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去而復返
我在一旁看的驚心動魄,身臨其境的感受和影視作品的觸動截然不同,我只覺一股噁心之意撞擊胸口,幾欲嘔吐。
那人見「屠戶」被撕碎,皺起眉頭,似乎更不滿意。半晌,他長劍一擺,又挑起一道黃符,振臂吹氣,那符依舊暴燃而飛,直向鍋內。那人怪異之聲再起:「肉靶來!」
布幔無風自動,一人破幔飛出,向那人撞去。那人伸手一按,飛出這人似乎是半空之中查德自由,全身一展,手裡一把摺扇倏然刺向那人。
那人「噫」了一聲,顯得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反手將摺扇一撥,跟著在飛來之人肩頭一推,飛來那人轉折方向,向殭屍叢中撲了過去。
他半空中摺扇揮舞,將三頭殭屍打的側飛出去,這人身手比剛才「屠戶」迅捷的多,看來是身負修為。甫一落地,他便大吼一聲:「哪裡來的妖魔鬼怪,竟敢暗算小爺!」說著摺扇一張,紅光下看的清楚,只見上面明明白白寫了四句詩詞,「我欲再盡三百杯,草染斜陽不須歸。你且聽我一句勸,馬放南山醉一回」。我大吃一驚,這人竟是白郁聰!
我急道:「生花,你看!」生花凝神一看,驚道:「哎呀不好,少爺,這人是小白,他怎麼會被人捉住,扔到殭屍裡面去了!」我道:「咱們得快去救他。不知道小燕現在在哪裡?」說到小燕,我不由有些擔心,白郁聰被殭屍捉住,也不知小燕是否跟他一塊兒?
生花道:「一會兒問問小白就知道了。」說話間只見白郁聰手持摺扇已經與眾殭屍斗在一處,殭屍們只會直來直去的進攻,毫無章法可言,但這些孽障沒有痛覺,白郁聰的摺扇刺在他們身上,殭屍們恍如未覺。白郁聰也知這些殭屍難纏,近前的殭屍都被他用真元之力震飛出去,殭屍們也一時奈何不了他。
但這真元之力總會用盡,他一旦力竭,這些殭屍必定乘虛而上,將他也撕為碎末。我暗暗著急,正欲長身而起,忽聽一陣喧鬧之聲,一群人點著火把向這邊奔了過來。
我仔細一看,為首之人赫然便是村長,也不知道他上哪裡去洗凈了眼睛,這時又去而復返。我道:「不好,這些村民身無修為,遇到這些殭屍無異於羊入虎口,生花,快阻止他們過來......」
生花訕然一笑,道:「少爺,人家這些殭屍也不聾,你看!」我扭頭一看,只見供桌前面那人已望向村長眾人,側耳聽風,凝立不動。眾殭屍表情與他如出一轍,一時竟未再向白郁聰進攻。
白郁聰聽見有人喧鬧,又見火光大盛,不由大喜,足尖一點,向外縱躍飛出。那人「哼」了一聲,將長劍向半空一扔,駢並兩指,手臂猛然一揮,長劍猶如一條靈蛇,自後面后發先至,刺向白郁聰後背。
這劍雖然又狠又疾,但竟然毫無聲息。我失聲叫道:「白賢弟,小心!」眼見白郁聰身在半空不及閃避,慌忙急起一臂,遙向那長劍一掌劈去。
只聽「當」的一聲,長劍半空中斷為兩截,摔落在地。要說我這「劈空掌」掌力真是每日見長,正所謂一日千里,我這時的掌力已經與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判若雲泥。
白郁聰驚喜道:「大哥!」身形落地,向我這邊看來。我得意道:「白賢弟,你看我這『劈空掌』力如何?」白郁聰由衷道:「大哥你武功高強、內力深厚,小弟我一貫是十分佩服的。」我嘿嘿一笑,竊喜不已。
卻見生花右手一抬,施了一記類似於「擒龍手」、「控鶴功」之類的功夫,將一物隔空取回。我抬頭一看,卻是一串念珠,原來剛才是生花用念珠擊斷了凌空飛劍。
既然是生花擊斷了飛劍,那剛才我施展的那記威猛無雙的「劈空掌」劈到哪裡去了?嗯,「劈空掌」顧名思義就是要劈空的,剛才沒擊中長劍倒也不能全然怪我,若是我施展「玄冥神掌」、「五毒神掌」之類的功夫,想必早就一擊而中了。呸,我又哪裡會「玄冥神掌」、「五毒神掌」這些邪魔外道的掌法?
