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語(五)
我是如何在夜間輾轉反側才睡著的呢?我是如何在清晨如何猛然轉醒的呢?
我是如何在入睡與轉醒之間穿梭遊動的呢?我都不甚了解,但我卻對於生命有著更為深刻的領悟:我從愚昧中醒來,又從疲勞中睡去,死亡,對我來說,意味著無法再無力轉醒於時間,轉醒於空間。
清晨,窗外傳來了幾聲鳥叫,有幾抹淡淡的,金黃色的陽光灑在樹林間的走道中,周圍儘是蒼翠挺拔的大樹,我覺得這很美。
每當這種時刻,我的心卻總是分外的柔軟與溫順,對一切總是報以極大的寬容與慈悲,這個時候我是沒有我的,我是自在而無拘束的,雖然這樣的時刻很短,很少,但卻足以讓我這平凡的生命得到巨大的,短暫的歡愉。
時至今日,我覺得我對自己這偶爾來到世間的生命感到極大的幸運,也就是我猛然間覺得我是個極為幸運的人,從我開始記錄自我開始到今天,我記下了所有對我生命有過深刻,重要的事件,回憶起了各種各樣淡淡的人與我與他們之間的故事。
我知道這些事件對別人來說是無關緊要的,對這些回憶裡面的人事也是不大緊要的,因為這是我的生命。
我從來不曾像今天這般明澈的知道自己的來路和望見自己的去路。文字的記錄不同於照相和音頻,因為它們對於我來說可以在我的大腦中形成比照片更好看的圖景,比音頻更動聽的旋律。
這些獨特的只屬於自我的感受,絕不是幾張照片和幾段音頻可以取締的,我從來不後悔選擇了以文字作為我記錄的方式,或者說是文字選擇了我,讓我可以如此直接了盪的面對自己的真實,而真實恰恰是我這個人唯一所能帶給他人的。
這個世界可能有些過於虛假,主要生活在這個世上的大部分人都過於虛假,有許許多多的人白天頂著個人臉,晚上露出個鬼臉,不見人的時候半人半鬼,見了人的時候裝神弄鬼。
當然說世上有些不負責任,但如果這個世上只是指大多數人生活的周遭就差不多了,生在地上的人在努力的做人,而想要上天的人卻在努力的不當人。
可我不怕,我堅信的是只要我足夠真實,一直真實下去,我就贏了!哪怕在這個過程中我會被很多人騙,我會上很多的當,我會流很多的淚,我會受很多的苦,我會遭很多的罪,但我唯一可以對著自己的心說:你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這個世界已經老了,我需要讓它換個樣子」,很久以前本以為是年少輕狂所寫下的妄語,可是直到今日,我才發現這就是我的心聲,我想,這更是我們這代青年人的心聲。
在讀《俗世奇人》中馮驥才先生說,
「寫作人都是性情中人。」這對我而言是正確的,其他人我不敢說,但我可以保證的是,如果我成為作家,我會做一個有良心有道德的作家,而且作為一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知識分子,我覺得我寫下的每句話都要對得起自己的所知所學。
對於我而言這也不是很難做到的事,因為我並不需要將所有希望寄托在靠寫作吃飯這條路上,我寫只是因為我喜歡寫,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