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人死頭點地,世間最容易
繆雨生的這一問著實讓季儒林陳是非和張凌羽有些摸不著頭腦。
「哦?他還是誰?」季儒林於是疑惑接話問到。
繆雨生笑了笑回道,「他還是金昌年的徒弟。」
此話一出,三人俱都震驚,特別張凌羽,聽到此,更是激動的顫巍巍的想要坐起身來。
郇佳琪見了連忙疾步上前,攙扶他坐了起來。
張凌羽坐起身後,便仔細的看向了李十元。
「沒錯,是你,我在華洲城北城見過你,你與金昌年都在那裡。」
他竟也存有殭屍屍化時的記憶。
「好,好,好,師兄也算後繼有人了,咳..咳咳....」
他連道三聲好,此時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又想起了往事,渾身顫抖著,又因為情緒波動連續咳嗽了好幾聲。
郇佳琪連忙掏出手帕去幫他擦拭,卻不想拿回時手帕上已是一片嫣紅。
見此,郇佳琪連忙看了看旁邊在座的季儒林,說道:
「季前輩,師傅到底是怎麼了,已有一個月了,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愈發嚴重,這病,到底是什麼。」
季儒林嘆了口氣,說道:
「他這病,可大可小,咳痰咯血,潮熱盜汗,四肢無力,是為肺瘵,隨著時間流逝,便會一直消磨消耗著他的生機。
並且這病是會傳染的,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大夫閉口不言他的病疾,以及不願予以救治的原因。」
「先生可有辦法醫治?」郇佳琪萬分期待的問到。
季儒林搖了搖頭,「我是沒有那份本事醫治的。」
郇佳琪聽后露出了頗為明顯的失望。
季儒林又道:「不過,我卻識得一人,可以治癒這癆瘵,只是想要此人出山,卻頗有些難度。」
重拾希望,郇佳琪自是喜不自勝,有了希望總比毫無辦法的等死好太多。
「他是誰,在哪?我去求他。」
季儒林回道:
「他叫金玄,是水系方士,已入得五階奇水之境,只是若想尋他卻是不易,他在北國極西北之地,陰山山脈大青山,那裡有著林胡盤踞,北邊則為匈奴茹毛飲血之地,陰山山脈又有各種凶獸猛禽,其中兇險,想來不用我過多細說,你們也能遐想一二。」
水系奇水之境也便是相當於雷系的連天鼓之境。
水系五色為白色或者無色的【微波】。
綠色的【碧源】和【碧虛】。
青色或藍色的【清淼】和【清川】。
銀色【寒晶】和【奇水】。
最後,黑色為【天河】。
..............
待季儒林話了,郇佳琪和鄧凱之彼此看了看對方,隨後雙雙跪倒在了季儒林面前,說道:
「求季先生救救師傅,跟我們一起前往大青山,顧請金玄出山。」
季儒林卻是嘆口氣搖了搖頭。
「非是我不願援手,張凌羽亦也是老夫的好友,可老夫離開不得啊。
如今北國新君繼位,其他各國藉此會喪之際,五軍臨門虎視眈眈,我在還能靠些虛名壓制一二,若我離開,趙大業則必死無疑,屆時北國無君,舉國皆危。」
聽到此,郇佳琪已是萌生了絕望,癱跪坐在了地上。
張凌羽見了,面黃肌瘦的臉上擠出一絲略顯難看的笑容,安慰郇佳琪道:
「佳琪,算了吧,人故有一死,為師也算是活了近百年了,夠本了。」
郇佳琪聽他這樣說,卻突然重拾了活力。
「不,師傅還有許久要活,我不死,師傅就不許死,就算只身前去,我也要求來金玄。」
「還有我。」旁邊鄧凱之聽她如此說,連忙接話道,只是收穫的,唯有郇佳琪的一個白眼。
「我不能離開,可是老夫的徒弟陳是非卻是可以的,老夫會手書一份信簡,讓是非帶於他,至於能否說動於他,老夫卻不敢予以保證了。」
聽他如此說來,郇佳琪和鄧凱之俱都重拾了希望,分外開懷。
「何時動身?」發問的卻是一直在一旁聆聽的李十元。
陳是非側首看他,問道:「子旭也要去?」
李十元點頭。「我來北國也無所事事,一同前去吧。」
陳是非又說道:「這可是十分兇險的路程,子旭當真要去。」
李十元笑了笑。「有華洲城兇險嗎?」
陳是非豪邁大笑道:「好,一同前去,明日一早便啟程。」
李十元卻猶豫了一下。
「可否拖到午時,我明日,還要去祭拜一個朋友。」
提及祭拜朋友,旁邊鄧凱之郇佳琪和繆雨生卻突然想到了史府,畢竟他們剛從那裡出來。
於是繆雨聲開口問道:「莫不是史府的喪事?」
李十元點頭。「你們認識程一刀?」
繆雨生搖頭否認。
「並不認識,只是史府老爺子史文超是我們龍紋鏢的主家之一,他為人慷慨良善,是個難得的頗具良心的商人。」
「我們今日前去,本是因為一些生意上的事,剛好看到了那邊史府眾人披麻戴孝舉辦白事,便入府去寬慰祭拜了一番,也算寥表善意。」
待他說完,屋內眾人沉默了片刻,面色已經有所緩和的張凌羽卻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
「佳琪,凱之,繆老,你們先帶著季先生和陳是非兄弟去其他房間坐坐吧,我有些話,想跟子旭說說。」
眾人倒也識趣,聽他說完,便紛紛起身出了屋去,唯有郇佳琪有些猶豫,看了他二人兩眼,最終還是走出了屋子掩好了房門。
待郇佳琪掩好房門后,張凌羽才又開口說道:
「我殺了很多人,被困在華洲府衙的墨俠們,也是我一把火焚盡的,你若想為他們報仇,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李十元複雜的看著他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你當時屍化了,而且,你是他的師弟,我不殺你。」
張凌羽卻是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魏義的初衷,也只是為了收歸金昌年為武國所用,並未有害他之心,可金昌年的死,卻是跟他脫不了干係的,就如我,雖然屍化確實是個很好的推辭借口,可他們的死,卻也確實是我所為。」
...........