那人眼見長劍被擊斷,不由大怒,高聲念咒,揚臂伸指,陡然間一聲鬼叫,眾殭屍全都轉頭向我們沖了過來。
村長眾人這時正好看到殭屍衝出,眾村民雖然身無修為,卻都毫無懼色,各舉家什沖向殭屍。我一把扯住村長,奇道:「村長,你眼睛好了?」村長還沒看清隱於暗處的我等三人,一定神才看清是我,道:「啊,是你。我在路邊溪流洗過眼睛,已經好了!嗯說起來我還誤會你了,這次閃現的紅光才與以前的一樣,我們循光趕來,想不到竟有這麼多殭屍!咦,永康,啊,金安,你們......」
我順他目光看去,原來殭屍叢中竟然也有他們村此前失蹤之人,村長這時認出,不由既是驚訝,又是悲痛。
永康和金安卻不再認得他,各自雙臂一舉,便向村長扼來。我左臂一揮,將兩頭殭屍打飛出去,道:「村長,這些殭屍太多,又無知無覺,同他們對陣,村民們恐有傷亡,不如暫且退了吧。」村長道:「不,不!每次紅光出現,周邊幾個村長都會有人員失蹤,現在已是人心惶惶。現在好歹找到了正主,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將他捉住,問個究竟。」
我道:「村長,你們沒有修為,打不過他!」村長道:「打不過我們也要跟這個妖怪同歸於盡!」說著抓起鋤頭,向前衝去。他鋤法了得,片刻間竟然打倒了兩頭殭屍。
供桌前那人從桌下一抽,抓起一柄木劍,向供桌上一紮,幾片黃符穿在劍尖之上。他引燃黃符,長劍左撩右挑,嘴唇嗡張有如鬼吟,不知在那又念起了什麼符咒。
眾殭屍聞他咒音,忽如打了雞血,上躥下跳,孔武有力,眾村民紛紛慘叫,立時落於下風。忽聽一個聲音道:「擒賊先擒王!」一道黑影閃過,一人以劍引身,刺向供桌前那人。
我目光隨這人影而落,定睛一看,原來這人竟是張得道,也不知道他眼睛怎麼消腫去淤,現在又目可視物了。
那人手持木劍,竄高伏低,和張得道斗在一處。我一直以為張得道不學無術,全靠耍嘴皮子騙取村民錢財,這時一見,才知他竟然也修為不弱,先前我倒是小瞧他了。
二人各執長劍,高來高去纏鬥不休。暗夜中只聽到二人衣襟帶風,二人氣場都自不弱。張得道一劍向那人刺去,那人閃身一避,隱於布幔之後。張得道長劍在身前橫削,布幔從中斷為兩截。
布幔后忽有人疾出一劍,張得道早有防備,揮劍隔開,刺劍之人見一擊不中,復又隱於幔后。張得道上前幾步,伸劍去挑那布幔,忽然間「刷刷」兩聲,左右各有一劍直刺他的肋下。張得道無法同時兼顧兩側,向後退了兩步閃避開來,二劍隱沒不見。
張得道大喝一聲,身形拔地而起,直衝上天,驀地他頭下腳上撲向布幔,手中長劍一圈一圈急抖,布幔自上而下被他長劍絞的粉碎,一片一片飛於空中,紅光映照下只見片片紅布飛舞,顯得甚是詭異。
破布飛舞中張得道大喝一聲:「現身!」最後一塊布幔四分五裂向外疾飛而出,裂帛聲中三柄長劍同時探出,對張得道當胸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