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幕下的紅色少女4
唐姍當著他的面翻了個白眼,把手裡的筆錄拍到桌上:「幾個孩子都問過了,沒什麼問題,已經通知家屬來領了,你要是有空的話就行使一下你這個隊長職責下去看看順便叮囑幾句,一個半月連著丟了四個孩子,要再來一回可真遭不住了。」
鬼知道這個轟動一時的兒童失蹤案被媒體爆出來之後他們全隊上下連著熬了多少個夜沒合過眼。
楚渝頭疼的看了一眼又多了一份的筆錄,差點沒當場去世——他的大好年華就是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寫報告當中來。
「你撤吧,這邊沒什麼事了,明天上班的時候再來銷假。」
唐姍倒是不著急走,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我說,你是不是考慮一下再招個姑娘進來?葉遠之的職業危險性你也清楚,我年紀也不小了,我們商量了一下,可能過段時間考慮要個孩子,萬一下次再碰上這種事,總得有人頂上吧?」
楚渝嘆氣:「本來干外勤的姑娘就少,能到這來的就更少了,隨緣吧,能碰上是運氣,碰不上的話我也沒辦法。」
他剛正兒八經的感嘆完,好像是突然反映過來唐姍還沒走:「你怎麼還不走?考慮一下留下加班?」
唐姍飛速起立:「再見了您內!」
楚渝自己在辦公室里整理好了報告,發給趙局,下樓轉了一圈,嚴肅批評教育了一下疏忽大意的孩子家長,等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答應了趙局要去他辦公室拿資料來著。
「小崽子你可真行!你就忍心叫我一把年紀了在辦公室干坐著等了你一整天啊!」
「二條!碰!」趙降的電腦上突然傳出優美的機器人女聲,成功打碎了趙局剛剛立住的可憐孤寡老人人設。
楚渝探頭過去看了一眼:「我說老趙,你這豆都要輸沒了,也太菜了吧。」
趙降氣的隨手抓起放在一旁的文件夾要拿著砸他腦殼,還好被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楚渝揚了揚手裡的藍色文件夾:「這是給我的?」
「哼,」趙局沒好氣地應了一聲,「自己看,看完簽字滾蛋。」
「嘖,大白天的火氣這麼旺,不知道的還以為上個月煙花廠丟的火藥都進你肚子里了。」
楚渝把文件夾拿起來:「內部人事調動我得好好研究研究,明天見了人再說吧。」
趙局直接把捏在手裡的筆照著他腦袋扔過去:「煩死你了,一天到晚凈給我搞事情,去去去去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楚渝順手把掉在地上的筆撿起來:「對了,我隊上這幫小子也忙了挺久了,親愛的局長大人考不考慮給集體批兩天假?」
「你快拉倒吧,別以為我不知道,就算我不批假你也敢直接假傳聖旨放他們假,」趙降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多少次瞪他了,局長大人眼睛干且心裡苦,「分批休吧,每人一周假期,全當補之前欠下的假期了。」
楚隊目的達成,朝著老頭子一個飛吻,哼著小曲兒自己溜達回辦公室收拾收拾準備下班。
至於那份檔案則是直接被丟進辦公桌的抽屜里,資料是死的人是活的,反正盯著紙看也看不出花來,是騾子是馬明天見到了自有分曉,要是老趙真給他整個走後門進來的菜雞,他現在看了也是浪費時間。
在楚隊的帶頭加班翹班下,支隊所有隊員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了倒班休假,然後紛紛拎包下班,該約會的約會,該補覺的補覺。
楚渝開車回到上城,原來他住的離市局太遠,光早晨開車上班就得花半個多小時,剛好趕上上城小區完成開發,正好老闆是他哥們兒,所以就順勢抄底價入手了一套,上個月剛剛搬過來,連帶著自己家的兩個主子——
「嗷汪汪汪汪!」
楚渝剛打開門,就差點被迎面衝來的一坨黑影撞飛出去,他死命把在自己身上前後左右亂聞的二哈扒拉開。
「兒砸,你差點把爹送走……」
二哈嘟嘟似乎是沒找到它爹之前說好買的小排骨,立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滿屋子亂竄,直到在客廳里被優雅坐在沙發上的布偶貓一巴掌拍開。
楚渝坐到貓旁邊,心滿意足地擼了一把長得精緻可愛的小貓咪:「嘟嘟,你看看妹妹多端莊,你要是學到一半也不至於被你奶奶送到我這改造來。」
不過二哈不愧是二哈,要是真乖乖聽話那人設不早就崩一地了嗎?
於是在狗子的瘋狂拆家和貓咪的一臉冷漠中,剛剛逃離工作火坑的楚渝只能任命地跑去給家裡的崽買吃的,畢竟身為家長連著在局裡加了好幾天班,心中有愧啊!
他住在頂層,整棟樓有三部電梯,結果也不知道這運氣是好還是不好,一部故障,另一部在維護,只有一部在正常運轉,楚渝等了快十分鐘才等到下行的電梯。
結果剛下到24層就停下了,三個工人走進來,還十分友好地跟楚渝笑笑,從工作服上的標記來看應該是小區物業給業主提供的搬運服務,每個人手裡還抱著大大的空整理箱。
這個小區層數越高單價越貴,看這幾個工人的樣子,應該是剛搬完東西準備下去了。
這樓里空著的房子不多,24層的話應該是在自己家樓下的2401了:「師傅,這24層是新搬來住戶了嗎?」
幾個搬家師傅也是愛嘮嗑的,見有人感興趣當然樂意給他科普:「這2401好像是早就賣出去了,裝修好了但是一直沒人搬來,連水電煤氣都沒開通,結果昨天突然打電話到物業定了搬家服務,好在需要搬的東西也不多。」
樓下物業搬家的卡車旁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吉普,搬家師傅跟楚渝打了聲招呼就小跑著去敲了敲車窗玻璃。
楚渝好奇心陡起,也不著急去超市,靠在一邊看著副駕駛的車窗落下一半,露出帶著墨鏡的半張臉,跟工人們交代了幾句,升起車窗準備離開。
楚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剛才被家裡的蠢哈一爪子拍壞了腦殼,他竟然覺得那半張啥也看不清楚的臉有那麼一絲絲眼熟?
而剛剛開走的黑色吉普里,副駕駛上的男人摘下墨鏡,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女人:「你說,小妮子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