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純陽之掌
擂台之上,拳掌間的血肉碰撞極為慘烈,張軒臉上已經青了一塊,身上更是挨了好多記拳掌,但猶在一拳接一拳的揮出,與於建洪死戰到底。
今天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認輸,即使明知自己處於劣勢,不是那於建洪的對手,可堅決不能認輸,只為爭得一口氣。
這不是意氣之爭,而是憤怒,發自內心深處的憤怒。
那於建洪與自己本無仇無怨,卻因為一個可笑的理由:自己測試之時肉身達到上品,他便心中嫉恨上了自己,如此還不罷休,竟然還敢欺上門來,實在是欺人太甚。
自己何其無辜,先是被他故意暗箭射傷,接下來用傲慢言語挑起紛爭,逼自己戰一場,然後吐露出實情,卻是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敗自己,滿足他那不知從何而來的虛無幻想:打敗自己就可以成為紫玄道宮的弟子。
哼!可笑至極。
休想如願!
張軒無法容忍於建洪想要踩著自己達到他上位的目的,想要拿自己的榮辱得失為他人做嫁衣,是痴心妄想,自己定要打醒於建洪這個痴心妄想的瘋子。
即便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也不能輕易認輸。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受這般侮辱,向這種小人低頭呢?定當戰鬥到精疲力盡,也絕不認輸投降。
張軒不停的在心中告訴自己:堅持,再堅持,只要再堅持一會兒,於建洪就會失敗……
他胸腹中的那口氣弱了又強,強了又弱,不斷反覆,靠著堅定信念支撐,這才使得他能頑強地戰鬥到了現在還在堅持。
於建洪與張軒對戰如此激烈也不好受,身上同樣也被張軒擊中多次,傷口不斷增多,他的那股瘋狂狠勁也有所減弱,但依舊面目猙獰,神態可恐,眼中透出的瘋狂之意未見減弱,即使受了再多的傷依舊保持冷笑不停。
就要贏了!他在心中不停吼道,他要贏,他要進入紫玄道宮,只有自己才配成為強者,想想自己寒來暑往都堅持刻苦修鍊,天下有幾人能以做到,又有幾人有著自己這樣成為強者的心?
天道酬勤,自己有付出就應該有回報才對,倘若連自己都不能成為武道強者,那天底下就沒有人可以成為強者,沒有資格去修鍊,沒有資格去紫玄道宮。
所以,自己一定要打敗張軒,證明自己的實力!
……
砰!
於建洪一拳砸在張軒肩膀上
「啊!」張軒一聲痛呼,他整個右臂都失去了知覺,他能清晰的聽到自己肩膀骨頭斷裂的咯吱聲。
咬牙忍住痛楚,他抬起左臂拍出一掌,打向於建洪飛起半空襲來的凌厲一腳。
一個趔趄,張軒單膝半跪在地上,緊咬牙關,左臂全力橫檔於頭頂。於建洪帶著冷笑,一腿死死壓在張軒左臂上面,臉龐狀若瘋魔般扭曲,如邪魔般可恐。
……
台下眾人早已被兩人如此血腥、激烈的爭鬥所震撼失神,久久無語,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他們萬萬不曾想到這兩人竟由比武演變成了廝殺,而且怎麼喊都不肯定停。
慶元院與慶光院都分別勸說過張軒和於建洪,讓他們不要再打了,趕緊認輸,可卻無任何效果,兩人彷彿充耳未聞,一刻都不肯罷手,到了後來,眾人集體沉默,再也沒有出言相勸,因為台上的兩人在他們看來都已經瘋了!
是的,瘋了!
倘若不是瘋子,也不會打得頭破血流還不肯罷手。
慶元院這邊田輕繁此刻忍不住再次喊道:「張軒,別打了,快認輸好了,為了一場比武的勝負,何至於要讓自己身受重傷?得不償失的,快點停手呀!」
另有人喊道:「你戰鬥到現在的表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誰敢說你一聲不是?何苦與自己為難,非要拼到底……」
「那個於建洪,你也不要逼人太甚,快點收手。」
……
慶元院其餘人也在勸說,但是台上半跪著的張軒依舊紋絲不動,與於建洪僵持不下,於建洪也不肯收回腿去。
終於,一位學院執教站了出來,勸說兩人:「你們兩人快快住手休戰,這一戰從一開始到現在我都看在了眼裡,我知道你們都很有毅力,相信將來一定會有番成就。」
「淬體武者戰鬥到這種程度,連我也很佩服你們,但都已經這樣了,就應該休戰才對,於建洪,你既然佔了上風且取勝就在眼前了,為何非要追著張軒不放,豈不懂得仁愛寬大之心嗎?難道還想殺人不成?」
「張軒,你既不是於建洪的對手,認輸便是,比武場上敵不過對手認輸是正常的,沒必要咬牙吞血斗到底,難道你連一次失敗都承受不了嗎?絕無這個道理。」
……
張軒此刻已經聽不到別人的話了,他神智已經有些混沌,只知道自己要堅持,自己要贏,陡然間,恍若一道亮光劃過張軒眼前,他忽然清醒了過來。
他緩緩抬起臉龐,露出了一對閃耀著金芒的眸子,深邃攝魂,他用染成了金色的眼睛看向正俯視著自己的於建洪。
那被於建洪壓著的左胳膊血液在顫動,張軒感到整個手臂逐漸發燙,就在某一時,或者說就在他抬眼望向於建洪的那一刻,張軒察覺到左手臂力量沸騰,這一刻,似乎只要他想,他就能翻天覆地,於是,張軒動了……
「啊!」
伴隨著一聲歇斯底里的嘶吼,場下眾人忽然看見半跪在地上的張軒猛地立起身來,一把甩開於建洪的腿,接著獵豹一般撲出,直接一掌打在於建洪身上。
噗嗤!
