「可是父王他,已經打算永遠留在皇城了......他同意,殺了你。」
「什麼?不可能......」赤潼才不信。
默哥兒道:「的確如此。」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枚牙色扳指。
「這個扳指,將軍有個一模一樣的吧?」
赤潼從手上拿下黑色的。
「嗯,這就是父王要寡人交給您的。」默哥兒說著,拿走了黑色扳指。
赤潼大驚:「是真的?」
「真的......父王說,只要不處死他,做什麼都好。」默哥兒道。「他不信寡人能放過他。唉,他怎麼都是寡人的父王,寡人不會把他如何的。父王這輩子沒離開過皇城,就算出去了也活不下去的。他也清楚。」
赤潼靜默,脖頸上青筋凸起。
「陛下,你們是不是恨極了我們?」赤潼問。
「是。」默哥兒道。「寡人從小就想不通,為何父王和將軍每日開心尋歡,還要讓母親懷子。誕下寡人和璟讕。但如今寡人也聽璟讕開解了不少,決心放下了。畢竟,人一旦贏了,就容易放下所有意難平。」
赤潼捏著扳指。「我們是自私......但我們根本鬥不過寒貴妃。其實他也有把希望寄在你倆身上......」
默哥兒垂頭。
「赤將軍,就算父王要你死,寡人也不會殺你的。寡人走了,將軍也走吧......」
「安排我們見上一面吧——————」赤潼道。
「好。」默哥兒一口答應。
他出了門口,一旁管事道:「陛下,老奴多嘴一句。」
「嗯。」
「這樣可么?」
默哥兒道:「自然可的。這都是按著曜靈公主交代說的。」
「老奴是說,陛下不該誆人的。」
「有何不可。」默哥兒眸中忽閃過一絲狠。「他們為何要這般對我們?我們只是投胎成了他的孩子,我們就是罪人了......他明明可選不生我們的。但他不但把母親這個無辜的女人扯進去了,還毀了寡人和璟讕的一生。寡人絲毫不覺得曜靈公主有錯,寡人下不去手,璟讕下不去手,那別下手時候,也不會插言一句。」
他緊握手中的扳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