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扁
崔寡婦本名崔玉,三十齣頭,出落的婷婷裊裊,五官生的極為清秀,皮膚白皙,平日勞作也不見顯老。天氣炎熱,只穿綺羅短衫,衣襟處披有白紗裝飾,襯著胸前格外飽滿。
此刻崔玉被兩個漢子束住了雙手,被倆大漢押著行走。
崔寡婦是安分守己的人家,雖有大把的漢子垂涎其美色,門檻險被那些熱心腸的媒人踏破,崔玉只守著自家的破宅跟一塊田,也不知作何想法。
話說,這領頭的是楊朝峰,是看守紅星賭場的領頭人,倆漢子是他手下。這倆手下,一個喚作河馬,另一個喚作馬猴。楊朝峰素來無事,場子倒也平靜,昨日牛二向其借了一百文錢,去張家莊歸來的三人,順道來收錢。
也算崔寡婦觸上霉頭,剛領著女兒回娘家奔喪歸來,便遇著三人,楊朝峰初見崔玉,渾身血液為之一震,驚為天人。在崔玉門前打量了許久,直到崔玉紅著臉關上門,才去牛二家。
到牛二處,先是一番威逼恐嚇,牛二一番口舌下來,仍是沒抵住,挨上倆徒弟的拳腳。楊朝峰見牛二屋子距離崔玉家不遠,順口問上那小娘子是誰,牛二腦瓜機靈,立馬將崔玉的情況一五一十俱以實告,連暗地裡村莊人稱崔玉忠貞烈女都毫無遺漏。
牛二極為上道,楊朝峰順手賣了個面子與他,推遲兩天還錢還免了利息。回去的路上,徑直進了崔玉屋,先曉之以情,動之以財,卻遭崔玉攆趕,隨即驚叫來求助,楊朝峰第一時間捂住其嘴巴,倆個手下反應也快,立時進來束縛了其手腳,堵住嘴巴。
楊朝峰算的好,管它忠貞烈女,得了她的身子由不得她不從。之後再許她吃香的喝辣的,這樣的好事她清苦女子豈會抗拒?屋外女孩的嚎啕讓他些許慌亂,鄰近人家有探出腦袋觀望的,眼見無人制止,這才更加肆無忌憚。
畢竟鄉野之地,看熱鬧居多,楊朝峰不由心生得意,由兩個手下押著他的未來小妾,朝外走去。
慕洋跟楊朝峰正面相遇,道不寬,只容得三人。崔玉看到慕洋,發出嗚咽聲,求助的眼神格外嬌楚。楊朝峰見倆手下止步,略顯肥胖的身體蹭到近前,對著慕洋嚷到,「小子,你擋道了。」
慕洋沒有說話,側了側身,甩手一個嘴巴。
楊朝峰當然不會傻到以為來人真是巧合擋道的,不過想放幾句狠話,讓對方萌生怯意,自動退避三舍。孰料,慕洋竟是毫不言語動起了手。
慕洋前世素來沉默,不擅長言語,手上功夫卻讓人不可小覷。那一巴掌出手如電,楊朝峰是個練家子,看守賭場,又活學活用,沒少跟人動手,身手不俗,可這一巴掌太出乎意料,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印上五指,火辣辣生疼。
「你們還愣著幹嘛,給我上。」楊朝峰被一巴掌掄得踉蹌後退,一腳踹向手下**,吼的歇斯底里。腰大膀粗的倆人放開崔玉,張牙舞爪撲了上去。
一記黑虎掏心,直取慕洋玉枕,而另一個看似毫無章法的亂拳,更捶向風池,倆大漢生的健壯,經常打鬥,漸漸摸索出讓對手快速喪失抗擊力的門路。兩人配合起來,觸目驚心。
崔玉掙脫掉二人,本想逃離喚人來幫忙,眼見砂鍋大的拳頭捶打慕洋腦門,驚恐的閉上眼帘,嚇的一動不動。她實在不敢看那一拳下去,慕洋會是何等的凄慘。
並無驚呼,甚至於任何筋骨斷裂的脆響,崔玉睜開眼,沒有想象中的恐怖景象。也不知慕洋使了啥子法門,背後如長眼睛,生生避開兩人夾著的拳頭,退到一旁。
慕洋豪不停頓,一個箭步竄到河馬近前,對準面門便是一拳,那大漢立時嚎叫起來,雙手掩面叫苦不迭,另一邊的馬猴趁機以使出鐵拳功,依借身體的強悍,衝過來朝著慕洋撞去,慕洋嗤笑一聲,也不躲開,雙手一遞抓住對方兩手臂。
馬猴的衝擊力極強,為了穩妥起見,慕洋雖扯住對方雙手,卻也是跟著後退不少距離。馬猴被控制住雙手后,面露驚恐之色,雙手如被鐵鉗夾住,怎麼都抽不出來。隨即慕洋的一個動作,卻是讓本該絕望的他面露喜色。
想硬碰硬,就讓你撞個痛快!慕洋前世習的是內家拳法,沒少『摧殘』身體,光是日復日的撞樹,便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卸去大半衝擊力,慕洋扯過馬猴身子,將其當成樹,撞了上去。馬猴練的也是硬派功夫,本還竊喜,這一撞,如遭五雷轟頂,霎時電閃雷鳴。
兩腿顫顫,身體抽搐,軟趴趴倒到地上,嘴角吐沫。
慕洋行雲流水的動作,讓一旁的崔玉看的有些痴迷,這是慕洋么?兩個手下倒地不支,觀望的楊朝峰驀的從慕洋身後竄了出來。崔玉見兩個彪漢都沒走過一個回合,對慕洋陡然生出無比的自信,對矮胖的楊朝峰,料定這般偷襲,絕對不會有影響。
果不其然,慕洋側側身,偏開楊朝峰強悍一擊。
不對!