於建洪倒飛一丈遠,在空中撒下了一朵艷麗的血花。
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的於建洪無法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張軒,「你,你……」,旋即仰頭一側,昏死過去。
嘩!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所有人,剛剛還快支撐不住的張軒竟然忽地暴起,一掌把於建洪拍飛在地,看樣子更是直接被打的昏迷。
「於建洪」
慶光院那邊先是叫了一聲,這邊慶元院也跟著叫道:
「張軒」
兩院學員紛紛往擂台跑去,一邊是去救昏死了的於建洪,另一邊是去扶起一頭栽倒在地上的張軒。
張軒看著於建洪昏迷的樣子,嘴角裂開笑了:「誰也……不能拿我……當墊腳石。」
田輕繁當先奔來,一把拽起張軒的身子靠在他身上,急切地問道:「沒事吧,你沒事吧?」
一臉傷痕的張軒笑地很開心:「沒事,看到沒,那個囂張的傢伙被我打敗了,被我一掌打暈了……厲不厲害,佩不佩服?」
「嗯!」田輕繁微笑著帶點頭,「走,我先扶你下去療傷吧,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傷的很重。」
張軒咬牙笑了笑:「我贏了,就夠了!」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張軒慢慢扶起,欲要把他抬回去,可這時一聲呵斥傳來:
「站住!」
田輕繁皺了皺眉,不爽的叫道:「怎麼,你們慶光院難道還想不讓我們走?是不服那個於建洪輸給了張軒,還想報復不成?」
慶光院學員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身影:「於建洪被他打成這個樣子,張軒必須給個交代。」
「交代,我呸!你們今日要個交代試一試,看我給你們交代什麼,拳頭還差不多,讓你們各個躺在地上跟那個王八羔子一起當假屍。」田輕繁沒好氣的罵道,慶光院還想蹬鼻子上臉,自己不找他們的麻煩就不錯了,還敢攔著找他們要交代,狗屁都沒有一個。
「你找打!」慶光院一個男學員怒喝一聲,作勢就要動手開打。
「誰怕誰」
……
「住手!肅靜!」
一位執教厲聲喝道,身影擋在了兩撥人中間,緊接著,又是幾名執教緊跟過來,分開慶元院與慶光院的學員。
其中一個來到昏迷在地的於建洪身邊,微微檢查一番后鬆了口氣,朝其他幾人說道:「沒事,只是昏了過去,不用擔心。」
處理了於建洪,一個身材高大,方臉鷹鼻的執教沉著臉質問張軒:「你為何下如此重手,既然實力強過於建洪,就應該早點擊敗他,何必鬧到現在如此混亂的地步?」
這個問題讓張軒有些發懵,半天後慢吞吞講道:「我……我怎麼知道呢?」
「你……」張軒的回答讓方臉執教怒上心頭,臉色難看,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藐視自己這個執教嗎?
張軒霎時清醒了:「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打贏啊!我都已經被打得神智不清了,可實在是不知最後怎地忽然就有了力氣,一下就將他掀飛了。」
方臉執教直接呵斥:「胡說八道,我看你就是故意傷人。」
「嗯嗯!」
執教中一個精瘦些的男子捂嘴嗯了嗯,對方臉執教微微蹙眉,沉聲說道:「宋執教,你未免太武斷了,張軒只是在最後關頭忽然爆發一下,何來故意害你們慶光院的人?我們慶元院看的很清楚。」
方臉男子哼了一聲,未及開口,旁邊有人驚呼道:「你們快來看,這是什麼!」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於建洪胸膛的衣服被解開,旁邊一人正指著其胸膛之處,神色驚慌,大家目光望去:
一道赤紅色絡印浮現在於建洪的胸膛上,看那形狀,分明就是……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