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幕下的紅色少女3

事就是這麼個事，聽上去簡單，卻疑點頗多，楚渝卻沒來由地聯想到了昨晚那個悍然出手幫了盧斌他們的線人。

「楚隊，這是林芳林奶奶，在咱們市局隔壁兩條街的早市擺攤的。」

楚渝點頭，轉而換上了一副親切又溫柔的笑容，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彎下，耐心地詢問：「林奶奶您好，我是市局刑偵大隊的楚渝，關於這件事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你不要緊張，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好嗎？」

林芳緊張了一早晨，可聽著楚渝這麼溫和地語氣，不自覺地也跟著他冷靜下來：「哎，您有什麼就儘管問。」

楚渝：「是誰把那幾個孩子送到你的菜棚里的？」

林奶奶喝了一口水，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冷靜下來，有條理地複述經過：「其實我也沒見過這幾個孩子，我今天早晨出攤的時候，在街口被一個姑娘攔下來，她給了我一疊錢，然後請我幫一個忙，在警察局門口等到六點半，然後告訴門崗有幾個受傷的孩子在我的菜棚里，帶警察過去救人……」

楚渝的手指不自覺地一下一下輕點在桌面上，沉默了兩分鐘才繼續開口問道：「是一個什麼樣的姑娘？」

林芳對那人印象深刻，幾乎是一瞬間就給出了答案：「那姑娘看起來瘦瘦的，就是這麼熱的天還長衣長褲地一身黑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帶著帽子口罩，看不清臉，要不是看那姑娘說的事很嚴肅，看起來又不像騙子，我都要懷疑它誆我老太婆了。」

小張看向楚渝：「楚隊，要不要通知祝福那邊篩查一下監控錄像？」

「先不用，你們等一會，我打個電話。」

楚渝直接一個電話打到趙降那，對面剛接起來還沒說話就先等到楚渝一個單刀直入的問題：「趙局，昨天黑豹帶來交易的四個孩子今天早晨被人送回來了，跟你那位神秘的線人小姐有關係嗎？」

「啊，」趙降昨天跟寒劍的那位談過之後就知道肯定要有什麼事發生，倒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你知道就行了，叫你手底下的人別去外面傳八卦。」

楚渝撇嘴：「我知道，那這條線我就不繼續往下跟了，處理好這幾個孩子的事我就聯繫專案組那邊過來交接。」

「行，這點事你自己看著辦，」趙降想了想，還是決定給這位位於刑偵大隊食物鏈頂端的扛把子先打聲招呼，「那個，我給你隊上安排了個新實習生跟外勤，明天一早就來報道，你到時候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脾氣收斂收斂，多照顧著點人家。」

楚渝聽出了點彎彎繞，卻沒第一時間點破：「老趙你不厚道啊，往我隊上塞人也不提前打個招呼？什麼人啊還得勞煩你特地叮囑讓我照顧一下？」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趙降對著聽筒吼了一聲，差點沒給楚隊當場送走，「下午你抽個空來我辦公室拿一下那實習生的檔案，到時候我再收拾你！」

「行吧，我盡量早點忙完上去。」

還沒等趙局嘮叨他，楚渝果斷掛了電話，轉頭：「張兒，做完筆錄把林奶奶送回去，一會等我們隊唐姍回來讓她處理那幾個孩子。」

「知道了楚哥！」

正好陸池捧著他的杯子走過來，嘖嘖嘖地搖著頭：「你是人嗎？我隊唯一的女外勤剛休完婚假，你就讓人家回來跟案子，簡直是當代周扒皮！」

楚渝擰開蓋子一看，果然自己的快樂水泡枸杞被換成了白開水泡枸杞，皺了皺眉：「這麼熱的天你給我喝開水，咱倆怕不是上輩子有仇吧？」

然後理所應當的收穫了副隊一個白眼。

「那幾個小朋友剛死裡逃生，女生去詢問比較好，而且都說了是我隊唯一的女外勤，物以稀為貴，當然要好好利用。」

陸池：「說不過你，不過今年又快該來新實習生了吧，聽說今年警校有幾個未來之星，好幾個地方都搶著要呢。」

江城作為直轄市，市局的地位堪稱舉足輕重，而楚渝手底下的刑偵支隊更是大熱門，不過隊內流動不大，門檻也很高，每年最多有一個實習名額給應屆畢業生，關鍵實習完了也不一定能留下，再要想進也就只能是各分局裡拔尖兒的人能爭一爭了。

「拉倒吧，今年老趙都安排好了，咱這沒多餘名額培養未來之星了。」

可憐的陸副隊愣了一下，還沒從被今年又沒有機會去校園裡親自挑選新人的悲傷中回過神來，楚渝就已經溜達上樓了。

畢竟昨天晚上折騰那麼久，整個行動基本都是他們刑偵支隊主導，身為一把手的楚渝免不了又要交一篇長長的報告，因此他基本上大半天都泡在辦公室的一堆物證線索和案件卷宗里，對著電腦瘋狂敲鍵盤。

直到下午三點半唐姍敲開他辦公室的門，才發現楚渝臉上蓋著一本敞開的卷宗，正仰在椅背上休息。

唐姍：「……楚哥？」

心驚膽戰，誰知道楚渝突然被吵醒會不會黑著臉扣她年假……

好在楚渝睡的也不沉，唐姍剛一出聲他就醒了，扣在臉上的卷宗落下來被他接住順手丟回桌面上：「喲，小唐姐回來了，新婚快樂恭喜發財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唐姍今年三十齣頭，說起來比楚渝還虛長几歲，不過長得嫩，再加上前幾年緊跟潮流換上了空氣劉海娃娃頭，說是二十來歲也是有人信的，也因此這兩年在他們隊上的定位逐漸從潑辣警花變成了知心大姐姐，而大姐姐本人在今年終於結束了和市局特警隊副隊長葉遠之從警校開始的十年戀愛長跑，正式持證上崗，成為了全隊眾多單身狗羨慕嫉妒的對象。

「不是你打電話叫我回來的嗎？？？」唐姍一臉生無可戀，難得趁著結婚好好放個假，她到現在還忘不了接到電話的時候她老公咬牙切齒恨不得親自跑來跟楚渝對線的表情。

楚渝看了看錶：「哦對，我早晨給你打的電話，這都幾個小時了，你要是說把下邊的事都處理完了，隊長我就破格放你提前下班跟老葉團聚，你要是敢說剛來，這個月的假期就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