此刻的慕洋哪有方才的輕巧身段,腳步跌跌撞撞,動作很不利索,細瞧,臉色怎忽變的煞白,額頭滲著虛汗,莫不是被擊中了?崔玉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擔心萬分,他哪受傷了?
慕洋犯了個錯誤,他現在的身體是慕洋,而非陳洋。慕洋毫無習武的根基,方才同那彪漢相撞,身體震動的厲害,險些受了內傷。
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此時的他方才大病初癒,遭那一擊,牽一髮而動全身,胃裡翻騰,那股暈眩感再次如潮水泛來。
楊朝峰一擊不中,也注意到慕洋的異常,心生狐疑,莫不是拳風過於厲害,震傷了他?雖是這般假想,他可不想錯過良機,身體一扭,折回方向,掃腿,掛拳,慕洋晃著身子勉強避開,眼前愈發昏暗,彷彿身體墜入虛空,一片漆黑。
「小心。」崔玉驚叫道,楊朝偉的一拳卻是擊中了慕洋其面頰,慕洋只覺口裡甘甜,嘴角滲出血,腦袋嗡嗡響的厲害,卻愣是咬著牙,出了一腳,踢其襠部。
楊朝峰一擊擊中慕洋,心花怒放,這一腳讓他連連後退,嘴裡罵罵咧咧,正要上前棒打落水狗,瞧見遠處扛著鋤頭、手拿鐵鏟的幾個村民一窩蜂朝這邊走來,熙熙攘攘,好不熱鬧。當機立斷,一嗓門喊道「撤」,也不去理會掙脫開崔玉。
香風撲鼻,枕在柔軟處,煞是愜意,慕洋的身體,歪倒在崔玉懷中,以讓旁人艷羨的姿勢昏厥過去。崔玉的眼淚如斷線的雨滴,落到慕洋臉上。
慕洋再次醒來,已是次日清晨,身下的一張床,凹凸不平的牆壁。「哥……。」依舊是那聲清脆的呼喚,「小蝶……。」小蝶倚在床畔,淚眼婆娑,待看到慕洋清醒過來,眼淚再次模糊視線。
屋外,正與崔玉交談的鄭氏聽的此話,當即回了屋,崔玉局促了會,掂掂腳,一思量,硬著頭皮,跟在後頭進了屋。
昨日,附近勞作的幾個村民將慕洋抬回去,看到自家孩兒受了傷,鄭氏險些昏厥過去。硬撐起身體,又在鄰里幫忙下,請了大夫,檢查過後,大夫信誓旦旦說無礙,才安下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
鄭氏又是心疼又是後悔,悔不該讓慕洋出去。同來的崔玉道明事情的來龍去脈,鄭氏收起在人前的自我奚落,聽崔玉講述,不免心驚肉跳。
崔玉大清早熬了鍋肉湯,端到慕洋家表示感謝。這會進屋,母子二人說些閑話,遂站在一旁,手捧飯煲,反是不知所措。「娘,我沒事。」慕洋輕聲道,對於再次弄得母女二人如此憔悴心有愧疚。
眼角的餘光瞟向一旁的崔玉,崔玉看到淤青著臉的慕洋,眼角酸澀,緩步上前,遞著煲好的湯,不由分說塞給小蝶,隨即對躺床上的慕洋撲通一聲跪倒床畔,「慕洋,雜家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你為雜家受傷,雜家永世不忘。」
話畢,跪地一拜,鄭氏跟小蝶慌忙將她扶起,慕洋征了征,對於古時女子有了全新的認識。鄭氏送走崔玉,小蝶捧著那湯,硬是喂慕洋喝下,慕洋這才察覺,那一拳使下顎落了顆牙齒。
看到慕洋舔下顎的動作,小蝶心疼道「哥,以後切不可這般衝動了,遇到那般歹人必得先尋著法門自保,才可救人。」「洋兒,小蝶說的不錯,我們畢竟不是練家子,對上那群暴徒自保都難,你跟他們動手豈不是自尋死路。這事兒給個教訓,切不可衝動行事,若是沒有鄰里幫忙,丟的可就是性命了。」
鄭氏沉聲道,話中帶著責備,「我們家就你一個男丁,你要出個三長兩短,叫我跟小蝶怎麼活。」說到這,鄭氏黯然啜泣,慕洋本想狡辯,待看鄭氏那悲切樣,也乾乾止住話,著二人訓斥。
看來,鍛煉好這幅身體才是當務之急,恍然想起昨日典當換來的錢,自己昏厥後身上的銀錢竟是沒了蹤影,「娘,我身上的錢?」慕洋這才感覺到慌亂,這是他來唐后首次感覺擔憂。
「都在,都在,鄰里幫忙拾掇來的,統共三百五十文。」鄭氏寬慰道。
慕洋鬆了口氣,小蝶卻是張著大大的雙眼,滿面疑惑,隨即聽到慕洋的問話,不由屏住呼吸,靜候鄭氏回答「娘,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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